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完各自回家，有几个同学约着去唱K，也有几个男生过来叫小山去夜店，小山说今天开车不能喝酒，下次再说，两个人刚出四合院门，陆言几步赶上来要艳子电话，看的出来他给自己打了不少气，才有胆量要艳子电话的。艳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在忧郁给还是不给，小山打趣跟艳子说：“江湖何处无饭局，他一定是觉得你有眼缘，想下次约你吃饭，哈哈。”艳子笑说太客气，留了自己电话，陆言说声谢谢，立即转身走开。

　　日期：2013-05-23 15:58:55
　　第三十六章　男孩？男人？
　　晚上小山不想去上班，回家住，她先送艳子去金麒麟，路上艳子看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回想刚才和陆言聊天的情景，她觉得陆言的眼睛，某个瞬间和小林子很像，很大，水汪汪的，带着些忧郁。
　　“艳子姐发什么呆呢，你不会看上陆言那小子了吧，他在我们班学习特别好，但听说家里条件不太好，一个弟弟读高中，一个妹妹读初中，父母都是农民，而且身体不好。”
　　“小山你这丫头，净开玩笑，这种高材生我可高攀不起。”
　　“我看他对你也有意思，你说不知道就是在骗我。哈哈！”小山一个急转弯，把车停在金麒麟门口，艳子去上班，笑骂小山瞎胡猜。
　　盛夏来临，往往夜里雷电交加，暴雨如注，白天又烈日如炙，空气又湿又热，闷得透不过气。这天下午，艳子醒来就热得受不住，赶紧去洗澡，出来吹干头发，她觉得舒服了很多，拿起手机，发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艳子姐，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山同学陆言，什么时候有空，给我个机会，请艳子姐吃饭，嘿嘿。
　　艳子想了想，打出这么几个字：当然记得你，为什么要你请客呢？
　　陆言回复：上次饭局跟你说话太多，打扰了你吃饭，算是赔罪。
　　艳子笑了笑，边想这什么理由，边回复他：随时，我现在没工作，时间很多，难得高材生还记得我。打完字，她又念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按下发送键。

　　“艳子姐，看，我说的没错，你们搭上线了吧，哈哈。”小山的声音从肩头传过来，艳子吓了一跳，转身抱住小山，假装愠怒推翻她在床上，说：“你怎么跟鬼魂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在我后面看我发短信，太坏了。”
　　小山躺在床上放松身体成大字型，假装失落地叹了口气，“唉，冯梅姐姐有林祯，你眼看着和陆言要成一对，这屋里就剩我一个光棍女啦，我要不要也谈个恋爱呢？还是谈个恋爱呢？还是谈个恋爱呢？”
　　“追你的男人那么多，你随便选一个不就哦了？”艳子也学着小山说“哦了”这种潮词。
　　“我就高中谈过一次恋爱，后来都是些断断续续的暧昧，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就对感情这玩意这么疲惫呢？”小山坐起来一脸迷惑。
　　“一个女人一生中的真爱就那么一两个，哪有次次都爱的要死要活的，精力也不够。”艳子说着摁手机给陆言回短信，他们约好晚上在西点牛排吃西餐。艳子问小山怎么买个假学历，小山问她要这个干什么，艳子有些难为情地说怕陆言问她哪个学校毕业的，她不好回答。
　　“你看你，对人家上心了吧。这个太好办了，你看路边电线杆上，贴着很多代办学历的广告，你就办一个行知大学中文系的本科证书吧，以后也好让陆言来验证，呵呵。”

　　“嗯，就办你说的这个，什么学校什么专业？”艳子点头，她也不懂什么大学什么专业，小山把大学和专业的名称发了个短信给她，她好存起来给办证的人看。
　　下午五点半，凯越大厦三楼的西堤牛排门口，陆言穿一件白T恤，浅蓝色牛仔裤，双手插裤兜里看门口的优惠说明，艳子轻轻走过去，拍了一下他肩膀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
　　陆言转身，恰恰是艳子，她一件蓝绿色系的波西米亚长裙，左胳膊挎一个草编包包，妆化得很浓，和裙子的清新格调略微有些不搭。他赶紧回应，“没事没事，应该的，我们进去吧。”
　　“你还是学生，没多少钱，干嘛请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
　　“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单独吃饭，当然要稍微好一些。”陆言帮艳子拉开椅子，等艳子坐下，他才坐到对面。
　　他们都要的是128元套餐，主餐艳子要的是牛舌，陆言有些匪夷所思，说牛舌有什么好吃的，还是牛肉好吃。艳子抿嘴一笑，心想果然是学生，一定很少来这里吃饭，为了不驳他的面子，她语气很平淡地解释，牛舌的口味要比牛肉嫩一些，不然一会儿你尝尝我的。
　　聊了没几句，陆言问起艳子哪个大学毕业，学什么专业的，艳子认真地回答：“行知大学中文系”，陆言点点头，转眼看见艳子嘴角边一抹奶油，就像个白胡子小花猫，他拿起纸巾，双眼定定看着艳子嘴角。艳子问他这么看自己干嘛？陆言想了一想才说：“你嘴角边有奶油，我，我，想帮你擦掉。”
　　艳子心里泛起一股暖意，只是点了点头。陆言笑了，用纸巾帮她轻轻擦掉奶油，艳子看着他擦得那么认真，那么专注，心里的暖意又变成一阵酸楚，除了小林子，从没有人对她如此用心，专心。

　　主餐上来，陆言的是一份普通牛排，八成熟，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右手拿刀，左手拿叉”，然后把原本左手拿的叉子换到右手，右手拿起盘子边上的餐刀。艳子满心怜爱看他切肉，有些笨拙，但很聪明，很快就琢磨出用刀尖轻轻来回割，肉就容易切下来。艳子忙把自己的牛舌先全部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端过陆言的盘子，拨一半给他，陆言慌忙摆手阻止艳子说：“都给我了，你吃什么？”
　　“我够吃，本来我饭量就不大，你这样一个大小伙子，多吃些身体才好。对了，你现在工作找的怎么样？靠谱的有几个？”
　　“嗯，有一个很不错，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建筑设计公司，叫云天设计，主面试官对我印象很好，是个女的，快四十岁的样子，非常厉害，她觉得我人踏实，我觉得，这个肯定成。”
　　“哈哈，大好事，要恭喜你，工作能定下来，其他的事，神马都是浮云。”
　　“是的是的，浮云浮云，啊，不对，艳子姐你不是浮云。”想到工作初定，陆言也眉飞色舞。
　　“那今天这顿饭我请你，算是恭喜你，哈，别跟我争。”
　　“那怎么成……”陆言还要争辩，艳子笑了笑说：“听我的，你还是学生，等你有钱了再请我。”

　　陆言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了忽闪，算是默认艳子的安排。饭后，陆言问艳子想去哪儿逛逛，艳子说商场逛腻了，她知道附近有个公园，去走走很清静，陆言点头说好。
　　日期：2013-05-23 15:59:22
　　公园里大部分是老头老太太，太阳明晃晃的，天空也闪着白花花的光，他们走在树影里，旁边是一条蜿蜒小河，碧波旖旎，两个人都不说话，陆言是生性安静忧郁，而艳子是不敢说，她生怕自己说漏嘴，让人家看出来自己没文化，土炮一个。
　　“你以前谈过男朋友没？”陆言问。

　　艳子要对他隐瞒一切，想都没想，顺口就说没谈过。
　　“啊？为什么？你上大学的时候没人追你吗？”陆言停住脚步看着艳子。
　　陆言大惊失色的样子让艳子觉得很好笑，她拍一下他肩膀说：“我们往前走吧，你觉得会有人追我吗？”
　　“嗯，应该有吧。”陆言呆呆说，眼神还是那么安静。艳子勃然大怒，心里骂着“操，什么叫应该有？”，嘴里却淡淡说：“哦，你的应该有，是几个意思？”
　　陆言全然没察觉到艳子的情绪变化，看着河水说：“你的五官不是特别好看，但组合在一起让人觉得很舒服，再就是你不太会搭配衣服，比如今天你化浓妆，就不能搭配这么清新风格的裙子，感觉牛头不对马嘴。尽管这样吧，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挺放松的。”
　　艳子忽地转身，两眼死盯着陆言，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怒火，嘴唇咬的死死的。陆言发觉艳子不对劲，有些不知所措，“你干嘛这么生气，我说的不对吗？”他原本是想知道艳子为什么生气，结果“我说的不对吗”这几个字，彻底刺穿了艳子的情绪底线，艳子右手食指指着陆言的鼻尖，一字一顿说：“滚，现在就给我滚，不滚的话，小心我找人收拾你。”
　　“你怎么了？”陆言被吓得眼神都有些飘。
　　“我就说，让你滚，还不走吗？”艳子声音瞬间提高八度，周围的老头老太都远远看着他们。
　　“那好吧，你们女孩子真奇怪，我就说了实话，你干嘛生气，再说你都大学毕业那么久，还不会打扮。”陆言嘟囔着走开。艳子站在原地没动，等到陆言走的够远，她甩起手里的包打在树上，歇斯底里吼了一声：“滚，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
　　艳子打车回到家里，小山正在大屋和冯梅瞎聊，等着她一起上班，忽然见到艳子满脸怒火，一脚踹开小屋门，进门丢下包“嘭”一下子坐到床上，看着墙发呆。
　　“怎么了艳子姐？”小山跟着进了小屋，弯腰看着她，小心翼翼问。
　　“你的好同学。”艳子牙缝里嘣出五个字，又不说话了。

　　“陆言？他怎么把你给气成这样了？”
　　“你去问他。”
　　“他那个人死板的很，我平时不爱跟他说话。”
　　艳子歇了半晌，才一五一十给小山说了陆言今天对自己的种种评价，小山听完劝她：“艳子姐你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他在我们班上除了闷头学习之外，就不怎么和女生搭腔。这次他估计荷尔蒙开始分泌，看上你了。你想，你要没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他怎么会看上你？怎么会请你吃饭？只不过他还没学会对女人撒谎，哄女人开心。我看你也对他有意思，注定你就是那个教导他的女人，把他从一个男孩，教导成一个男人。”

　　“教导个屁，他是男孩男人，关我屁事。”听完小山半劝半调侃的话，艳子胸口的气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