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曾经直男的手札[BL]》
第5节作者:
麓人贾 那个安详甜美的夜晚,我给他娓娓地讲述着我对他的爱恋,说起我的思念,我的在乎,以及他带给我的折磨。我告诉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不论今后是沧海桑田还是风云变幻,只想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说这些的时候,我无比的恬淡、自然,就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而他只是顺着我的眉毛摩挲着,直到我不再说话了,他才轻轻说了一句,你真好看。
那是我唯一一次听他夸人,之前未曾,之后不再,我猜想他可能是受当时的情绪感染吧。耳鬓厮磨,浅谈轻笑,那样的夜晚,任谁都会觉得缠绵吧。
日期:2012-08-13 16:54:40
23、流星雨
最后的一次温情,发生在最冷的冬天。那年的12月异常寒冷,冷到我们都穿上了久未上身的羽绒服,那个狮子座百年不遇流星雨降临的晚上,我俩站在操场的中央仰望着夜空,等待着传说中的浪漫时刻。大家都是追逐梦幻的年纪,天空中偶尔划过一条挂着白线的流星,就会在人群中惊起一阵浪漫的尖叫。在这样一个浪漫的夜晚,我紧紧地依偎着他,双手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里,他那张裹在厚厚的帽子下的脸,在寒夜中冻得如冰凌般透明,显得越发的俊俏,他呼出的热气就在我的鼻尖回转,刹那间就把一股暖流传遍我的全身。我觉得眼前这触手可及的相拥,远比那遥不可及的流星更让人陶醉。
那天的后半夜,在人迹罕至的教学楼里,他靠在墙角,我轻轻地吻了他的嘴唇,他没有迎合,也没有躲避,那么淡淡地、直直地、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我隐隐的觉得,我们的爱就像划过长空的流星,这最灿烂的闪耀过后,就是要结束了吧。
日期:2012-08-13 20:44:40
24、痛苦的一面
有好几位朋友都觉得我的故事很治愈,其实,关于这段感情,远没有我写的那么轻松。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分分合合,反反复复,期间有快乐,也有痛苦。快乐如晨露般稍纵即逝,痛苦如长夜般绵绵无期。
不想婆婆妈妈地诉说当时的苦楚,但作为这段感情无法回避的部分,就集中在这两节里写了。虽然那种心痛的感觉,那段煎熬的日子,又岂是这小小的几段方块字所能表达?
我们常常会争吵,争吵的内容,无非是我们是否是钙,可不可以变成钙,他爱不爱我,我们该不该分开之类的。其实,吵什么都一样,一个是丧失自我的强迫症患者,固守着自己对爱的己见;一个是深藏不露的冷面刀客,良人似毒见血封喉,高下早已不言自明。
我就像只实验台上的低等单细胞动物,心已经被掏空,血已经被放干。我满脑子空空荡荡,不进油盐,可一旦听到他的声音,或者看到他的身影,却又仿佛被电击烙烫一般,本能地颤抖起来。
多年以后,我的好友“歌神”陷入了一段类似的状态,并发展到为某人割腕的境况,最后还是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才走出了阴影。他事后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当时我在,应该可以帮他共度难关吧。正所谓久病成医,他说的种切肤之痛,N年前我就已经经历过了。
日期:2012-08-13 21:16:28
24、无助的极限
最激烈的争吵源自我和他的一次暧昧,那个场景有点像《大话西游-大圣娶妻》最后的片段。两个人在宿舍里对峙,我说你干嘛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他不肯承认。我说那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感觉?他说我没有。当时气氛十分尴尬,然后我就走过去抱住了他,他想挣脱,却被我抱的很死,然后我就抽手抓住了他的私处,硬硬的,他立刻暴跳挣脱出来,一怒之下踢翻了椅子,眼看就要摔门而出。
我从未见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只是本能地跑过去紧紧地抱着他,却怎么也抱不住,然后,我下意识地跪倒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他的腿。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就那么跪倒在他身边了,心里骂自己真贱无数遍,却又情不自禁地说出了更贱的话: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如果不是心力交瘁,我怎会如此的无助?如果不是因为无助到了极限,我又怎会亲手奉上我的尊严,只为换取他放慢离去的脚步?我知道那一跪过后,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和他交换的了。
卢冠廷那首《一生所爱》唱得真好: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回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荡白云内
苦海,泛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回
无言落寞放眼尘世岸(愿来日再聚)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为你)
一生所爱忍让(守候)白云外
苦海,泛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苦海,泛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日期:2012-08-13 21:26:58
26、相忘江湖
写到这里,几乎就要完结了,其实从来不想结束,也不甘心结束,却不得不结束了。结局就是,我们望影相避,直至终老。
曾经以为感情就像学习成绩,只要努力就能得到。曾经以为只要很认真地喜欢,就可以打动一个人。却原来,我只打动了我自己……
最后一次说话,同样是在漆黑的操场上,他说,我累了,咱们就到这里吧。当时我不知哪来的那么多恨,就说好啊,那把我跪过你的还给我啊。他当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没有言语,黑暗中,我也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张气色极差的脸,然后,他就那么慢慢地双膝跪倒在我面前,我仿佛听到他深沉的呜咽,看到他身体的颤抖,也或许是我的心在颤抖吧。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掉,我突然觉得好久没这么释然了,当初误入这个局,现下熬到了结局,终于可以解脱了,终于不用再互相伤害了。
这次就真的是结束了,从此,我们望影相避,再也没有说过话。我找了女朋友,他也找了女朋友。他俩争吵不断,据说他女朋友还曾向我宿舍的兄弟们打听过我,问我和吴为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我这边,和我女朋友过起了神仙眷侣般的日子,相对平静地翻过了这段记忆。
日期:2012-08-13 21:28:31
27、岁月如刀
岁月如刀,一岁一杀。关于他的记忆,就像洋葱一样被一层一层的剥离,只剩下那种刺激神经的气味儿永远挥之不散。
不要怪我心冷,有一首歌唱得好,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刚分开的时候,每次不小心撞见他,我就像被扒掉一层皮,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
后来再碰到,我会若无其事地走掉,找个地方悄悄舔舐伤痕。
到毕业的时候,我和同学们挨个拥抱,告别,流着泪跟大家说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然后远远地看着他,微笑着向他默念,就把我忘了吧。
多年以后,我在便利店里看到了他,远远地跟了一段后来才看出来其实是个极像他的人。我远远地看着,却没有一丝难过。
想起《肖申克的救赎》里的一句话,那些让你难过的事情,那些让你难过的人,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笑着说出来。
(吴为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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