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三部曲第一部 之 向地而死》
第26节

作者: 洛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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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4-12 17:59:23
  葛田早就等在公社大院的一块大石头上,她一点都不怕把自己水嫩的屁股磨出茧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坐在石面上等着杨杰回来。可那看似悠然自得的面孔之下,仿佛还多出点令人窒息生痛的东西。毕竟,她来这里不是为了什么好事,要知道家里面没个男人,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方便。
  日期:2015-04-12 18:24:00
  她的手里还拎着来时的那个布包,包不是太大,可给人一种充实感,让人一下子就怀生上打开它看看的冲动,里面是她精心为丈夫准备的衣物和一些干粮,确切的说,是煮熟切出来晾干后的红薯条,经滚烫的花岗岩沙一炒,别说吃上一口,光是闻上一口锅里散出来的热香,一股油乎乎的腻香味就会从脚底蒸至全身,保准让你的唾液分泌量达到峰值。见吉普车驶进院子,葛田连忙把自由惯了的两条腿合并在一起,安放在石头边上,手臂上挂着的布包也往臂弯处提了提,然后才捋了一下耳朵边上的几根乱发,使它规规矩矩的贴在头皮上。杨杰呢,刚下车就看见这个陌生女子,他没有赶快走向他,而是抬起手把院子里搞卫生的一个兵叫了过来。

  日期:2015-04-12 18:36:52
  “哪家的姑娘?跑这来做哪样事?”他一边询问一边眯着眼睛,好像是距离远的关系,他实在有些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可又想马上就解决掉这个矛盾。
  “哎哟哟,我的杨书记,这哪是什么姑娘,这是那胡聪的媳妇,你咋还不认得呢?”

  “胡聪媳妇?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一听是胡聪的老婆,杨杰不知哪来的兴头,连忙发问,让这个扫地兵都感到有些纳闷。
  “怎么,书记没见过胡聪媳妇?您肯定是贵人多忘事,每次组织各个队开总结会,那些端茶倒水的女人里就有她一个。葛田,是吉兆寺嫁过来的姑娘。”扫地兵仍旧哈着腰给杨杰指点迷津。
  “噢,原来这样,你看看我这记性,我说怎么有些面熟呢。呃……她来这里是?”
  “您不是交代胡聪家里人过来给他捎点衣物吗,都到这一个多小时了,坐在那石头上就没敢动荡过。”扫地兵更是觉得今天的杨杰有些首尾颠倒,竟连这事也给忘了。
  “啧啧啧,我这脑袋,我这脑袋,该补补了。”说着,就不再理会扫地兵,自己朝葛田那边走去。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把耳朵上夹着的香烟取下来,又掏出一个银色煤油打火机,点燃了那根烟。他步伐稳健,不慌不忙,很有大人物做事的气场,而且他从不像不良青年那样乱吐烟圈,而是每一口吸进去的烟雾,都均匀而有力的溢出来,总是能给人一种成熟的魅感。见杨杰离自己越来越近,葛田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她伸出一只脚使力的碾着地面,那眼睛,像长了仙人掌,四处散发出刺人的光茫。

  “你就是胡聪媳妇?”杨杰先说话了。他的烟还叼在嘴里。
  “恩”葛田终于抬起自己的头,接着又说:“胡聪的包准备好了”,说着就顺势把手递了过去。杨杰赶紧也伸出手接在手里:“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他显然闻到了炒红薯条的味道。
  “没什么,衣裳,还有一点吃的。谢谢领导,麻烦你帮我带到,过几天气候凉了,没有这些衣物他肯定不行的。”多么体贴人的女人呀,胡聪现在要是能在场,肯定是要被感动的啊。不过,尽管胡聪感受不到,杨杰却是莫名的注意起她来。
  日期:2015-04-12 19:21:20
  他最后吸了一口剩余的烟,就着手把烟蒂甩在地上,说道:“走,进屋去,监狱那边还有些交代,我正好和你商量商量。”他斜扭着身体,勾着脖子,望着这个少『妇』。葛田紧了紧手指头,腼腆的点了下头,两人就朝着开会那屋走去。还没等她进门,杨杰就招呼那扫地兵去灌壶热茶,等她前脚踏进去,杨杰早已是拉好了一把椅子,看她整个人都进来了,连声说道:“快坐下快坐下,外面那个兵不懂规矩,害你一个人晾在外面,怎么样,没累着吧?”葛田还是显得有些不自在,但起初,只是因为自己面对的是公社的一把手,再加上面孔生疏,女人嘛,总是有羞涩一面。但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这个不自在却转向了别的方面。她也是躺在男人怀里的女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杨杰那一脸坏相,再者说,他这个人的名声一直不是很好,凭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客气,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杨杰没安好心。

  日期:2015-04-12 20:13:58
  但葛田知道归知道,却也不敢说什么不尊重人的话来,她没嫁人之前,在吉兆寺一直是个有礼数的女孩,现在就更不见得会在言语上做出出格的举动。她就那么忍着,正当她那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时候,杨杰把一壶热茶摆在了她跟前:“趁热喝两口吧,上了秋,外面干燥得厉害”他依然一副猥琐不堪的样子,她吓得蹭的站了起来,一脸刷白的看了看杨杰又才坐下:“我不喝水,书记。”她佝偻着脑袋,恨不得将其插在脖子里面,那夹紧的双腿间早已是汗迹斑斑。没等杨杰接话,她又蹦出一句:“我要走了,书记,再次麻烦你了,胡聪的事。”杨杰当然看出葛田的不自在,但葛田越是表现腼腆,他越是觉得迷人。“你就不想知道你丈夫的情况?”卑鄙无耻的杨杰竟然开始了下流的威胁。葛田屁股刚离开椅子,一听见“胡聪的情况”这几个字,又雷打一般的坐了下来。

  日期:2015-04-12 21:04:18
  见她坐下,杨杰那双贼人的眼又停驻在葛田那对挺起的胸脯上。“你就放心参加队里的生产,你丈夫好歹当过领导,我和监狱那边关系也紧密,他们不会为难他的,等过段时间,沈慧英家那几个儿子的火气灭了下来,我保准就把你丈夫接回来。”说这话时,他一个字都没断开,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听丈夫很快就能放出来,葛田的心窝才恢复了一些温度,同时,也降低了对杨杰的警备,开始从另一个角度认识这个男人。杨杰又问了她一些家里的情况,问需不需要领导开个会,对她进行些慰问,她都一一拒绝了。结束谈话的时候,她紧张得几乎忘掉了自己说过的话语,只明白这个领导实在是个好色之徒,不过,这句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给别人听的。两人在屋里大约四十分钟的样子,扫地兵才看见葛田从屋子慌着出来,她夹着两腿,颠着小步,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了公社大院。杨杰呢,还注视着那个自认为风流的屁股,知道它摆动着消失在院子门口。

  日期:2015-04-12 21:52:45
  离开公社,差不多整个人脱离了沙丘镇,葛田才抬起脖子,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心中暗自骂道:“狗日的杨杰,不是东西。”然后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身后,怕杨杰还跟在后面。这样之后,她就扯开步子,加紧往回赶了。等到夜幕降临,她找出大铁索,将房门反锁后,才一个人摸爬到冰凉的床上放声痛哭起来,泪水在黑暗中发出汹涌的力量,仿佛白天遭遇的一切经过眼泪的清洗,可以变得不再那么浑浊。另一方面,她撕心裂肺的咆哮,其实是对平日里床上那个男人的呼唤,她是多么的思念胡聪,哪怕只是刚刚离开一天,她就会忍受不住夜的侵袭。她开始祈祷他能早日归来,而且是平安归来。接下来的差不多每一个夜里,她都会重复着以同样的方式宣泄着自己内心的苦闷,因为白天她还要下地,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清闲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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