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了一上午课,韩秋别等人便对大学课堂彻底失望了。虽然其他课堂尚未体验,但用张沐的话说,“主打学科尚且如此,其他的你还敢对他有指望吗?”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丁潮打来电话,询问他的第一天学习情况。韩秋别垂头丧气地如实回答。丁潮惊问“不是吧?”又幸灾乐祸地格格笑着骂他,“活该!谁让你没考上好大学的!”
韩秋别一时语塞,开始稀里哗啦地吃饭。那边丁潮听出来了:“吃什么呢?——吃得那么香!”
“鱼香肉丝面——你的最爱!”韩秋别挑着碗里的西红柿鸡蛋说。
“哟,那么想着我呀!”
“那可不,每当我想你一次,我就去吃一碗鱼香肉丝面,后来,做鱼香肉丝里的老板就再也不往里面放鱼了!”
“哈哈哈哈,你这大白痴还好意思说!”
“你才是大白痴!”
“哼!那次跟我吃饭时,有个大白痴跟我说,他第一次吃鱼香肉丝时发现里面没有鱼,觉得上当了,还去跟饭馆老板理论。我不知道那个大白痴是谁!”
韩秋别忍不住笑了,使劲憋了憋才幽幽回道:“谁还没有过童年!你还跟我讲过你幼儿园尿裤子的事呢!”
“讨厌!”
“我得电话采访一下丁小姐,您这个优良传统还在继续保持吗?”
“去死!”
韩秋别四顾无人,笑着说:“其实这是个好传统,你们女性朋友上厕所麻烦而且又人多坑少,这样既能直接有效地解决如厕问题又间接地助人为乐——”
“滚——”
丁潮愤怒挂了电话。
片刻后,她电话又打过来了,声音很伤感:“真怀念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吃饭时你老喂我,想想真是甜蜜!”
“现在呢,天各一方,唉,异地恋真痛苦啊!尤其是看到别人小情侣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叫你们学校把你装进包装袋托运过来!”
“那可不行,我是火命,身体里还有众多化学元素,属易燃易爆物品,人家不给托运的。”韩秋别虽这样瞎逗着,心里却很不舒服。丁潮所说的,也是他心里所想的。
“爆炸了更好,免得我天天想着,倒省心了!”
韩秋别顿了顿,说:“我可不想让你省心。我会抽个时间把自己托运过去的,也顺便开下眼界,见识一下重点院校的美女。”
“行,到时我给你介绍一火车皮。——不跟你说了,你赶紧吃饭吧,别忘了我们的爱情协议!”
挂断电话,韩秋别有一种深深的苦涩感。丁潮的话让他再次想起了两人从前的快乐时光。那时,吃饭时他总是把碗里好吃的挑给她,包括喂送,而他,总是习惯性地将两人碗里的汤一口气喝个精光。然后她笑眯眯心满意足的看着他,那感觉真实温馨幸福。万没想到在高考时遭命运棒打,天各一方,开始了漫长的相思必梦长的煎熬生活。他摇摇头,几口把碗里的面扒到嘴里,然后端起碗,像以前一样咕咚咕咚一气儿把面汤喝光。只是心情变了,现在是无比的愤怒与无奈。
日期:2012-7-24 19:22:00
第十七章 逃课正当时
这学期的课还是多。课程表像老妈妈拉的千层底,密密麻麻的。一周下来,余下几门课的课堂也都见识了,出人意料的是,有些课程倒比主课有意思。
比如教哲学的于老师,深谙哲学原理,与时俱进开拓创新,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的基本国情相结合,而他将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同大学爱情相结合。可以列举几条他的经典案例:
“物质决定意思,物质的投入决定女同学对你的好感程度”;
“男同学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只要你锲而不舍死缠滥打,女同学对你的态度迟早会发生改变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也叫量变引起质变”;
“我们从前上学时,班上有对男女感情非常好,可毕业后双方家长死活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这两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生米煮成熟饭,生了孩子,这时家长也只能同意。这说明什么?——凡事要抓主要矛盾!”
等等等等。台下听得津津有味,像是在听爱情讲座。何一咧嘴笑道:“有点意思,以后他的课我肯定捧场!”
教形势与政策的胡老师虽然上了年纪,可依然像个十足的愤青。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他留着鲁迅式的发型与胡须,很有气场。讲到国内贪官污吏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他横眉怒目,嫉恶如仇,恨不能化身包公,生擒百万牛鬼蛇神;谈到祖国沿海屡遭外敌侵扰,他义愤填膺,拍案而起,恨不得亲率八百万将士,平吞各路魑魅魍魉。讲到激动处,他常常脸红脖子粗,令台下屏息凝气,不敢动弹,仿佛是在说他们。半天后,他才会渐渐平静下来,对着台下摇头叹气,——“唉,什么世道!”然后扔下课本,一脸消颓地走到门外吸烟。喜爱政史的李霜对他很是佩服,连连夸赞他对国内外形势分析地一针见血。
教计算机基础的伍老师很是招人讨厌,因为他不仅课讲得不好,还爱点名,最可恨的是还老喜欢提问问题,令台下不胜其烦,听又听不明白,玩也玩不痛快,让大家倒想起数学老师章丽芸的好来,在她的课堂上,至少可以明目张胆地睡大觉。相比之下,计算机实验课就令人神往地多,因为教这门课的邹老师颇有章老师的风范,对学生不怎么搭理,让他们自主实验,不懂得再去找他。这样一来,除了少数认真做实验的,实验机房大多成为了男学生们的游戏场,女学生们的电影场。虽然电脑上限制了这些娱乐,但U盘的出现,使得这些问题不再是问题。令人惊喜的是,网速倒相当给力,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烂。
宏观经济学是本学年唯一的专业课。大家原本都按照哲学上抓主要矛盾的热情来认真学习它,只可惜老师是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小伙,激情满堂,经验不足,常常自己被自己讲倒,令课堂老是打嗝。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常常自嘲。李霜安慰众人:“谁都有青涩的时候,讲着讲着慢慢就好了。”何一笑道:“我可没有耐心等他成熟,学习这种任重道远的光荣使命还是交给你们这些领导阶级吧!”张沐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的身家性命可就全压在你身上了,——我们也不求多,到时能让我们炒个及格就行,大家说是不是?”李霜看着众人的眼神,责无旁贷地一拍胸脯:“No problem!包在我李大人身上了!”
而在这周而复始的上课生涯中,有一种现象却是从无到有、愈演愈烈了。那就是逃课。何一是始作俑者,他的室友们近墨者黑,未能出淤泥而不染、与丑恶现象划清界限,几周过后,除李霜外,全都被带坏了。李霜是班长,外要负责与老师沟通联络,内要负责为室友们通风报信遮风挡雨,未敢随之沉沦。这让他羡慕、愤怒而又无奈,以致于每次看到同伴们悠然安睡而自己却要孤身奔赴课堂前线时,都会忍不住痛口大骂:“操,什么世道!福全让你们享了,最全让老子一个人受了,都给我滚起来,老子要检举你们这帮狗日的——”这时宿舍里便有两种声音开始一唱一和,一种在这边喊:“领导辛苦了!”一种在那边和:“为人民服务!”如此循环,直到李霜摇头叹气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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