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0到2013,谁改变了我们这代人?》
第2节作者:
古人亮亮
日期:2013-07-04 07:54:00
(三)
其实不久之后,道哥就做了我们当中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舞会上,拍了一个荷兰姑娘——艾琳,她深蓝色的眼睛会让你在和她对视时,迷失自己。所以我一直不敢直视她。我们曾和艾琳一起去北戴河游泳,艾琳“慷慨”的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比基尼,身材丰满的会让我在她面前低下头来,所以我常会躲在海里游泳,然后看道哥在沙滩上一遍又一遍的给艾琳擦霜抹油。但当艾琳真正下海游泳的时候,我则会游得更远,然后假装没看见她。
艾琳喜欢坐在沙滩和海浪拍打的地方,让海水一点点漫过她的双腿和紧致的小腹。然后闭上蓝眼睛,让海风拂过她的全身。多年以后,我一直希望能再让我见到这样的画面,可始终没有如愿,所以老天如果能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一定会对道哥说三个字:“滚远点。”
后来道哥说,有一晚他曾经准备去敲艾琳的门,可在门口,看见了一个身材更妖娆的金发洋妞,和艾琳激吻之后,拍着她的屁股进了屋里。所以从那晚之后道哥就再没找过艾琳,我问他为什么,他则会一本正经的说:“旦儿,我只是怕把荷兰队射的抬不起头来。”而我则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说:“明白,留给中国队的时间不多了。”自那以后,道哥对于丰乳肥臀的兴趣就开始大减,但取而代之的是对于“日本艺术片”的兴趣倍增。而且每次在观摩学习之后,总喜欢把感受写下来,然后再上升到一个社会和宇宙的高度,并强行爬到我床上,与我分享。而我则会在心里问候他父亲母亲百遍之后,说上一句:“道哥,请像保护你的眼睛一样,保护好你的右手。”所以之后,道哥便不再和我分享他的观影感受,转而变成每次在睡前观摩的时候,把高低音混合音响开到最大,致使我们的梦里总会出现:空儿,兰儿,和小泽的形象。
不过道哥的解释是,他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减轻,大龙的震天呼噜声和瘦子的小锤磨牙声,给我造成的痛苦。所以我们的睡觉环境,时常就是在女人的娇喘,大龙的呼噜,瘦子的磨牙,这三维立体声中,我们安然睡去。以至于在刚刚毕业的一段时间里,我在晚上经常失眠。
而当我失眠的时候,恍惚间,眼前总会出现一个娇小的姑娘,站在月下的古老石桥上,无助地被一个男人硬生生的拉进黑夜里,姑娘凄楚地望着我,眼神由哀求和恐惧逐渐变成了木然和空洞,我似乎很久很久以前见过这个眼神,但是一直想不起来。直到有一天我在梦中突然被这个名字惊醒——白鸽。
日期:2013-07-05 14:16:41
第二章 情书
(一)
白鸽,这个名字,在那个纯真的年代,就一直盘旋在我的世界。小的时候,我们都还住在东北的平房,类似于老北京的四合院,但区别在于是一家一户,而且院墙比较矮。当时白鸽家就在一条深深的巷子里,那时我们总会坐在她家的院墙上,一边吹肥皂泡,一边等太阳落山。温暖阳光下,时起时伏又不断破裂的肥皂泡似乎也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童年的模样:凌乱又斑斓。
因为每次我都比白鸽吹得多,吹得大。所以她经常用痛哭来表示抗议,而为了防止其他伙伴认为我欺负女孩,不够英雄,我就只能在她痛哭的时候,悄悄把我的高浓度肥皂水倒进她的小瓶子里,再把泡泡棒上的肥皂水吹得均匀,放到她的嘴边。她轻轻一吹,就是个特别大的泡泡,接着她立刻就会破涕而笑,再用小脏手揉揉脸上的眼泪,学着电视里的阿姨,在我脸上嘬上一口。等我渐渐长大后,才知道这其实就叫:女人。而当时的我在得到香吻之后,除了傻笑之外,就是看着她一点一点吹完我所有的肥皂泡。
但在某个炎热的夏天,情况有所转变。我和白鸽穿着小裤衩,坐在院墙上,她很快地又吹完了自己的肥皂泡,然后哀求地拽着我的小裤衩,我当时就发誓不管她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再借她肥皂泡吹了,于是把脸仰的老高,假装看不到她。
“这里面是什么?”白鸽扯着我的小裤衩。
我没理她。白鸽又仔细地看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又扯开了自己的小裤衩,做以对比。
“为什么我没有呢?”
“我爸说,这是小鸟儿!”
“小鸟儿?那为什么不飞呢?”
“没长大呢,长大了就会飞了。”
“噢,但是为什么我没有小鸟呢?”
“这个——”我有点迟疑。“我爸倒是没告诉我,也许你的已经长大了,飞走了。”
多年以后,在杭州的西湖,当我和她说起这个故事时,她只是呵呵地笑,然后在我的脸上和当年一样,轻轻啃上一口。结果惹得老船夫面红耳赤,背过身去,摇桨。不敢再看我们。
日期:2013-07-05 14:19:15
(二)
我这个人很健忘,尤其是在欲望街,脑袋受到坤哥的重击之后,很多事我已经记不清楚,但是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却愈发清晰。那时,我极不愿意去幼儿园,据母亲说,她第一次送去幼儿园的时候,我本是欢天喜地的背着书包,拉着妈妈走进大门,可当我跨过教室的门槛,那一刻起,形势就发生了急转。
我突然转过脸,撇开书包,嚎啕大哭,抽泣道:“我不想进去,我不去幼儿园!我要回家!”
当时白鸽的母亲是厂子幼儿园的阿姨,走过来,俯下身,抚摸我的脸蛋,劝我进去。
“元旦,快进去吧,班级里好多小朋友呢!白鸽也在呀!”
我抹抹眼泪,扭过脸,却发现每个小朋友,双手反背,像是被活活钉在凳子上。也许是野惯了,看到这一幕,我明显受到了惊吓。我又大哭起来,狂吼不止。
“妈,救我!我要回家——救我!”
还没等我说完,从后厨就冒出几个彪形大汉,旱地拔葱,把我直接抱起来,就往教室里带。我伸出手,五指紧紧把着门框,不松手。
白鸽的母亲,随后笑盈盈的,一个个手指,松开了我的手。我绝望了,眼泪流了一脸,痛苦的嚎叫。
“妈,救我!我不上幼儿园!我要回家!”
母亲当时也只有不到30岁,看到这一幕,竟然也抹起了眼泪。仅仅一门之隔,我在门里哭,妈在门外抹眼泪。就像是重刑犯最后一次的忏悔,悲壮至极。白鸽的母亲,拉着妈妈的手,安慰了几句,就关上了门。那一刻,反而,我却镇静了下来。
孩子总是变化的很快,刚才还是如上刀山下火海一般,悲歌慷慨。现在却开始学着适应眼前的环境了。所有的孩子,依然被钉在椅子上,好奇的看着我。
这里面我唯一认识白鸽和高明,高明是当时的孩子王,除了我之外,所有孩子都听他的话,所以我们是天生的敌人。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同桌的概念,只是看到他俩被钉在一张桌子后面。当时教室里只有一张空座,旁边是个戴眼镜的孩子,而且一只眼睛遮着黑布。这让我觉得很邪恶,就像是当时的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一样,让人觉得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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