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也没去么。”我带着一点不耐烦地说。
“你瞧你,话还没说两句你先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说,“你这是怎么着了?拎串钥匙也能抖半天装成招摇过市的样儿,你活得也忒没自信了吧。”
“观音还整天拿一瓷瓶呢不也没人说什么,刚开始有点别扭,看习惯就好了。没办法的事,物质社会不都这样,有什么拿什么,谁让我管钥匙呢。”
“你管哪钥匙?”
“我管澡堂钥匙。”
“女澡堂归你管不归你管?”
“女澡堂钥匙不归我管,人归我管。”
我愣了愣,没头没脑问他你去干吗。他说我不告诉你,“我管不着你你也管不着我。”
“我也得稀的知道,你告诉我了我知情不举不犯法还昧心呢。”
“行了吧,咱都这么熟了你装起来不觉的有难度么?挺好一事儿本来还想带你去长长见识呢。”
日期:2013-07-14 22:45:32
“我说我怎么总有种光着身子跳舞的感觉。”我笑,“那你自己招了吧,去干吗?”
他切一声,撇着嘴摇头晃脑的伸着左手拇指朝后比划,“武昌起义去不去?”
我眼睛睁得铃铛似的看着他,“宋教仁去了,谭人凤也去了,你去不去?”我问他黄克强有没有去。“当然去了,这事儿怎么能少得了他。”
我认真想了半天觉的这事不错可能有意思想说好事啊可总觉得哪里岔了,我拐了个大弯才理顺了跟他抱怨,“你这人不仗义,净拿哥们儿开涮,人挺投入跟你聊天你老开玩笑,我告诉你,论逗贫你我开火箭你连自行车轮子还没见着。”
那人点头承认,谁能说得过你,我还不是怕我说的事太琐碎你不爱听。
“既然知道我不爱听那就别说。”我掉头走不再理他。听声音他大概没动还站在原地自顾讲下去,言语中夹叙夹议有时还唉声叹气好像很生动。我像是被钉住想走却挪不了半步。
“有什么办法?”他叹口气,“你当我想挂科?谁还不想利索考完试一次性过了拉倒,虽说有默默无闻、得过且过之嫌,但生活不就是这样?人人都声名鹊起一准儿乱套。我年纪小,见识少,道理却是懂得,与众不同必然要付代价,车辙现成的,车轮在转,你跟它稍有点偏差就得蹭块皮,还不如跳上跳下的跟着它走,没事的时候人前表演表演,或坚壁清野啊,或失之交臂啊,挺好,既没实际性的损失还能有点舞台效果夺人眼目。不然呢,真的出淤泥而不染?人疯了?放着大好前程不奔留意你这个,谁整天闲的跟你胡闹?你倒是叛逆了,你倒是跟着感觉走了,你觉的老师讲的全不是你爱听的,也不会是以后想做的对你有帮助的,就不去上课了,也太不给老师面儿了,人好歹也是一知识分子是你老师,搁从前名字都得避讳着,一声令下你就得胪陈如左,你还不觉的庆幸呢。”
日期:2013-07-15 23:25:41
他站在茏葱的树下,阳光炎炎又复炎炎,以至于他周遭变的光怪陆离使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只看到他的右手还在不断的上下颠动着明晃晃的钥匙,哗楞楞的声音怪声怪气,我一会儿长大嘴巴,一会儿挤眉弄眼,但他好像没看到一样,恝然叙之。
“我从根上说就不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人,我特讨厌那些好像使命感特强的人,全他妈上了理想主义的当余毒未清,个头不高还硬撑俯览众生相,望着夕阳留泪丫找个背阴地好不好,人前狗长犄角装样,人后老两口上床说了就了,做梦娶媳妇空欢喜,背着唢呐上飞机吹上天了。什么悬崖峭壁是他的生命线,生个孩子谢谢主,大地是他母亲,你妈脸上长痘还不许人说了?”他苦笑,“你瞧我,说哪去了,我也少发议论,要不然跟那帮人没什么两样。说点现实的吧。贾老师这事儿就挺让人矛盾,心里想的是主动跟人套近乎看看到时候能不能让人帮忙说说话糊弄糊弄考试,可真跟人打了交道又不好意思了,这个那个全放不下了,你放不下的别人又看不上,图的什么。”
“是一次两次了吗?柳如雅哪一出还不是一样,都跟人谈了三年了还耍光棍,混蛋不混蛋禽兽不禽兽,说说软话,别整天吊儿郎当的,人是有心胸的人还能真难为你?改了就是好孩子嘛。再说了,人家还没怎么着呢你倒先怀疑上了,何必呢,就算人家真有点什么,还不得先检讨自己,对,检讨自己,深刻点。”
日期:2013-07-22 20:19:38
“是一次两次了吗?柳如雅哪一出还不是一样,都跟人谈了三年了还耍光棍,混蛋不混蛋禽兽不禽兽,说说软话,别整天吊儿郎当的,人是有心胸的人还能真难为你?改了就是好孩子嘛。再说了,人家还没怎么着呢你倒先怀疑上了,何必呢,就算人家真有点什么,还不得先检讨自己,对,检讨自己,深刻点。”
我愣了,直勾勾的看着他,想说我的事你怎么门儿清你到底是谁,那人也不搭话转身走了,足不沾地的走了,只留个背影供我揣测,我脑子里本来是一张白板刹那间变的很混乱,我随便诌了个答案安慰自己,他好像是我的同班同学,不过一直不怎么说话不太熟。
我迎着刺眼的阳光走了几步,躲进一座背阴的楼里,沿着昏暗的走廊向前走,顺手拐进一间装饰精致的房间,房间里亮着炽光灯,地板家具一尘不染,窗台上摆着一盆盆娇嫩的盆景,中间一盆芳华外露、绿叶如掌,是一盆极好的观音莲。
办公桌前有人在冲我笑,“你怎么来了,我正要找你。”
“我知道你要找我,不,我觉得你要找我我就来了。”
贾老师拿起案头的一份报纸,“你快看看,你的文章在上面。反响很好。”
“真的假的?”我不好意思地笑着,暗自欣喜。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效果,我看中的东西错不了。”
贾老师把报纸递过来,我小心翼翼的接下,偌大的纸张未翻便开,报纸下藏着一张张人脸无不面无表情呆滞地看着我。慌乱中我瞥到了我爸和我妈,柳如雅、光明、王忆霏、周志远、杨登平一干人等,有些我只是面熟却不知道他叫什么,还有些我素未谋面根本不认识。渐渐的,我面前的贾老师也一点一点枯萎单薄起来,最后也变得只剩下一张脸钻到报纸下面呆呆地仰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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