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左边二排人群中的一个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是坐着的,姚刚还是能够看得出她的身材很高,年龄大约30多岁,头发简单的扎着一个马尾巴,衬托着她一张圆润的脸庞。这个女人身上最醒目的地方,就是她的肤色,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白色的衬衣领子翻在外套领子的外面,不但没有将她的肤色映衬得黝黑晦暗,反而散发出一种如橄榄油色的光亮。
女人端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庭审情况,脸上的表情平静而麻木,但一双黑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忧愁和哀伤。
女人就象是一块黑色的磁铁石,立即把姚刚的目光吸引住了,心也随之不安地跳动了起来。庭审很快就结束了,审判长当场宣布了判决结果,三名被告人各被判得二年、一年六个月有期徒刑不等。旁听人群中发出一阵叹息声,说不清是喜是悲。
姚刚和其他观摩人员站起身,撤离审判厅。走到门口时,姚刚回头再次张望了一眼,只见那个女人带着一个10多岁的女孩,拉着一名身着囚服的被告人的手在说着什么,小女孩在一旁抺着眼泪。
哦,原来这个女人是被告人的妻子,姚刚在心里说。那个女人的身影,就象是一张相机胶卷,姚刚的心中浸泡、冲洗、显影,留下了清晰的印痕。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很多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一个月后,在东区小学的校门口,姚刚又看见了那个令他难忘的身影。
那天,因为李娟加班,接孩子放学的任务就落在了姚刚身上。姚刚刚走到学校的门口,就看见那个女人站在校门前等候的人群中。女人低头看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一双灼热的眼睛正在向她慢慢靠近。
姚刚慢慢接近着女人,他不想错过这个结识她的机会,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姚刚的心就跳得越来越厉害。走到女人的身边,姚刚停了一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带微笑地转身望着女人,打了一个招呼:“你好!”
女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扭头左右看了看,见姚刚目光专注地望着自己,确信姚刚是在对自己打招呼,便礼貌地回应道:“你好!”
“我以前见过你,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遇上了。”姚刚说道。
“哦?”女人疑惑地望着姚刚,脑子里努力地在记忆里搜索着姚刚的影子,但结果却是一片茫然。
姚刚近距离地观察着女人,女人可以用一个“大”字来形容她的外表,身材高大,五官粗犷,浓眉大眼,宽鼻厚唇,圆润丰满的脸上见不到化妆的痕迹,皮肤黑而油亮,没有涂口红的嘴唇显得饱满而赋有质感。
“一个月前东区法院一个案子开庭,我在审判厅看见了你。你是被告人的家属吧?”姚刚问道。
“你怎么也会在那里呢?”女人反问道。
“我在法院上班。”姚刚笑道。
听到姚刚说在法院上班,女人的脸立即沉了下来:“你们法院就是一个黑衙门,只会欺负老百姓。那个赌场不是我男人开的,他只是帮别人的忙抽水钱,用你们的话说他只是从犯,却判了我男人一年半,还有天理没有?”
姚刚苦笑着,想对女人解释他不是案件承办人,却见女人走到一边,不再理他,自己只得悻悻地离开。
接到孩子后,姚刚钻进厨房,忙着给孩子做晚饭。但是,姚刚总无法集中注意力,女人丰满的脸庞和饱满的嘴唇总在他眼前晃着,令他感到兴奋莫名。
一股热气从大脑涌向小腹,姚刚忽然感到了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他急忙丢下手中的菜刀,跑进卫生间,将手伸向小腹,一边幻想着妇人的脸,一边慰籍着自己……
日期:2015-04-17 14:22:32
十一、如愿
姚刚向李娟提出以后自己去接孩子,虽然李娟感到奇怪,但还是同意了。
姚刚是为了能经常见到那个女人。
每次去学校,虽然都能见到那个女人,但女人并不理他,对他摆出一付拒人千里的样子。
这让姚刚很郁闷。
俗话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显珍贵。每次姚刚只能远远地望着那个女人,就象一只馋嘴的小猫,看着眼前一条鲜鱼活蹦乱跳,却吃不到嘴里,心里骚痒难熬。
姚刚对女人越来越好奇,越来越心动,也越来越渴望。
一天,姚刚照常来到学校门口,却不见那个令自己日思夜想的熟悉的身影,心里倍感失落和沮丧。
姚刚从衣袋里掏出一根烟,心情郁闷地抽了起来。
忽然,姚刚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你好!”
姚刚蓦然回首,顿时愣住了,眼前站着的正是那个“众里寻她千百度”的女人。
姚刚急忙将香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笑着回应道:“你好!”
“你的孩子读几年级?”女人问道。
见女人主动与自己搭讪,姚刚心里感到十分惊喜。“我的读二年级,你的呢?”姚刚回问道。
“我的是一个女孩,读六年级了。”女人回答。
姚刚心里一惊,女孩读六年级,马上就要小学毕业了,那么以后姚刚岂不是见不着这个女人了?
姚刚心里有些失落,一时感到无话可说。
“你说过你在法院工作是吧?”女人又开口问道。
“是啊。”姚刚点点头。
“能帮我一个忙吗?我男人不服判决,提出上诉,被法院驳回。现在想留所服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上忙?”女人说道。
一年六个月有期徒刑,应该符合留所服刑的条件,姚刚想了想,点头应允:“没问题,我在看守所有熟人。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把你男人的名字发个短信告诉我,我这几天就去办。”
“谢谢你!”女人莞尔一笑,露出一口整洁的牙齿,令姚刚心跳不已。
在刑事审判庭工作有一个优势,就是平时经常与公『安』局、检察院打交道,在政法系统里熟人比较多。姚刚通过东区法院刑庭的同事将看守所所长约了出来,一起吃了一顿饭。姚刚原本就认识所长,在饭桌上酒杯一端,事情便搞定了。
姚刚给女人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留所服刑的事情已办妥。
“太感谢你了!”女人回复道。
“就只在口头上感谢我啊,我可是费了很多的力哦。”姚刚调侃道。
姚刚等了一会,不见女人答复,又发了一条短信:“既然要谢我,就请我喝茶吧。”
“好啊!”女人答复得很爽快。
在茶馆的包间里,姚刚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女人,听着女人诉说着她自己的故事。
女人名叫张倩,虽然名字起得洋气,但身世却很可怜,因为家里穷,女人高中没毕业就缀学打工,现在在一家超市担任收银员。丈夫没有正当职业,平时做一点小生意,但嗜赌成性,把赚来的钱都输在了牌桌上。为了翻本,丈夫动起了歪脑筋,与人合开了一个赌场,从中“抽水”渔利,后被人告发,身陷囹圄。
“唉,现在我一人带着孩子,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女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姚刚目光怜惜地望着女人,心里涌起了一股柔情。他走到女人身边,握住女人的手,将女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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