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姚刚如愿当上了副主任。
这一年,姚刚也失去了张倩。
那是在一个冬天,城市被一片冰雪覆盖。
窗外寒风凛冽,窗内却是激情四溅。
姚刚和张倩在享受着火一样的激情。
这是张倩第一次主动将姚刚约到宾馆里,但姚刚心里并没有惊喜。
姚刚知道,当一件事物出现了违反常态的情形时,通常不会有好的结果。
比如在上床这件事上,张倩从来都是被动的,今天却主动到宾馆开好房间等候姚刚前往。
比如在房事上,张倩始终是拘谨的、含羞的,今天却象变了一个人,不仅非常放得开,热情似火,而且欲壑难填,一遍又一遍地要着姚刚。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姚刚疑惑地问道。
“我要让你永远记住我,我也要永远记住你。”张倩在姚刚身上忙碌着,喘着气回答道,“别说话,好好珍惜这一刻吧。”说着用嘴堵住了姚刚的嘴。
姚刚感受着张倩的激情,身体一次又一次地达到快乐的巅峰,而他的心,却是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汹涌澎湃的潮水渐渐退却了,一直象在风雨中飘摇跌荡的床榻重归于宁静。姚刚瘫倒在床上,张倩却没有片刻停留,她穿起衣服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吗?”姚刚问道。
“是啊,我走了,你多保重。”张倩低头没有看他,转身走出了房门。
没有缠绵,没有吻别,张倩象是完成了某种庄重而神圣的仪式,然后决绝地离开了。
姚刚觉得很累,枕头、被褥、房间里到处存留、萦绕着张倩的体香,令他痴迷,也令他沉醉。姚刚细细回味着张倩的激情、妖娆和妩媚,不知不觉间,他沉沉地睡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接手短信的提示音将他惊醒。
他拿起手机一看,短信是张倩发来的:
“我男人要出来了,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关系必须结束了。想和你说分手,但一直无法开口,就向你发个短信告别吧。这一年来,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快乐。再见了,祝你幸福!”
姚刚看着短信,只觉得身体好象忽然失去了依托,迅速向下坠落着,向无底的深渊坠落着……姚刚又沉沉地睡去。
梦里,姚刚来到一座湖边,湖中有一个小岛,岛上依稀站着一个皮肤黑黑的女人,在向他招手。姚刚跳入湖中,奋力向小岛游去,可他纵然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接近小岛,在召唤着他的女人总与他保持着相同远的距离。姚刚精疲力竭,觉得身体在下沉,沉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中……
张倩的离去,让姚刚重新又回到了精神空虚寂寞、情感无所寄托的生活中。他只好一头扎进工作当中,伏案疾书,挑灯夜读,把自己弄得很忙,让工作来麻痹自己。姚刚办公室的灯经常亮到很晚,这引起了单位领导和同事的注意,院长不止一次在大会小会上表扬姚刚,号召单位干部学习姚刚这种忘我工作、无私奉献的精神。每逢得到表扬,姚刚总是低下头脸上浮现出谦虚的微笑,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姚刚那谦和的眼睛里充满着失落和迷惘。
姚刚虽然当了办公室副主任,但妻子李娟比他的进步更快,当上了单位的科长。李娟似乎比以往更忙了,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两人都是事业心强的人,自然无暇顾及孩子,李娟只好把儿子放到了外公外婆家。但二人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温馨浪漫,两人除了在一张床上睡觉,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没有精神交流,没有肉体交流,就象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
姚刚总觉得自己的内心里隐藏着一个饥渴难耐的猛兽,在沉睡着,蛰伏着,在等待着机会,一旦发现猎物,便会咆哮而出,猛扑了过去。
这天,姚刚和往常一样提早来到办公室,拎起烧水壶前往卫生间打水,路过打字室时,却见房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个人。
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30岁左右,梳着齐耳短发,宽宽的脸可以用一个圆字来形容,圆脸,圆眼,圆鼻,嘴唇圆而厚,组成一个非常奇妙、生动而让人过目不忘的轮廓和结构。
姚刚心里一动。
日期:2015-04-23 14:12:43
十四、接触
姚刚的双脚就象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走进了打字室。
女人面朝房门坐着,眼睛专注地盯着电脑,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似乎并没有察觉有人进了房间。
见女人并没有理睬自己,姚刚有些尴尬站在房中央。
“姚主任,早啊!”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姚刚回头一看,走进来的是办公室打字员徐蔷。
徐蔷20多岁,是姚刚在单位里的众多女粉丝之一,平时对姚刚温情脉脉,热情似火,灼热的目光里丝毫不掩饰对姚刚的喜爱和崇拜。怎奈姚刚对年轻的女孩子不感兴趣,对徐蔷的青睐甚至是挑逗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徐蔷身高1米70,长相出众,光彩照人,但姚刚的目光却始终放在那个陌生的外表比徐蔷逊色很多的女人身上。
“这位是……?”姚刚用手指着女人,问徐蔷。
“哦,她是我堂姐,在打印社工作。”徐蔷忙介绍道,“这几天单位里要打印的材料太多了,领导催得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请堂姐过来临时帮忙。我请示过主任,他同意了的。”
“徐静!”徐蔷招呼着女人,“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法院的大才子加大帅哥,办公室姚副主任。”
女人抬头看了姚刚一眼,礼节性地点头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目光又重新落在电脑屏幕上。
姚刚注意到,女人笑的时候,眼角下垂,圆圆的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牙,配上圆圆的脸,就象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大瓷娃娃。
姚刚的心倏地跳了一下。
徐静,看来这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名如其人,优雅而沉静。
随后的几天,姚刚就象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有事没事总往打字室跑,没话找话地与徐蔷聊天调侃,嬉笑打闹,眼睛却不时地瞟向女人。
姚刚对自己的外表很自信,他想引起女人对他的注意。
但女人并不参与他们之间的聊天,每次姚刚进来,她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在电脑上,全神贯注地做着她自己的事。
姚刚很失落,心里越发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
他只能等待机会,等待接近和结识这个女人的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下午,徐蔷因为有事,请假提前离开了,将徐静一人留在了打字室。
姚刚坐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等待着,竖起耳朵倾听着隔壁打字室里的动静。
下班铃声响过不久,打字室里传来了关闭房门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清脆的声响,徐静的身影从姚刚的办公室门前飘然而过。
姚刚急忙站起身来,锁上房门,跟着徐静的身后走出了单位机关大门。
徐静沿着街道在人流中快步穿行着,一袭红色的套装,衬托着她高挑丰腴的身影,远远看上去就象是一团火焰,在人群中飞舞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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