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往事》
第25节

作者: 梁馨心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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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8-14 17:20:53

  12明妃之曲,名动京城
  为了一争高低,一决上下,互不服输的李定苏轼共伴同行地来到学士府,在如圣似贤的欧阳修面前,恭敬严肃地说明来意。高坐在上的欧阳修听完之后,微然而笑:“舞文弄墨之人,相互切磋乃是妙趣横生之事,但要切记,输羸无所谓,祥和最为贵。”李定谦敬有加地揖拜而答:“欧阳公所教甚是,学生也正是此意。”欧阳修对于后进之士一向格外欣赏,觉此无伤大雅的惺惺相惜之事,最让彼此发挥才智,便命人取来一幅珍贵画卷,小心翼翼地展开之后,徐徐出言:“老夫这里有一幅惠崇大师所画的《春江晚景图》,你们二人不妨乘兴发挥,专为此画题诗一首,蕴以诗情,道出这画意的幽美妙境。”两人皆是深施一礼,然后同时迈步上前,观看这幅名作。

  赏心悦目之余,才思敏捷的李定开了先锋之口:“此画自然唯妙,让人倾心神往,学生观之有感,先来题诗一首。”便傲目昂扬地瞄了一眼苏轼,随后开口成诗:“神鸭游仙境,桃花分外红,春江入夜景,疑是到天宫。”但见欧阳修缓缓点头,以示称赞。才情奋涌的李定为展文采,为博欢心,即而又言:“学生献丑,还有一诗,烦请老师指导。”再次斜视苏轼,不禁得意而笑:“竹绿春桃红,斑斓江中映,群鸭踏波时,异彩无影踪。”欧阳修颇为欣赏地点头夸奖。

  李定无限欢喜,为了更胜一畴,又自信满怀地再拜而言:“学生另有一诗,敬请老师多多点评。”此时已经笑开心花:“欢鸭逍遥戏,游入夜幕中,桃花盼春雨,翠竹笑春风。”欧阳修听完之后,出言赞扬:“每首诗文,各有意境,雅致秀丽,清新活跃,让人见诗如见画。”得此垂青,李定似显扬眉吐气,表面却在张显大度:“老师过奖,学生万不敢当,得遇良机,题诗赞画,学生已经心满意足。”又自以为胜地转向苏轼:“苏兄不必为难,不过意趣切磋,点到为止,李某这就先行告辞了,学生拜别欧阳公。”欧阳修微然点头:“江山人才代出,文章后继有人,定要再接再厉,多多警示后人。”李定万般荣耀,向高高在上的欧阳修频频折腰:“学生领教了,学生告退。”争胜而来的李定胸中似乎才智不虚,学问堆积,在欧阳修的目送之中,乘兴而去。

  为了免使苏轼颜面难堪,内心压抑,欧阳修出言劝解地开口鼓励:“不过一篇诗文,不必耿耿于心,你的古文乃是佳作极品,只是人有长短,各有千秋罢了。”却见苏轼先是垂头一拜,然后面色不改地走向桌案,提笔在手而定神书写: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工整落笔的苏轼,后退两步便躬身拜别:“多谢老师,学生告退了。”欧阳修看着苏轼退出走远,便行至案前,将其所写诗文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持重之态,露出惊喜之色,不禁叹然评说:“平平三千,不如佳作一篇啊!苏轼苏子瞻,真乃当世奇才也。”观诗看字之间,久久称奇道绝。
日期:2012-08-14 17:21:19

  英姿饱满的苏轼心中畅快,徒步回到隐映在青杨绿柳当中的方砖小宅之居所,一见弟弟苏辙苏子由,便滔滔不绝地讲述这日的一应趣事,那种喜怒之情,显得格外生动,说到捉弄佛印的自视高明之语,笑得尤其得意:“那佛印和尚实心实意地称赞为兄是一尊佛,我就毫不客气地说他是一堆牛粪,子由呀子由,其乐无穷,其乐无穷呀。”看着苏轼大逞口舌之快的谈笑寻欢之态,苏辙不免有意无意浇了他一盆冷水:“哥,都说人的心中有什么,所看之物就像什么,佛印师父看你像一尊佛,证明人家心中有佛,你却说人家是一堆牛粪,你说你的心中是什么呢?”意兴正浓的苏轼一杯香茶刚刚入口,听此大为扫兴之言,尚未咽下的口中之茶张嘴喷出,连咳不止。

  内敛文静的苏辙连忙起身为兄长擦拭,想起今日之事,心中却不免担忧:“哥,那狂生李定虽如飘云浮雾不值一提,可你以后也不要总是枉生事端,免得让人心存怨气。”听了此言的苏轼毫不服气且自持其理:“浮浪之徒在大庭广众之下张显其才、班门弄斧,实在让人心中气愤,就算才华高深,也会因轻狂自负而逐渐沉沦,纵容不得。”苏辙重新倒了清茶递给苏轼,再次规劝:“我看此言用在你身上也颇为恰当,静坐要常思己过,闲谈更莫论人非,孔子的‘一日三醒吾身’就是要让人修心修身。李定之事,到此为止就好,主要是哥哥你以后不要过于清高,天大地大,人外有人,棋逢对手之时,一定要谦虚谨慎,不可过于锋芒毕露啊!”苏轼恃才傲物,依然满不在乎:“值得敬重的人,一向都有自谦之明,毫不自重的人就必然应该灭其威风,天地虽大,人才虽广,也实在让为兄感觉对手难寻啊!”说话之间,随手端茶细品。

  看着兄长江心自悬,苏辙越发提心吊胆,只有引出山外之山,消其狂傲气焰:“哥,这是天子脚下的京城,人才济济的圣地,以后在别人面前,一定要出言慎重,留有余地,千万不能落人笑柄,你可知道,京城现在流传一首诗文,叫做《明妃曲》,就连那些才高八斗的饱学前辈都称赞此诗后无来者,最有李白杜甫之神韵。”苏轼听后,顿生兴趣:“快把这《明妃曲》读来听听。”苏辙起身离坐,在书案之上拿起一纸诗篇,高声诵读:“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角垂,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归来却怪丹青手,入眼平生几曾有,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毡城莫相忆,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苏辙读完之后,放下一纸诗篇。

日期:2012-08-14 17: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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