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80后女人的孝顺史诗:新养老时代》
第2节

作者: 陕西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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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道路两旁靠里,就是一户户人家。每户人家的门前又变得整体漂亮,不是有一小片菜园或者花园,就是几颗果树或者桐树。其实,这也正是高速发展的中国农村的真实现状,文明与落后,时尚与愚昧并存。
  叶丽家就坐落在这样的人家里。先是南拐后是东拐,走了这样两条小街道,叶丽家就出现了。
  现在的农村的确有点让城里人心生羡慕了,几乎家家是一砖到顶的平房,门面还都贴了瓷片,有的门楼甚至用琉璃瓦装饰了,非常漂亮。
  但是叶丽家还是老式土墙房,在整个村子只要他们一家,显得格外寒酸扎眼。
  不过叶丽妈将屋里屋外打扫得非常干净,虽然是土地面,但是上面没有一丝浮土,白光白光的。门口有两棵大桐树,枝繁叶茂。桐树叶刚长出来不久,还没有巴掌大,嫩绿嫩绿的,感觉像幼儿的皮肤,煞是吸引人。院子里还种了一棵葡萄树,树枝弯弯曲曲几乎盘满了整个院子,婀娜多姿。果实也是刚刚长出来,指甲般大小,赏心悦目。一进叶丽家,像是进了古色古香的农家乐。这也是叶泽春引以为荣的事情,他曾经想带他的同事到叶丽家里来,呼吸呼吸这里新鲜的空气。

  早已是熟车熟路,叶泽春将车在叶丽家门前停下。
  叶丽家门前早已站了一大堆人,一张张向日葵般的笑脸。见叶泽春下了车,全都围了上来,打招呼的,帮忙提东西的,让叶泽春瞬间有了一种受宠的感觉。
  叶泽春爱看“新闻联播”。而在“新闻联播”里,叶泽春最爱看国家领导人出访外国的镜头。他觉得领导人下机受欢迎的那一刻是那样的荣耀,让人羡慕。此刻他就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叶泽春意气风发,浑身舒坦,在大家的簇拥下踏进叶丽家的大门。
  日期:2011-10-25 10:25:34

  四
  结婚三年多,叶泽春走丈人家已经好多次了,每次都能体会到来自乡里人羡慕又敬佩的眼神,这种眼神常让他觉得荣幸,自然也给他带来了兴奋快乐的感觉。但是,今天,除了这种感觉,他更有一种即将接叶丽回家的喜悦感和期待感,这种感觉像是动人的音乐溢满了他周身的细胞。
  叶丽家是那种两边对称建盖的房子,一共六间房,一边各三间。东边是两个主房,一个灶房,西边同样,不过灶房改成了柴房。六间房子的中间是个院子。
  叶丽爷爷奶奶现在就住在东边靠大门的一间正房里,来了客人都朝这里集合。
  这间房子不算小,长六米,宽四米,二十多个平方。里边放了一张床,一些柜子家具,外边还剩下一块空地。这个空地就是大家聚集的地方。里边放了一些小木板凳,这些小木板凳的颜色都已呈黑褐色,并且腿上都沾满了泥巴。叶泽春第一次到叶丽家来时,感觉叶丽很脏,但是他现在感觉叶丽家充满了新鲜的泥土味,这是他这个城里人在城里边所体会不到的。

  房间只有一个小窗户,还是那种小格式的木窗户,并且上边糊了一层旧报纸,因此屋子里稍显昏暗阴潮。
  叶泽春曾经打趣叶丽说:“你是搞建筑设计的,怎么不为你家好好设计一套房子?”叶丽嘿嘿一笑。叶泽春哪里知道,叶丽早已有了要将农村这个家搬到城里的想法。
  叶丽正给奶奶喂鸡蛋,见了叶泽春浅浅一笑。就这一笑已让叶泽春浑身酥麻。因为叶泽春迅速体会到了,叶丽那笑容里流露着幸福,流露着挑逗,流露着满足。
  “你吃了吗?”叶丽问。
  “吃了。”叶泽春答。

  说完,两人的目光一阵对视。就是这种对视,把所有的思念和向往都传递给了对方。
  叶丽再冲叶泽春浅浅一笑,然后收回了目光。
  叶泽春甜蜜极了,在这人多的地方,目光传情是最好的方法。
  叶丽奶奶坐在屋子里的竹椅上,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叶泽春。叶丽爷爷躺在床上,头的旁边放着卫生纸,床底下放着痰盂。叶丽爷爷看起来非常干瘦,整个脸有一个半巴掌大,颧骨高高顶起。旁边除了松弛起皱的皮肤就是坑,眼睛也深陷了,但目光还算有神。
  见了叶泽春,叶丽爷爷想挣扎着坐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叶泽春慌忙走过去,坐在爷爷的身旁,对爷爷说:“爷爷您别动。”爷爷说:“又麻烦你了,让你跑到我们乡下来。”叶泽春说:“爷爷不麻烦,这也是我的家,回自己的家只有高兴没有麻烦。”爷爷眼里便有了眼泪,说:“爷爷要算是有福气的人,拾了两个好孙女,拾了一个好女婿。”

  大家都跟着叶泽春进了屋子,但是半天都没有说话,这时叶丽三妈说:“爸,你偏心,你别的孙子孙女就不好了,就你叶丽叶焕好。”叶丽二爸说:“爸不是那个意思,叶丽叶焕都考上了研究生,别的孩子还都没有,等都考上了,都是爸的好孙子。”叶丽三妈说:“我是和爸开玩笑。咱爸当然爱他的孙子了,是吧,爸?”叶丽爷爷回答:“是。”大家就哈哈笑起来了。

  大家这一笑,话题就开了,能说话的都说了,刹也刹不住。
  日期:2011-10-25 13:24:40
  五
  在农村人的眼里,去城里总是好事情,村里一些和叶丽爷爷奶奶关系好的老人也颤巍巍地前来祝贺,这个说:“老叶头这下可以享几天福了。”那个说:“老叶头这挨球的挺厉害,一下供出两个研究生来,他不享福才怪呢!”大家一说一笑,农村人的嗓门又高,笑声热烈而煽情,显得非常热闹。
  叶泽春很喜欢到农村来,觉得无拘无束,甚至可以随便地放屁,大家开怀一笑,或者拿你放的这个屁再弄出一段笑话来,大家再笑一次,却没有人鄙视你,耻笑你。
  叶泽春听了一会大家的谈话,见大家并没有太多注意到他,便在那发呆。他太想叶丽了,恨不得现在屋子里就剩下他和叶丽两个人,然后他能搂叶丽,他能亲叶丽,他能﹍﹍。但是,这些暂时还只能是想象,叶泽春心里就是猫抓般难受也只能是想象——
  屋里另一个人也暗怀着心思,那就是叶丽的二爸。侄女婿回来了,父亲和母亲也要到城里去了,叶丽二爸寻思着今天这一顿饭他无论如何应该张罗。于是他悄悄地将妻子叫出来,让妻子去买点好吃的,憨厚的妻子也没嫌弃,二话没说就去集会了。
  叶泽春急着和叶丽亲热,见大家闹了有一会了,便对叶丽说:“咱们该走了吧?”屋里人立刻哑口无言了,顿了一下,叶丽二爸才反应过来,匆忙地说:“咦,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我已经让你二妈去准备饭菜了,我爸我妈要去城里了,大家都很高兴,趁此机会好好聚一聚。也算送送我爸妈。”
  “就是,大家难得在一块聚聚,热闹。”叶丽三爸附和到。
  叶泽春显得有点为难,说:“我只给单位请了半天假。”
  叶丽四爸说:“那你就再请半天假,现在大家都有手机,很方便的事情。”

  叶泽春看着叶丽。
  叶丽说:“既然回来了,就和我二爸他们多呆一会。”
  见叶丽这样说,叶泽春一百个不情愿地答应了。
  叶丽四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你二爸也不白请你,你弟弟以后考不上学还要靠你在西安帮他找工作呢!”
  一屋子人全笑了。有人说:“还别说,现在丽丽和泽春都有这本事呢。”大家又笑了。
  过了一会,叶丽二爸让大家都朝他家里聚。

  叶泽春又看着叶丽,叶丽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照顾我爷我奶。”
  叶丽母亲对叶丽说:“你也去吧,我一个人呆这就行了。”
  叶丽说:“我不去,经常到我二爸家去呢,又不是没去过!”
  叶丽四爸说:“没有轮椅,有轮椅的话,把我爸我妈也推过去。”
  叶丽爷爷说:“我不去,你们去吧。”
  叶丽四爸又说:“也倒是,去了也没用,啥都吃不成。”说完自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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