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阶》
第11节

作者: caroline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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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7-26 11:08:10
  美女作家也出来啦!我更要加油更了!
  卷三
  姚子涵三年前第一眼看见她时,丝毫不觉她起眼。
  那时,他正坐在劳斯莱斯魅影里,向老板轻轻汇报次日行程。
  姚子涵是个好助理。
  少语,多做,懂得轻重缓急,五年时间便跃上董事长助理的位子,叫人羡艳。
  当然,也得董事长是位伯乐。
  但伯乐何坤此刻有些走神,双眼茫然锁定窗外不确定的某处。姚子涵汇报到一半,意识到他完全没有在听,于是合上文件夹,低声问:“何先生,有什么烦心事吗?”
  老板朝他努一努嘴,“看那街角。”

  这里是香港著名的铜锣湾塞车地段,正值下班高峰,水泄不通。
  街角有什么吗?三五行人,一只流浪猫,一个女郎。
  是她吧。蹲在猫旁边,左顾右盼。
  车龙一寸一寸移动,劳斯莱斯里面的乘客集体看人猫对话。
  猫并不瘦,似刚刚从附近哪里走失,不认得回家路,也不怕生,对牢女郎咪唔咪唔使劲地叫。
  女郎在确认它的主人不在四周后,十分娴熟地以手指拨弄它,先是辨认雌雄,而后掂一掂它的肚皮,最末察看毛色与眼睛。
  劳斯莱斯终于移动到她身旁,何坤轻轻启开窗户。
  听得见她以国语自言自语:“你只是肚子饿,小家伙,等一下,姐姐去买了东西给你吃,然后陪你等主人可好?”
  语调轻柔,似同爱侣对话,姚子涵只身在香港打拼,此刻他不介意化身为那只猫。
  这时何坤忽而下达指令。
  “子涵,你手头上事情且停一停,下车,看她准备做什么,帮她,并弄到她的身份信息。”
  姚子涵领命。
  何坤要做什么?需要理由吗?
  国王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任何理由。
  日期:2013-07-27 09:43:46
  他迅速下车,悄悄走向女郎身边的长椅,坐下。
  女郎自背包中拿出一根布项圈,把猫栓在长椅一脚。她手势灵巧,动作迅速,呵,还有,她雪肤玉容,身材窈窕。忽而她看到了姚子涵,却并没有在意,转身走过斑马线,去到对街的麦当劳。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姚子涵日日忙碌,从未尝试在这时这刻休息停顿,今日只因国王的一句命令,叫他有缘欣赏到一双冰雪明眸。
  不多时女郎回来,手里拿着鸡块与牛奶。她蹲下来喂猫,仍然没有在意近在咫尺的姚子涵。
  他细细凝视她。她的衣着廉价却整洁,身上无任何配饰。
  是陋室明娟?或者只是大陆过来的游客?
  “小姐……”他轻轻开口,“冒昧了。需要帮忙么?”
  女郎警觉地抬头望他,面孔上却渐渐凝结出几分恐惧。姚子涵不解,刚要补一句,她却已匆匆起身,几乎是仓皇地逃了开去。
  “喂!”姚子涵益发纳罕,“你不等猫主人啦?”
  可惜她迅速跑开,车龙一过,伊人倩影已消失在迷离都市之中。
  姚子涵静静坐下,看着走失的猫儿把食物一点一点吃光。
  夜幕渐渐降临,把他的白衬衫渐渐染成淡蓝色。终于有中年妇女一步三回头地寻了来,看见猫儿,哇呵一声,解开项圈,抱它入怀,朝子涵道谢,“多谢先生好心。”
  不,不,不是我。

  子涵笑一笑,无语。
  世间许多人事,往往都是如此,看得见的,往往都不是真相。
  中年妇女走后,子涵自长椅上解下项圈。圈上一行小字,“咪咪宠物医院,铜锣湾渣甸街18 号B。”
  很好,幸不辱命,不然茫茫人海,哪里去寻她?
  日期:2013-07-29 10:18:29
  何坤似已忘记自己昨天下达的指令,只字不提她。
  子涵不解释,不汇报详情,这是他的习惯——除非哪天可以把一只档案袋放到何坤桌上——个中细节谁耐烦说与听。

  次日清晨,他买小小束铃兰,再访咪咪宠物医院。
  她在那里,衣服发型都没有变,好像二十四小时是一秒钟之前而已。
  子涵递上花束,“早安。”
  女郎缓缓接过铃兰,深深嗅一嗅,忽而问:“为什么送我花?”
  他答:“看看对于解除你对我的警惕有无帮助。”
  女郎叹口气:“我叫作咪咪。”

  子涵笑:“你不叫咪咪。”
  她突如其来的妩媚一笑,瞥他一眼,“我为什么不叫咪咪?”
  “你一点也不像咪咪。”
  她别转头去,把铃兰插进一只广口玻璃杯中。姚子涵轻轻吁口气,平复心跳。
  呵那媚眼如丝,叫他窒息。

  女郎整理好花,转回头来,“好吧,我姓董,董建华是我父亲,生日是7 月1 日。足够你回去复命么?”
  姚子涵凝视她,“名字。”
  女郎轻轻回答:“孤女没有名字。”
  子涵刚要说话,自里间传出另一把女声,“是有客人么,咪咪?”

  女郎扬声,“来问路的。”而后朝他再度一笑,“看,我叫咪咪。”
  日期:2013-07-29 10:20:09
  子涵又握一握她的手,这次她想迅速闪开,却没有成功,脸红一红。
  他笑,“你不叫咪咪,你也不会是董建华的女儿。明日我再来,听你的真实回答。”
  这算是约会吗?当然不是。可为什么有无限雀跃在心头?
  他不能解释。
  姚子涵第三次站在咪咪宠物医院门口外时,没有如前两次那样直接走进去。
  他看了她许久。
  今次她穿一条碎花连衣裙,老气得不得了的款式,却堪堪的妙不可言。今日一早就有人抱小猫来就诊,她正忙着系上护士裙,准备检查。

  子涵坐在车里,目不转睛。
  她,她,她。
  她笑容明媚,眼神温柔,手势娴熟。第一次见她时,她就是这样。付不付费,在她眼中没有分别。她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女儿,都是她。
  姚子涵大概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
  终于把小猫送入里间病房,她解下护士裙,洗净手,回到柜台后。呵,突然她侧头看看挂钟,又看看门外,面容上浮现一丝不安。
  他心中一瞬酸楚,又一瞬狂喜。
  她在等他,她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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