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舟道:“十月里,金兵又渡江南犯。兀术由采石矶渡江,建康守将杜充献城降金,吕颐浩布置的江防全部垮掉,形同虚设。
赵构再从越州逃到明州(今宁波),金兵追踪而至。高宗又再从明州逃到温州。金人在明州城下,曾一度为张俊所败,但金人援兵一到,张俊立刻逃走。金兵破明州后屠城数日,以泄前愤。最后高宗在温州寻船逃到海上,在海上呆了四十天。金人走了他才回岸上。”
彭岑道:“我听说金人一直追到温州,找船下海穷追三百里,一定要抓住赵构,幸而遇到狂风暴雨,又被张公格的巡海水军阻截,打得大才被迫退兵。”
陆归舟道:“金人所到之处,江北城市,几成废墟;明州,杭州,苏州、建康,皆为灰烬。兀术在杭州大肆劫掠。临走之时纵火,三日三夜烟焰不绝。到了苏州,又掳掠金帛子女殆尽,纵火焚城,大火百余里之外都能看见,五日后乃灭。”
扬州和益州一东一西并称,自李唐起就是两大繁华都市。明州、秀州,有‘天上人间’之称,如今都成了焦土,到现在也没恢复过元气来!”
讹里朵一支由蕲州、黄州过江,横扫江西诸路,猛追隆佑太后到虔州,大掠西南,一直到了湖南,在陷洪州(今江西南昌)、潭州(今湖南长沙)二地之后屠城。
这一次金人南犯最为危急,南宋朝廷如履薄冰,命悬丝缕。长江中流腹地皆为金人铁骑践踏。金人西陷楚疆,武昌在其怀袖,向东席卷江吴,江南一片糜烂。兀术的兵马,所向披靡:所到之处,各路将帅望风奔逃,如入无人之境。可可怜我大宋,无一城可恃,无一将可挡。”
杜良臣道:“听说高宗在扬州半夜闻报金兵来了,连夜坐小船过江逃命,受了大惊吓,如今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了。我想这话不会假,不然赵构也不老,那么多后宫一个有孕的也没有。太子赵雱一死,至今无后,找了两个小孩儿来,一个叫赵伯玖的、一个叫赵伯的备养后宫。”
陆归舟道:“这话切切实实有。”
日期:2013-07-23 10:54:13
陆归舟道:“张德远此番任相,必要有一番作为。”彭岑听了,面似有冷笑。陆归舟继续道:“可是有件大事,要请诸位侠客历任艰巨。”
彭岑闻言,忙道:“何事,尽管讲来。”
陆归舟道:“王师北定指日可待。靖康之难,北方诸多州县的地方志和州县图来不及携带,都被刘豫搜罗了去。”刚说完,彭岑嘴里“嘶”地倒抽一口气息,立即醒悟了。
陆归舟道:“没有地方志,将来北进就要难许多。虽然说召集逃到南边的当地人,再重新绘制一份,也是个办法,但是事倍功半,况且也太过粗糙。我已确定,地方志和州县图都在伪齐刘豫府中。因此我想了个拙办法,能不能你们这些侠客里挑几个个能人把地方志从伪齐刘豫府上盗出来。”
彭岑闻言,摸着下巴,半日道:“陆先生,你这个办法并不拙。我和雨辰去伪齐走一趟不难,但是偷东西的买卖我们从来没干过,这非得找个行家里手——眼下我一时想不到什么人可以找。”
旁边杜良臣笑道:“我心里有这么个能人推荐!陆先生,你可曾听说过没有,平江府有个剧盗,绰号叫做‘我来也’的。”
陆归舟道:“有所风闻。”
杜良臣道:“这人干这行当有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姓甚名谁,但是他到人家偷盗了物事,一些踪影不露出来,只是临行时壁上写着‘我来也’三个大字。第二日人家看见了字,检点家中,才晓得失了盗。若无此留言,竞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甚好手段!临安中受他盗窃的大户懊恼不过,纷纷告状。府尹责令公人严行检查,要缉获真正写‘我来也’三字的贼人。却是没个姓名,知是张三、李四还是隔壁阿二?拿着哪个才肯认帐?
缉捕的公人受府尹威逼不过,只得用心体访。捉住一人,认定是‘我来也’。解到临安府里来。府尹升堂。那人喊冤道‘小人是良民,并不是甚么大盗‘我来也’。公人们推却不过,拿小人来冒充的’!
捕快道:‘的的确确是‘我来也’的,贼口听他不得!’
府尹也没实据,只是疑心。
捕快们禀道:‘小人们费了多少心机,使了多少手段,才访得着此人。大人若被他花言巧语说脱,放了出去,小人们可再没处拿了。’府尹欲待要放人,见公人们如此说,又怕是真的,万一放去了,难以寻他,再不好缉捕的了,只得暂且收监。
正说着,门扇一响,程方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屁股坐在彭岑身边,坐得椅子咯吱一响,彭岑含笑道:“醒过来没有?”
程方伸了个懒腰,在自己太阳穴上按了按,用力甩甩头。彭岑笑道:“看来酒劲还是没完全消。”
杜良臣笑道:“我今天早上起来,也是他这般模样。老婆打我起来,又喝了好多茶,才能挺着出来见人。”
程方喝着彭岑递过来的茶,道:“杜大哥,方才在屋里听见你说故事。继续讲,后来怎样?”
杜良臣道:“那人一到监中,便好言对狱卒道:‘进监的旧例,该有使费,我身边之物,尽被做公的搜了去。我有一包银两,在庙里神座破砖之下,送与哥哥做拜见钱。哥哥只做去烧香取了来。’”
程方皱眉道:“这人不是‘我来也’!这么一个人物,怎么这等脓包呢?一个大盗连狱卒都怕。”
杜良臣道:“啊邪,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是大英雄都知道能伸能曲,他不似你们,都有功夫在身,一拳能把人放倒。你别急躁,听我往下讲。
日期:2013-07-23 10:56:35
那狱卒似信不信,跑去一看,果然得了一包银子,约有二十余两。狱卒大喜,遂将那人好好看待。二人渐加亲密。一日,那人又对狱卒道:‘小人承蒙哥哥盛情,十分看待得好。小人无可报效,还有一包东西在某外桥垛之下,哥哥去取了,也见小人一点敬意。’
狱卒道:‘这个所在,是往来之所,人眼极多,如何取得?’那人笑道:‘哥哥将个筐篮盛着衣服,到那河里去洗,摸来放在篮中,就把衣服盖好,却不拿将来了?’狱卒依言,如法取了来,没人知觉——里面约有百金之多。狱卒一发喜谢不尽,爱厚那人,如同骨肉。
晚间狱卒买酒请他。酒中,那人对狱卒道:‘今夜三更,我要到家里去看一看,五更即回来,哥哥可放我出去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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