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第8节

作者: 手挽长弓思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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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后,胡哥来玩,请我去吃鸡汤手擀面,五元一大碗,味道不错。然后又陪我到医院开些药。爷爷的博列康尼三盒,叔叔的六味地黄丸两盒,母亲的养胃舒三盒,另外给迎宾表弟开了两袋板兰根,四盒前列康。反正医疗卡里的钱我也用不着,留着也没用,不如花在需要它的人身上。
  晚上接滢冰电话,明显感觉我们已疏远太多,无奈。开始休假,新的一年就要到了,打算固然很多,但我不想许什么愿,因为我早就不再相信这些了,还是脚踏实地的去做吧。
  日期:2009-1-10 23:21:00
  二00九年元旦
  告别零八。无论对于中国还是世界,这都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年份,注定永载史册。年初的冰雪,五月的地震,八月的圣火,“神七”的升天,以及席卷全球、绵延至今的金融危机,无不深深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如果说,这些都是国事、天下事,离我们太遥远,那么对于我来说,如下几件事同样值得铭记终生。

  一:继续自学之路。从一月份开始,大学语文、教育学、心理学之外,我还完成了汉语言文学专科段的《现代汉语》和本科段的其他十一门课程的考试,除《语言学概论》再次折戟外,其他全部及格。提起《语言学概论》,我至今痛心不已,零七年十月份最后一门课程,我马失前蹄,栽了个跟头,考了五十五分,没想到今年,同一时间,同一考场,同一门课程,我又是铩羽而归,而且更惨,只考了五十三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虽不算是完美的收官,但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即便如此,仅此一项,关于零八年的记忆在我的人生长河中将永不凋落。

  二:完成南行之旅。四年前,我从广东返乡,旋即到离家不远的海子煤矿上班,结束了七八年的打工生涯。能在家乡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当然是幸事,只是这个转机来的太突然,骤然离开那些熟悉的同事,改变那种漂泊的生活,一时让我手足无措,以致四年来魂牵梦萦,总感觉欠缺些什么。八月份,当奥运会正在如火如荼、举国若狂时,我却开始了南行之旅,经广州,过东莞,到深圳,探望旧友,故地重游,历时半个多月。此行虽然不尽如人意,多年夙愿总算一朝了却,此后再也不用念念不忘了。

  三:清偿所有债务。因为家庭原因,从九八年开始,我就踏上漫漫的还债之路,近十年来,绝大部分收入都用于此处,上个月终于还清了最后一笔债务。解决了昔日心病,以后呢,我对家里的义务将暂告中断,三两年内为自己寻找一条新的人生路。
  除此之处,当然还发生了不少别的事,略过不提。展望零九,首当其冲要做的事大概有如下四项。
  一:存钱。不论理论如何高深,理想如何美妙,现实终归是现实。虽然往后收入肯定会减少,但精减开支,再多加几个班,无论如何,确保以后每月至少存款一千三百元,否则直接将影响到明年的行程。
  二:普通话等级水平测试。三月份将报考普通话等级水平测试,近几年蛰居故里,再也没说过普通话,所以这次考试对我而言,肯定会有不小的难度,一定全力以赴,争取一举过关。
  三:论文答辩。在自学之路上,这是最后一座堡垒,敌情虚实,我是一无所知,不过这两年来大小三十余战,冲锋陷阵,势如破竹,想来不会饮恨于此吧。

  四:结束剩余课程。到目前为止,本科段还有三门考试:四月份的《汉语语法研究》,七月份的《近现代史纲要》,十月份的《语言学概论》。前两门难度不大,而《语言学概论》可谓是我夙敌,两年来,害我两度落马,事不过三,这次决不能再蹈覆辙,一定干脆利落、坚决彻底的一举拿下。
  另外,还有别的好多事要做,比如初级日语的学习,考过课程的复习等等,就不一一述及啦。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日期:2009-1-11 0:50:00
  一月二日
  休假,回家。猪肉近来价格稍涨,十二元每斤,四斤,一式两份,又买了些青菜。先去看望奶奶。叔叔下乡卖面去了,爷爷出门蹓弯去了,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在缝“拍子”(注:用高粱细杆和麻绳缝制的圆形锅盖。)奶奶身体康健,家里也没什么事,每天忙些家务。我把肉、菜和前天买的药都拿出来放好,然后坐下来陪她聊天。这时我才知道,在表妹结婚那天,姑姑和姑父正在进行旷日持久的“战争”,怪不得我总感觉姑父那天郁郁寡欢。表弟婚礼在即,但愿他们早日合好如初。接着,奶奶又向我说起前几天在庄上发生和一件“奇事”,不知道哪儿来的人,到我们庄上做销售活动:卖电磁炉。不论大人、孩子,还是老头、老太太,只要搬个凳子去听他们“开会”,就可以免费拿一个“玉手镯”。内容很简单,那些人现场表演电磁炉的各种功能,炒菜,烧饭,甚至用来爆米花。整个现场气氛,那是相当热烈,很快抢购一空。“那些人真能说,一套一套的。不过,那手镯肯定是假的,哪能有什么真玉。那天没事,我也拿了一个回来呢,我找来给你看看。”说着,起身翻箱倒柜的去找。“奇事”也不希奇,看来金融危机的冲击果然利害,生意越来越难做,那些商家迫不得已肯放下身段到乡下来,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不过,这未必是坏事,无论对于商家,还是我们家乡。

  临走前,给奶奶留下一百元钱,春节将至,我到时未必能回来看他们,这点钱,算是买礼物吧。
  回到家里,父亲给人帮忙干活去了,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忙着“铺底”(注:给绣好的花铺底色,工序较简单,但劳动量大,而且报酬低。)。这次铺的是一个个小脚印,一个一块三毛钱,母亲说,如果她不闲着,一天可以缝三个,只是老低着头,眼都看肿了,什么都模模糊糊。然后又说起我的一个远房的表弟,结婚刚四十九天,竟然喝农药死了。那孩子在小时候我见过,清秀白净,长得很漂亮。“刚结婚没几天,出什么事了,竟然这么想不开?”我诧异的问道。“唉!这话都很难说出口。那孩子身上有毛病,又不敢和别人说,刚开始死活不愿说媳妇,他爹他娘又是打又是骂,花了好几万给他娶个老婆。结婚之后,媳妇老是呆在娘家,他娘说他没用,整天不给他好脸色。那天他从建筑工地放了工回来,冷锅冷灶,连饭都没人做,还被他娘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那孩子也是觉着活着没什么意思了,下午还去工地干活了,晚上趁人不注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喝的药,天亮时发现,身子都硬了。”一时间,我的心都凉了。这样的事情,在一般人眼中稀松平常,生老病死,我们见的太多了。又一个鲜活绽放的生命就这样萎缩了,除了哀悼,我们还能做什么呢?至于到底是谁之错,若干年内,应该还不会列入被考虑的范围之内吧。

  持续干旱,地里的麦苗焦黄干枯,没有一点生机,看来再不下雨的话,必须要浇地了。赶回海子,收拾一下东西,打扫一下卫生,不知不觉已是晚上。今天有些心绪不宁,眼前老是浮现出一个清秀白净的小伙子,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庞,还有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日期:2009-1-13 0:56:00
  一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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