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风醉桃林》
第2节

作者: 风家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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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下最后一枚黑子, “娘,我想好了,我要进宫。”淡定却又坚毅,“我赢了。”  是的,我赢了,只要我想得到的,我就一定要得到。我的人生就是一盘棋局,不是赢,就是输,永远不会有和局。
  端午这天,除了是纪念纪念楚大夫屈原的日子之外,还是望淑堂开堂的日子。
  朝廷每年都会这天选一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千金进入望淑堂集中学习诗书礼仪之类,其实所谓学习都是宫廷堂而皇之的借口,其实朝廷主要是借此次机会结识一些贵族公子,千金小姐,以笼络朝臣,并纳入一些贤良的女子充实后宫。
  故此,名曰:望淑堂。而这望淑堂便是女子除选秀之外接近皇上王子之流的最好机会。而我桃夭,必不会就此错过。
  穿过那片桃林,由偏僻的后院来到父亲的书房。第一次进他的书房,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记得还是满一周岁的时候,父亲牵着我的手,说:“桃夭,这里是我的书房,也是你的家。”
  那时候,他叫我桃夭;那时候,他爱的女子还在世;那时候,小苹还未出世;那时候,我还不是若奴。
  再次来到这里,那以黄花梨木雕刻而成,嵌以嵇康抚琴图的屏风已久摆在原位,屋里,还是记忆中的檀香的味道,物是人已非。讨厌这檀香,我亦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桃夭。
  日期:2011-06-07 20:06
  “你来了?”他淡淡的说,一点也不惊讶我的到来。
  “桃夭拜见父亲。”心里难过的紧,这是第一次叫他父亲,相信,亦是最后一次。
  “你不必来求我,我不会让你进望淑堂,我要你和她在这里一辈子,为伝苹赎罪。”
  我淡然一笑,笑他的自私,笑他的愚昧。他以为,我会来求他么?
  “我来,不是来求你的,是来要债的。 十五年前你为了功名费尽心机娶到母亲,让南诏国归附天朝,进而灭了南诏,你也因此取得尚书之位。不然,凭你一介贫寒书生,何以至于尚书之位?这些,是母亲给你的,亦是你欠母亲的。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帮母亲把这笔债要回来。”

  我的眼睛,犹如寒天里的冰雪,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言语斩钉截铁。
  “是,我是骗了你母亲,可是我也因此而付出了代价,伝苹死了,被她害死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讨债?”他被激怒了,提起那个女子,一张俊雅的脸便变得畸形起来。
  “我早就说过,不是母亲做的,是她自己摔倒的,更何况,那个女子本就体弱,不关母亲的事。”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他最爱的不就是权势么,而我可以给他。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母亲的事我不再提。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不是很看重权势吗?我可以给你,让你如日中天,而你,让我进望淑堂。”
  他的眼神在一瞬间有些动摇,面容亦恢复了平静,我知道,这一步棋,我赢了。

  “你也知道,凭姿色,这世间怕没有及得上我的,而你的小苹纵然标致,终究不过是万花丛中的一朵,而我却是那万花丛中的妖姬。更何况,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如此的工于心计,身为你的女儿,将会比你更出色。”
  “哈哈,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有个‘好女儿’啊。好,我答应你,你也别忘了你的承诺。”
  他笑了,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笑容,刹那间,我发现我竟如此像他,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云雾、晓芙,送大小姐回去,为大小姐打点明日去望淑堂的行装,从此你们就跟着大小姐吧。”
  他叫进来两个丫鬟,身材娇小,眉清目秀。那个叫晓芙的丫鬟满脸惊讶,想是因为她第一次听他客气的叫我大小姐,而不是若奴。而那个叫云雾的丫鬟倒是相当平静,目光坚定,神情不卑不吭,如此之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日期:2011-06-07 21:23
  第二章后半段~~
  云雾、晓芙随我来到桃花林,我吩咐晓芙说:“你先去打点行装吧,稍稍收拾一些日用品及衣物即可,金银细软大可多带一些,想必老爷不会心疼那些黄白之物。去吧。”
  “大小姐,不知留下云雾,有什么吩咐?”真是个机灵的丫头,知我于这桃花林中,故意遣走晓芙,必定是有话吩咐。心思如此细密之人,若收为己用,不失为一名良将,不若,则后患无穷。
  “云雾,你是个聪明人,可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要跟错了主子才好。”
  我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突然在她的腰间发现了一块玉佩和一个破旧的荷包,那旧荷包想是她最重要的人送的,那样破了依旧带在身边。而那块玉佩是父亲随身而带的玉佩啊,竟然赏给了她。

  “有些事,我想还是直说的好。想必,你是老爷的心腹吧,是他让你来监视我的?好让我乖乖的在望淑堂为他效命?”我的语气是生冷的,不容质疑。
  “大小姐,您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怎会人老爷的眼呢。您多心了。”云雾倒是相当的镇静,年龄与我相当,竟有如此城府,想必是穷人家的孩子,吃过不少苦的。
  我走近她,用小指勾起那方玉佩把玩,不动声色的说。“哦,是吗?但愿如此。看你脸色不太好,要好好修养啊,明日能和本小姐一同进宫才好,不然你怎么复命呢。下去吧。”
  走进房间时,母亲已在等着了。“桃夭,回来了?”是母亲温暖的声音。
  “娘,明天我就要进宫了。”想着此次进宫若真的为皇帝所看中,便很难再见母亲了,眼角不禁就流下泪来。在外人面前,我是最坚强的桃夭,而内心最软弱的地方,只有最亲的人才能看得见,在母亲面前,我仍然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桃夭,不要伤心,只要你好,母亲就好。待我见到你父亲跪在你面前的那一刻,就是我最开心的一刻。”母亲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温暖。“只是,苦了桃夭你啊。”
  “娘,桃夭不觉得苦,娘不是总说先苦而后甘么?”
  “你懂得就好。”说着,母亲把她随身携带的锦囊交到我手中。“这是当年娘出嫁时母亲留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它在如我在。”
  打开来,里面是一个珊瑚手钏,火红的珊瑚中间串着一个通体晶莹的玉扳指,扳指中心竟有一丝丝的血红,像是一片片飘落的桃花,妖艳而美丽。戴在手上,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娘,我会好好珍藏。”

  末了,母亲又叮嘱了一些宫中礼仪之事,便回房休息了。
  日期:2011-06-07 21:23
  抚摸着这碧玉的短笛,怔怔的想着心事。望淑堂,那里,将是我桃夭的踏脚石。而在那之前,还有最后的事要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于是便吩咐身边的晨露,让她去打听云雾的身世。要彻底收服一个人,为我所用,就必须给他最需要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而不殆。
  午膳过后,晨露便回来了,果是个细心的人,不负所托。“晨露,你做的很好。”我拉着晨露的手,让她坐在我身边。
  “晨露,我把你当姐妹,真心问你一句话,明天我就要进宫,你如若跟着我去,算是帮了我一把,但日后或许要吃苦的,毕竟皇宫险恶。你若是不跟我去,我亦不会怪你。何去何从,我只要你一句话。”
  “小姐,晨露是不会离开你的,要跟着小姐一辈子。”说着晨露便跪了下来,眼里没有丝毫的犹豫,而我的心却是又喜又痛。
  “好,明日同我一起去吧。”伸手牵她起来,晨露,今日有你这番话,我桃夭日后定不会亏待你。

  “小姐,云雾真的是老爷收买的人,那小姐要带她进宫吗?”
  看云雾的穿着打扮,并不是个贪财的人,想必是有什么苦衷。我淡淡一笑,我想我能给她最需要的。“晨露,我自有主张,你只待明日安心进宫即可。”
  晚风带来一阵阵的菖蒲的清香,夜幕低沉,是时候了。从床底拿出化妆的行头,须臾,铜镜里便出现了一张陌生而美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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