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啸天和蓝蓝都没想到，下面竟然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蓝蓝稍稍镇定下自己，然后面向大家说：“大家好！首先代表我爸爸感谢大家，感谢大家在这样的时候还坚守阵地，谢谢！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我爸爸，也很担心公司的命运和自己的前途，所以我觉得有义务把有些情况向大家通报。第一个就是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回到公司，乐观的说两三天，最坏的情况是六七天。因为到目前为止是发现我们的账目混乱不清，这尽管让人生疑，但不能由此推断我们用来行贿了。公司是纳税大户，目前市长已经在过问此事了，他们会保护纳税大户的，当然在被保护者没触犯法律的前提下。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们公司触犯了法律。这是我要通报的情况。下面我想替我爸爸说，希望大家留下来，共同度过难关。我不懂销售，爸爸也很少对我说公司的事情，我的想法可能很幼稚，很天真，可我还是想说出来，因为我的确这么想的。我想，公司的原有市场出现了问题，可我们在做了那么多年的市场上不出事还能继续辉煌吗？显然是不能的，我看了下近三年的合同，从去年开始就成下降趋势了，可这个市场项目却在成倍增长，这个反差难道不说明这个市场很快就‘鸡肋’状态了吗？公司其实早就注意到这种情况，所以开辟了电力冶金等行业，现在已初见成效，所以说公司的前景是光明的，大家的前途是光明的。就连这次的事情也是有利有弊的，弊大家都清楚，可利大家想过吗？就是说你们老板很快没有问题出来了，用户会怎么想？清白？关系硬？不管是清白还是关系硬都是有利于我们的。大笔资金去向不明说明什么？出手大回扣高？销售政策灵活？这也是有利的呀。所以公司不卖，希望大家留下，也就这几天，不会耽误大家的。我要说的就这些，谢谢大家！”

　　讲完，蓝蓝鞠躬致谢。掌声开始稀稀落落，但不久就长时间响起。蓝蓝向大家嫣然一笑，转身离开会议室。石啸天站在会议室窗前一直没有动，他看着蓝蓝上了楼下的奔驰车，也注意到了开车的人是大郑，但他知道蓝蓝的话是有人教的，而这个人不应该是司机大郑，那么会是谁呢？
　　日期：2009-05-20　08:57:31
　　31
　　奔驰车并没有送蓝蓝回C市的家，而是在市区转了个弯后出了城，并向着A城的方向行驶。
　　A城。海滨住宅小区。这是一个全装修入住不长时间的花园式小区。一律六层，顶层带阁楼，在阁楼上可以看见蔚蓝的大海。此刻，袁野和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离海滩最近那栋楼房的阁楼里。这个男人就是秋实，原C市市委书记，现任国务院下属某部门副部级领导。他是常笑六个电话中的一个。
　　“袁野啊，你们的手段在指导思想上有些问题。不要以为金钱是万能的，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你们现在做的大多是国家重点工程，而这些重点工程的决策者基本上都是政治家，也就是说你们是在和政治家打交道。政治家和政治家怎么交朋友呢？很简单的做法就是利益交换。所以你们要明白，对于他们更有意义，也是更保险的不是纯粹金钱上的获得，而是利益上的。这种利益有时也是去低俗的，是高尚的，比如雷锋乐于助人，他通过帮助别人而获得自己快乐的利益，成语叫助人为乐，这就是高尚的利益。金钱交换没有意义，利益交换却意义重大，你们必须明白这点，否则你们早晚还要出事情的。”

　　袁野给秋实的茶杯续上茶水：“做北天项目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想，像刘长江李天明这样级别的人到底都需要什么？被提拔重用？趁项目捞一把？有没有爱国主义的需要？如果有爱国主义的需要，那么我可不可以通过他们这种需要而把ABB西门子等赶出去？订私企设备会让他们觉得承担多大政治风险？这种风险是不是只来自对于设备本身不可靠的担忧？还是更多来自受贿的嫌疑？可能性给我们成功提供了希望，可同时也认觉得很多内容不是我们销售人员应该的工作范围。真正运作起来也的确让人力不从心。”

　　“你能想到这些很不容易也很不简单了，老人家说，实践出真知，斗争长才干。现在的市场经济还没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有序和规范，一起皆有可能，有想法就去做，做才是硬道理。”
　　“那我在北天就做做看，秋书记，如果哪天刘长江去北京，可不可以我来牵线你们认识下呀？”
　　秋实听罢笑了：“你和你未来的老丈人这点不同，他总是干什么都目的非常明显，这有时让人反感。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想迎合北天领导愿意接触更多北京官员的需要，并且不留痕迹的提升自己和他们对话交流的地位。”
　　袁野也笑了：“我们老板财大气粗，我是人小言微，只好狐假虎威曲线救国，呵呵。”
　　秋实喝了口茶：“只要我有时间可以见见他们，我答应你。”
　　袁野很高兴：“那谢谢秋书记了！我就以东北籍老乡的理由牵线，会提前先请示您的。”

　　秋实站起来，拍拍袁野的肩膀：“我们下去看看你未来的丈母娘吧，她被赵环宇弄得都崩溃了，又被石啸天弄了下，够她受的，幸好这个时候出现了你这个处事不惊遇乱不乱的未来女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袁野也站起来：“还不是秋书记来主持大局，要不我再蹦跶也于事无补。”
　　秋实哈哈笑着，和袁野一起向楼下走去。
　　蓝蓝和大郑这时到了，由于担心电话被监控，她一直没打电话回来，所以一进屋就急急把在公司的情况跟大家说了。蓝蓝妈拉过女儿，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蓝蓝心疼的：“妈，没事了，怎么又哭了呀。”
　　母亲有点哽咽：“不，不是，我是高兴，蓝蓝长大了。”
　　蓝蓝撒娇的：“人家早就长大了，我都一米六八了呀。”

　　听到蓝蓝这样说，大家都笑了。袁野把一听饮料递给蓝蓝，两人深情互望了一眼，碍于有长辈和客人没有说话。
　　蓝蓝在公司会议室说的那些话当然是袁野教的，其实当时蓝蓝母女俩都是希望由袁野说这些话的。袁野说一来蓝蓝的身份最合适，二来事态如何发展还有很多变数，不能把子丨弹丨用光，自己先做为后备的秘密武器留起来。大家觉得有道理，这才有了蓝蓝那场美丽演说。
　　日期：2009-05-20　10:35:00
　　32
　　蓝蓝离开会议室后，销售员们也陆续离开。李冰洋对走在前面的常笑说：“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常笑：“差点忘了，给你带了条烟，白盒的，烟厂内部的，特好抽，在我车里，我给你拿上来。”

　　不一会儿，常笑拿着那条烟进了李冰洋办公室。李冰洋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递给常笑：“真是世事难料瞬息万变啊。”
　　常笑接过啤酒：“这不是我们能操得了心的。”
　　李冰洋来回踱着步：“老石也是一片好心，他是想把损失降到最低，现在倒好，一个黄毛丫头把卖公司这事搅黄了。”
　　常笑并没有就这个话题聊，而是说：“虎父无犬女，蓝蓝小丫头不简单！”
　　李冰洋：“你有什么打算？你燕山石化可是重灾区。”
　　常笑：“那个市场早就交给下面的人了，老板让我专攻北京供电局，对我来说影响不大。来，你试试这个烟，真不错的。”

　　常笑从口袋里掏出包白盒烟，递给李冰洋。李冰洋接过，但没有打开：“你说老板能出来吗？”
　　常笑：“我看问题不大，要是真有事我们这些销售人员怎么没有一个接受调查的？吉人自有天相。”
　　李冰洋沉思道：“那么说卖公司是多此一举？”
　　常笑：“老板娘的想法谁知道怎么回事呀，呵呵。”
　　李冰洋坐到椅子上：“有袁野的消息吗？”
　　常笑乐了：“不会吧，你们是哥们，他的事怎么来问我，呵呵。”

　　李冰洋：“他手机一直没开，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失去联系了。这小子胆子太大，到私企非但不改还变本加厉，疯了！”
　　常笑：“艺高人胆大，我还真有点服他。不说了，我还得回北京，天黑的早了，得走了，不然天黑前赶不到了。有事打电话。”
　　李冰洋看着常笑往外走的背影，心说：这小子真滑头！
　　张晓莹没有参加会议，她送石嫣和小航到公司门口，然后等在附近。她不知道开什么会，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开会一定相当重要，所以当石嫣和小航开完会一上车就急忙问：“是不是有重大新闻？”
　　两个女孩子一脸兴奋，小航抢着说：“这新闻太大了！天啊，做梦似的！”

　　石嫣也神秘的说：“你做梦都猜不到，太不可思议了！”
　　晓莹被她们说的更着急了：“怎么了呀？快点告诉我！”
　　石嫣突然指着从公司大门出来的奔驰：“快，跟着这辆车！快呀！”
　　晓莹跟上去：“老板的车，跟它做什么呀？再说，我们这破车也跟不上呀？”
　　石嫣：“蓝蓝在车里，我们跟着肯定能找到咱们头。”
　　晓莹吃惊的：“蓝蓝？蓝蓝怎么会在老板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