日期:2013-05-07 22:08
她惊慌失措的眸子生生地刺进了他的心,她挣扎道,“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她的眸子中有隐隐的泪花闪现,他的心一痛,虽是来生转世,她不记得他,他却依旧不愿,她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思忖间,却见她蓦地笑靥如花。
她高喊道,“公子,公子救我。”
他一愣神,回过头来,却是天印楼。天印楼一愣,快步走过来,将她拉过去,藏在自己身后,淡淡道,“这不是殇君么?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他还在想着,刚刚那只细腻的小手,留在手中的清香。
果然,她转世了。
果然,她喝了孟婆汤。
果然,她忘了他。
他轻声笑着,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还有机会,让你再次爱上我,不是么?
他看着天印楼,道,“无,不过是,以为见到了故人罢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
离去的面庞上,却带有一种释然的安慰。
没想,第二日,却见小蝶来找他。
小蝶今日依旧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发间别了一朵步摇,行步间流苏晃动,玛瑙色的流苏垂在她晶莹的耳垂边,相互辉映着,煞是好看。
她从远处走来,带着一袭香衣,袅袅聘婷。须臾,便行至他的身边,柔柔地对他服了一下,咬着嘴唇,道,“殇公子,昨日慕蝶不知你是公子的朋友,多有冒犯,不好意思。”她绯红的面庞带着三分似喜非嗔的模样,将他的心,化作七月的风。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开口,她竟然是对他说了这件事。
他仰着头看着经冬的树枝,轻声道,“无妨,昨日也是殇失礼了。”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那一抹微笑,眉眼间都笑着,笑的没有了直觉。
复而,他低着头,看着这个只及他肩部的女子,认真道,“蝶姑娘可以唤殇小哥,殇比较喜欢这个称号。”
慕蝶仔细琢磨着这个称号,有那么一刹那间,她的脸色褪去绯红,变得煞白。不过一瞬,她就恢复了平静,笑道,“是,小哥。”
她笑的有些勉强,道,“殇……小哥,慕蝶为了赔罪,今日便请小哥饮一杯茶可好?慕蝶自幼愚笨,学煮茶也不过学了皮毛,小哥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让慕蝶请小哥饮一杯吧。”
哦?她竟然还会煮茶?
他的心情愉悦无比,想着这个小蝶,能有多少惊喜给他。同时却有懊恼无比。懊恼的是,他竟然,没有来得及陪她一起长大,看她看过的风景,走她走过的路。
他点点头,道,“望有此荣幸。”
慕蝶将一应茶具摆开,半坐在地上,葱白玉指在紫砂壶上灵活地翻飞着,却像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过。
他看的正入神,却见一双小手已经捧着一小盅茶上前,他接过茶,放在鼻端良久,才道,“果然是好茶啊。”
她举起茶杯看着他,微微一笑,举着茶与他示意一番,正准备饮下,却见殇君抬手止住她,道,“蝶姑娘……可否在意我,唤你小蝶?”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却见殇君站起来,道,“无,只是,听说小蝶不止精通茶艺,还精通琴艺和舞艺,不知,殇可否有幸,欣赏一下小蝶的舞艺呢?”
话一脱口,便见慕蝶满脸的血色褪尽,看着他,颤声道,“呵,口口声声唤慕蝶为蝶姑娘,没想,却是与那些登徒浪子一样么?”
说罢,她起身,提着裙子便往后跑,一路上的仓皇,几乎让她跌倒。他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猜不透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失措。
日期:2013-05-07 22:09
他花了两天的时间去细数她的过往,最后的一幕,定格在那晚天印楼一夜千金,然后,她在天家门外,等天印楼等了数日,最后天印楼离去,她也带着丫鬟浅婈,追了三天两夜,寻到了天印楼。
知道了这一切,他的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他苦笑着,去寻了天印楼。天印楼正在饮酒,伴着月华,将那一盅酒仰头倒下。
他皱着眉头,道,“殇从来以为,十一公子是不饮酒的,没想十一公子还有如此雅兴。”
天印楼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侧着头看着他,笑道,“殇公子这么晚来找印楼,不会只是来看印楼饮酒的吧?”
彼时春雪还未融化,踩上地咯吱作响。他将外面的斗篷解下放到一边,一撩长袍在天印楼对面坐下,道,“不过是,来与十一公子对月相酌罢了。想必,天上的玉蟾也定是喜欢热闹一点的,太冷清了,终究不好。”
说罢,他掏出一小包花生,仔细地摆开了,道,“饮酒,自是要这种好东西的。”
他剥了一颗花生放在嘴里,花生米香酥爽脆,一咬下去,便是咯蹦作响。
天印楼笑了笑,取了一坛酒给他,两人坐着,吃着花生米,聊着天。
待将一坛酒饮尽,他舒了一口气,道,“许久,没有这样与人饮酒了。想不到这种滋味,并不难受。”
天印楼又取了一坛酒给他,他依旧接过,拍掉封口上的泥,灌了一口在嘴里,才听得天印楼道,“你,就是来饮酒的么?”
殇君哈哈一笑,道,“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你也有愁绪,我也有愁绪,两人的愁绪碰在一起了,会不会少一点?”
天印楼挑了眉毛,看着他,笑道,“印楼从不知殇公子也是有愁绪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饮了一口酒,将花生米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着。
良久,他道,“殇原以为十一公子是喜欢小七的,没想,原来十一公子居然也藏着这样一位姑娘,是,金屋藏娇么?”他轻声问着,想着,今世的小蝶,到底受尽了多少苦楚。
天印楼一愣,道,“慕蝶么?”他叹了一口气,道,“慕蝶,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罢了。”说罢,他低头饮着酒,默不作声。
殇君受不了这沉默,只道,“只是,可怜那么简单么?你,竟意,爱不爱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呼吸一滞,这样窒息的感觉,让他攥住酒坛的手微微用力,酒坛竟在缺口处,破了一道口子,锋利的碎片刮过他的手,鲜血瞬间浸染开来。
天印楼皱了眉头看着他,良久不曾说话。直到空气中静默地只剩两人的呼吸,与寒风猎猎的声响。
他敏锐地感觉到,天印楼并不爱小蝶,这让他,不知道是欣喜,还是伤悲。喜的是,他这辈子遇见了她,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宠她。悲的,却是,小蝶用那样的眼神爱慕的一个男子,却只想着另外一个女子。
他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烦躁地让他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将手中的酒坛摔到地上,咣当一声脆响后,化作片片冷光。
他取出腰间别的软剑,抵在天印楼的胸口,缺见天印楼冷冷地看着他,道,“殇公子,前一秒还是朋友,怎么下一秒便是敌人了?印楼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
在那皑皑白雪之中,他举着剑看着天印楼,道,“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既有小七,为何还要负了慕蝶?她这么一个女子,你又怎敢伤害?”
天印楼一愣,看着他失措的表情,淡淡地将他的剑拨离自己的胸膛,道,“印楼,自认对不起慕蝶,等到时机成熟,自会为慕蝶寻了良人,让她一生无忧的。”
他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想着,上天为何对小蝶如此不公,前世她已经受够了苦楚,他无法忘却那日,她着着一身鲜红的喜袍,原是与他拜堂的日子,却成了她的忌日。可今生,今生,为何又让她流落风尘,反复辗转的,却是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子?
胸口间的绞痛让他几乎乱了分寸。
他手上的鲜血顺着剑尖,滑落到天印楼的胸前,淡淡道,“别给我解释,今日,我必将要将慕蝶带走,你不需为她寻得良人,殇,便是她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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