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1-02　12: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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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李姨边找锥子边说：“你过完年还上学不？”
　　“上呀。”艾香说。
　　“你这次考的好不好？”李姨笑着问。
　　“还行吧，全年级第五。”艾香红着脸说。
　　李姨疑惑地看着艾香说：“你这娃，怎么学习这么好哩？你和我金花同岁的，我金花那会上学就没有你好，说起来也是让上学太早了。那时她一点都不爱学习。现在跟她女婿去部队，初中毕业，文化程度太低了。人家那些和她女婿官一样大的，都找的高中毕业的，还有大学生的，就我金花书念的最少，唉，不过，她现在跟上去可幸福了，连洗脸水都是警卫员给端来的。我金花洗完了，又一个警卫员就把饭给端来了，饭还没吃完，警卫员就拿餐厅纸站在跟前等着。说那个餐巾纸都有香味，还印着花，我活了四十多，好娃的，我见都没有见过，更别说用那么高档的纸擦嘴了。好娃的，你以后让我金花也给你看的找个军官嫁去，可幸福了。钱多的花都花不完。”

　　“姨，锥子能找着吗，我妈急用哩。”艾香不好意思地催促说。
　　“紧慢也不在这一会子，你七奶给我送来，我也不知放在哪里了。从你桃花姐嫁给小张后，给我一直买鞋穿，我现在也不用做鞋了。唉，放哪里了，你别急，我再想想。好娃的，现在年龄大了，记性不好了。噢，在这里，在老好处放着哩，还找不着。”李姨慢腾腾总算找出来了，并没有直接给艾香，握在手里又说：“你和我金花同岁的，你妈再托人给你找对象，你再别和你妈妈闹了，你妈也是为你好。你这娃娃瓜的，上次人给你带来的对象来，你怎能不吭声跑了，害的你妈到处找你。我金花都有了，明年就生娃娃了。”

　　 “刚结婚几个月，就有了，不会吧？”艾香低着头说。
　　“可不是有了，现在十七八的，在学校都怀娃的，更别说结婚四五个月了。”李姨说着，在艾香的身上拍了一下，把锥子递给艾香。
　　“姨，我求你，看在我和你金花一起长大的份上，您以后别到我妈妈跟前提给我找对象的事了。我现在真的不想结婚，真的，姨，求您了。”艾香含泪说。
　　“看你这娃瓜的，怎么是我说的？你妈妈天天愁的老在我跟前说，不是我在你妈妈跟前说的。我两个女子都嫁出去，现在心宽的，你看我这两年胖的。”说着掀起她的衣服给艾香看她那圆鼓鼓的蛤蟆一样的肚皮。
　　艾香紧缩了一下眉说：“姨，你本身就长了个贵夫人相，胖一点好。我走了，姨，谢谢您！”艾香说着就退出门，急忙跑回家。

　　艾香汗流浃背地把锥子递给母亲。母亲瞪了艾香一眼说：“拿个锥子，把你累的呼噜气喘的！”
　　“我姨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我怕你急用，就快快地跑着回来了。”艾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再急用，也不在这一会。”母亲笑着说。
　　艾香的心里一阵难过，本想说什么，又没有吭声。觉得母亲让她去借锥子只是个借口，目的是为了让那个李姨给自己亮话。
　　果不其然，母亲试着问：“你去，你李姨没有给你说什么吗？”
　　“说了，说了一大堆废话。”艾香慢慢地喝了口水，说。
　　“说了什么？”母亲又问。

　　“除了夸她两位姑娘嫁的好，还能说什么？”艾香边说边走出屋门。
　　艾香来到弟弟妹妹写作业的屋子，刚翻看了一会儿书就听见母亲出来在院子骂，“怎么都不死光，拉了一院子？”
　　 艾香心里一惊，知道是母亲不高兴了，明着在骂鸡，暗里还不是在骂她？急忙舀了半碗杂粮，跑出门，撒在后院子里。鸡看见了，一窝蜂地跑来抢食吃。艾香扛起一把铁锹，把鸡拉的屎铲掉，边扫院子边想：怎么办呢，还是答应找对象吧，先答应着，等来了再说。想到这里，扫完院子又回到母亲的屋子里，在地上撒了点水，扫屋子里的地。扫完坐在母亲跟前，看母亲绱鞋。
　　母亲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绱鞋，艾香就一直等着。
　　艾香的母亲一生气就这样，只顾干活，不说话。艾香暗自高兴，不说才更好，过一天算一天，等过完年了，一忙，谁还管这个破事。艾香看了看，又走出屋子和弟妹一起写作业去了。

　　过了两天，那个多事的媒婆又来了，在屋子里与母亲嘀咕。艾香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一改往日的态度，笑着给泡了杯茶。陪着坐了一会儿，媒婆眉开眼笑地说：“艾葶一走，艾香一下子长大了，懂事多了。”
　　母亲瞪了艾香一眼说：“哼，还懂事哩，一天把我和她爹能气死。”
　　“艾香，你今年都十九岁了，我家的杏，像你这么大都抱上娃娃了。你再不能惹你爹妈生气了，书念一点，能认的钱就行了，念多了也没有用。人常说干的好不如嫁的好，凑你年龄小，趁早给你找个好人家，年龄大了，不好找。你看你姐艾葶，挑三捡四的，最后找不上，嫁到南原去了。我这个人，死活都不喜欢老陕。”媒婆边说边喝了一口水。
　　“谢谢唐姨，让你操心了。”艾香嘴上甜甜地叫着，心里却在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