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主任住在村西的山坳里,叫花子都不找着的地方,这也让她失去了应有的警惕。我流窜到那里,纯属意外。要不是我父亲晚上喝了点酒,我也不可能半夜在村子里游荡。我记得那天晚上,他喝完酒,大约是想到后半夜的决赛,兴奋得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伸出三根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说,你错了,阿根廷至少要被灌四个球!他不屑跟我废话,习惯性地抬起了右脚。就这样,我被他踹到了门外。
我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主任家屋后的杏树,上树是我那时候除了足球之外的最大爱好。我不是要去掏鸟窝,而是一直觉得,人待在树上就像鸟儿飞在天上,谁也奈何不了。显然,这也是我父亲逼出来的,当初纯粹是为了躲避他的暴力打击。有道是“败也萧何,成也萧何”,很多年以后,凭借这项被逼出来的技能,我在村里的后生们中杀出重围,赢得了部队首长的赏识。在一片争议声中,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军装。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四周黑漆漆、静悄悄,我取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树杈上准备打盹。恍惚中,眼前突然一亮,主任家的窗户上挂着一盏十五瓦的电灯泡。我晃晃脑袋,看见了屋檐下的妇女主任,正一件一件、不紧不慢地脱着衣服。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的某个部位不可遏止的开始膨胀。
我现在仍清晰地记得,她那两只硕大的**从汗衫下蹦出来时,我内心深处的震憾。她的**抖动了好久,而我的小心肝抖得更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口干舌燥,两腿发软。我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如果那时候跳下树逃跑,兴许我的人生就是另外一种模样。我承认,我抵挡不了诱惑,十分期待着主任脱掉自己的裤子。黑暗中,我瞪大了我黑色的眼睛,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的降临。
灯光很昏暗,主任的身子却白得耀眼。她背对着我,终于袅袅娜娜、慢条斯理地褪下了红色的裤衩,我看见了比**更肥硕的屁股。我死命地别过身子,迫不及待地等着她转过身子。悲剧就在这一刻发生了,我脚下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得地动山摇。
我听到了主任夸张的尖叫声,甚至还听见了她男人,那个一脸横肉的小木匠破门而出的声音。我爬起来又崴了脚,头也不敢回,一瘸一瘸地夺路狂奔。我仿佛听见了身后呼啸的子弹声,看到了我父亲提着扁担,还看见了我母亲绝望的眼神。脚踝的刺痛,让我泪流满面。我越过沟壑、穿过从莽、攀上山坡,惊起一对正在**的野兔,就那样拼命地跑,拼命地狂奔。
小木匠的喊杀声穿云裂帛,宁静的村庄瞬间被点燃。无聊的村民们从四面八方奔涌而出,大呼小叫地跟在小木匠的身后,汇集成一股强大的铁流。我能想像出,人群中,肯定有我须发贲张的父亲,因为他是村民们的首领。这个可怜的男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领着一群人在追杀的是自己那个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儿子。
我将自己良好的身体素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口气蹿上了离村子两公里开外的省道。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在依稀得知原因后,开始有组织的撤退。但我那打了鸡血的父亲和小木匠仍然领着十多个人穷追不舍。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而我一刻也不敢松懈,就连一双拖鞋跑掉了都浑然不觉。我就这样,在暗夜中一头撞上了在路上溜达,伺机偷瓜的三子和土匪。
我精疲力竭地瘫倒在三子的怀里,他扶住了我。土匪拧开手电筒在我脸上晃了晃,脸上笑得灿烂如花:哟哟,这不是东哥嘛?
三子一脸促狭:这哥们估计是落难了。
我用力地挣脱开三子,踉跄着又往前跑了几步。出狼窝入虎穴,这时候落在他们手里,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土匪在背后一把抱住我的腰:三子,别让这孙子跑了!
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求饶:放开我,求你们放开我。
三子听到了后面的嘈杂声,蹿到我身前急切地问道:怎么啦,哥们?
追赶的人群越来越近,情急之下只能如实招供:我偷看人洗澡,他们追上我,会打死我的!
土匪放开我,绻着身子,笑得像只屎克螂。三子却一脸沉重:土匪,咱们都是侠肝义胆之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土匪闻言,顿时豪情满怀:大哥,听你的!
三子急中生智,推了土匪一把:你带着他,先往山上跑。我们在西山破庙里碰头。
土匪带着我钻进了路旁的树丛,我再也跑不动了,伏在草丛里,拼命的把头往土里拱。
我听见了三子大声地对追赶的人说道:刚才有个人朝前面跑了,跑得好快啊!
然后我又听见了我父亲悲怆的声音:你看到的是不是东子?
我心头一颤,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我那可怜的父亲,肯定是看到了证据。
三子说:没看清楚,不会是东子,他没那么大个。
小木匠气喘吁吁:要是敢扯谎,老子拿杀猪佬的刀割了你的屌!
人群呼啸着而去,继续沿着大路往前追赶。我已经完全虚脱了,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跟一旁的土匪说:我肯定活不过今晚,只求你们在学校为我保密。
土匪拍拍我的肩膀,又拍拍自己的胸脯:你的事,我和大哥不会不管。谁敢要你的命,除非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这是我一次被他们感动。以前他们带给我的所有屈辱,在这一刻都灰飞烟灭。
土匪肩膀一晃,一把扛起我,我伏在他的背上,泪流满面。土匪艰难而又执着地驮着我到了约定的地点,三子显然是等了好久,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就你这个怂样,还有胆子去看女人洗澡?
我羞愧难当:谢谢你们救了我。大恩大德,永生不忘、来世再报!
三子挥了挥手:想死自便!我说,你是不是看了妇女主任?
我点点头,声如蚊蝇:我不是故意想看的。
土匪的小眼在黑暗中熠熠发亮:你都看到啦?是不是很大啊?
我无地自容,沉默不语。
这个事情麻烦了。三子说道:牛木匠不好惹,恐怕你爸也不好使了!
土匪也有怕的时候,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幽幽道:怎么办老大?牛木匠肯定要找我们算帐。
三子咬牙切齿:东子,你别怂。木匠要找我们麻烦,咱们三个一起上,干死他!
我浑身酸软,后背发凉,但必须得点点头。
三子继续道:走,我们送你回家。要死屌朝上,大丈夫敢做敢当!
我家里大门洞开,门口的灯亮着。牛木匠和他的女人气呼呼地坐在门外的竹床上,我母亲无力地靠在一边。没有看见我父亲,也许他正在后院磨刀吧。
三子和土匪一左一右地架着我,我们三个人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
我母亲泪水涟涟地说:东子,快跪下,你爸会打死你的。
我两腿一软,三子在一旁扶住我的腰往上拨。牛木匠蓄势待发,看那眼神,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死我。
我说:牛叔,李姨,今天晚上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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