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春秋,一曲春秋时代的血与火之歌》
第25节

作者: 楚西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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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1-11 10:03:20

  二、追逐和逃离
  在隰朋离去之后,鲁庄公似乎清醒了,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突然感到特别后悔,连忙召见施伯,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告诉他。
  “马上去追。”施伯叫道,看样子他十分焦急,“越快越好。”
  鲁庄公觉得自己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他决心补救,连忙派出了快马。
  快马的速度非常快,按照估算,在管仲还未逃离国境之前,他们就能够追上他。
  但是,他们却没有追上管仲,连人影都没见着。
  也许,这几匹快马能够追上任何人,但就是追不上管仲。

  这倒不是因为隰朋他们在体力方面有多么出众,他们的体力都很普通。
  管仲晓得鲁庄公会反悔,所以他得想办法让隰朋他们不停歇的赶路。早一天进入齐国,就早一天脱离危险。于是,管仲编了一首名叫《黄鹄》的歌,让他们一边赶路一边唱:
  黄鹄黄鹄,戢其翼,絷其足,不飞不鸣兮笼中伏。高天何踞兮,厚地何蹐。丁阳九兮逢百六。引颈长啸兮,继之以哭。
  黄鹄黄鹄,天生汝翼兮能飞,天生汝足兮能逐。遭此网络兮谁与赎?一朝破樊而出兮,吾不知其升衢而渐陆。嗟彼弋人兮,徒旁观而踟蹰。
  这首歌意韵豪迈,气势高亢,很有节奏感,很容易让人沉浸其中,从而忘记自身的疲倦。果然,隰朋他们唱顺口之后,就不知不觉沉浸到歌曲的意境当中去了。他们忘记了火辣辣的太阳晒得脊背发烫,忘记了月色朦胧的夜晚的死寂,忘记了恼人的押解任务,忘记了路程的遥远。
  所以,尽管鲁国的追兵把马的肚子踢得血肉模糊,马也跑得口吐白沫,但还是没有追上管仲。

  不过,当追兵们神情沮丧的空着手回到曲阜时,鲁庄公并没有怪罪他们。
  实际上,鲁庄公一直对施伯的关于管仲的言论不以为然。在追逐失败之后,鲁庄公知道这件事算是无疾而终了。他奇怪的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感到遗憾,相反,他感到了一种释然和超脱,觉得噩梦终于烟消云散了。其实,鲁庄公根本不了解管仲。这么多年以来,他被齐襄公弄得心力交瘁,奔走不迭,根本没时间去关注管仲这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
  事实上,只是在公子纠逃到曲阜来投靠他的时候,他见过管仲一次。当时,管仲跟在公子纠身后,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对管仲并没有什么清晰的印象。虽然他偶尔也听说管仲是个人才,但在他看来,那些谈论都是些没有被引证过的道听途说。而且,在最近,鲁庄公见识到的,却是另一种情景:是管仲的粗心大意导致姜小白死里逃生,回国为君,然后对鲁国用兵,导致自己一直噩梦不断。所以,在鲁庄公内心深处,他对管仲没有好感。他甚至觉得施伯的话是在夸大其词。

  齐军从鲁国的北方边境撤退以后,那种恐惧不安的气氛就从曲阜上空消失了。仿佛在一夜之间,平静突然降临在曲阜。人们似乎再也不需要担心可怕的战争了。这种安宁的生活似乎离开了他们很多年(他们的感觉),现在又回到了他们身边。曲阜又和往常一样热闹起来。以前看来毫无意义的生活的琐碎细节,如今都饱含着别样的味道,让人有一种踏实的愉悦之感。
  鲁庄公也热爱这种生活,他觉得快活极了。他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彻底放松身心,再也不把齐国和管仲放在心上,他决定像施伯曾经说过的那样,静观其变。
  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齐国会再次把他拖入战争的泥潭。
日期:2011-11-11 10:05:54

  三、生死之交的举荐
  正如施伯所预料的那样,管仲成了齐国了宰相。

  但是,管仲能成为齐国的宰相,还全靠鲍叔牙的极力推荐,因为,在当时,齐国已经是人才济济了。有身份尊贵的高傒,有精明而又机智的东郭牙,有冷静的辩才非凡的隰朋,有用兵如神的极能服众的王子成父,有跟随姜小白多年的鲍叔牙,还有稳重的掌管农事的宁越。
  他们谁都有可能被齐桓公选中,成为齐国的宰相,尤其是高傒和鲍叔牙。
  有这么多人才横亘在管仲前面,而他又是齐桓公的死对头,他又怎么能平步青云,从囚徒成为宰相呢?
  管仲做到了,当然第一个原因是他实在是太有才了。
  而第二个原因就是鲍叔牙是他的生死之交。
  鲍叔牙是一个异常正直的人。当齐桓公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要他担任宰相的时候,他用同样不容置疑的口吻拒绝了齐桓公,并极力推荐管仲。
  齐桓公向来对鲍叔牙言听计从,但这回他却不同意了,因为管仲射杀过他,那根救他命的腰带都还在呢。他怎么能任用自己的仇敌。

  “管仲确实射杀过主公。”鲍叔牙的情绪很激动,“但是,要是主公任用了他,他能帮你射天下。”
  这句话听起来极其夸张,在当时,除了齐桓公(和南边的楚文王),恐怕没有任何一位国君敢有称霸的想法。
  但是,在后来,楚文王却拱手把称霸的机遇让给了齐桓公,尽管两人都同样好色。
  虽然齐桓公也和绝大多数君王一样,既好色又贪吃,还对玩乐充满了兴趣,无所顾忌的放纵欲望,但是,对齐桓公来说,称霸却有更大的诱惑力,在他看来,既能成为霸主,又能及时行乐,那才是人生最完美的事情。
  于是,齐桓公决定任用管仲,但是,在此之前,他想和管仲谈一次。
  但是,鲍叔牙却认为这样做不妥,太过轻率,任用宰相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要和管仲交谈,就必须先任命他。
  齐桓公决定就按鲍叔牙说的办,用非常隆重非常庄严的礼仪把管仲从城外接到朝堂上。
  在经过临淄城的街道时,齐桓公和管仲的车队引起了市民们的极大好奇,他们一边围观一边窃窃私语,实在不理解为什么管仲会坐在齐桓公的身边。他不是齐桓公的仇人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脸上一副茫然不解的迷惑神情,全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日期:2011-11-11 10:09:34

  四、一次重要的谈话,一个神奇的任命
  在齐国的大殿上,齐桓公和管仲进行了第一次交谈。在这次谈话中,管仲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对齐国的内政外交,包括政治、经济、军事,以及刑罚的方方面面的改革措施都进行详细的阐述。实际上,这是一次让齐桓公成为春秋第一霸主的蓝图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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