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演义——战长平》
第28节作者:
嵩阳云树 日期:2013-06-03 07:56:00
正文【59】
第27回 秦人势如破竹 赵军连失要塞
却说廉颇千叮咛万交待,晋城防御战的焦点就是要将兵力拉出城外来打,沿秦军可能的攻击正面层层布防,最后以晋城为依托,这样不仅攻防有据,而且进退活络,说白了就是便于逃跑。廉颇直视着李同的眼睛道:听我说,切不可上了“婴城自守”的当,因为以晋城的条件,所谓婴城自守无疑死路一条。
当李同骑着高头大马,沿晋城巡视一周后,他发现,瓦蓝的天空下,雄伟而不失生机的墙垛,虎踞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仿佛不慎遗落在梦乡的一只睡虎,真是美极了。因此,首先从情感上,李同即自觉接受了廉老将的观点,因为他着实不愿意这样一座美丽的城池因战火而变成回忆。于是,二话不说,将主力拉出了城外。不过,李同到底不踏实,一边察看防御工事,一边在心里想:城西的当面,也就是秦军东进攻击的必经之路上,赵军并无险阻可据,这无疑增加了防守的难度,一旦敌人发动中央突破呢?
匈奴骑兵南下劫掠时的轻快迅捷与惊心动魄,来去无踪,几等于捕风捉影,这个有如霜晨月般的悲凉的记忆,相信生活在北方边境(包括赵国、秦国与燕国)上的军民并不陌生。每当秋高气爽、马儿肥壮之时,边境线不得不经常性地接受这种血与泪的洗礼,仿佛侯鸟必然要季节性的迁徙一样。而以步兵的作战速度,它连兔子都休想追上,何况是飘忽不定的骑兵?对于边境军民来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苦难。因为除了招架,并无御敌良策。因此,赵武灵王才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以伤筋动骨的大无畏勇气,胡服骑射,组建骑兵。说白了,就是放下身段,低头向一向斥为不开化的蛮夷学习。据可靠情报,秦人亦拥有了这样一种部队。与赵国不同的是,西鄙产马,秦国的祖先就是给周天子养马的。有了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秦骑兵的发展规模想来定是迅捷于山东六国。
“但愿秦人尚未完全意识到骑兵的无可匹敌的强大突击力量,而只是把它当作加强车兵侧翼之安全的机动兵力来使,比如眼下赵国所做的。”李同只能这样侥幸地想。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却彻底粉碎了李同仅有的危如垒卵般的幼想。由远及近的撕杀将他唤上城头,他惊讶的发现:烟尘四起,马蹄零碎,那黑压压冲过来的骑兵,就如洪水猛兽,倾刻踏平赵军防线。
李同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秦轻骑兵已冲到城下。
“师老坚城之下?想迟滞我军的推进速度?想得美,”王龁在察看完赵军的防御工事后,说道,“命令部队,对晋城围而不打,主力继续向前推进。”
李同胆颤心惊地站在城头上,眼睁睁地看着晋城被围成铁桶一般,而另一支数量或许更为庞大的秦兵,则如洪流一般席卷过平原,目标:长平。
“功亏一篑,”李同道。
是夜,伸手不见五指,李同修书一封,命狡黠如猴者缒出城外,送往长平。也就在是夜,秦军派来了劝降的使者。
“知时务者为俊杰,要么开城投降,要么鸡犬不留。”
李同清楚王龁决不是说着玩的。采取屠城的政策,彻底摧毁对方的抵抗意志,这种残酷的手段近来颇为秦军所依赖。李同连忙招集众将商议,有人提到了去今很远的晋阳之战,有人提到了去今不远的田单火牛阵………总归一句话,城内粮草尚可支撑多日,秦军若胆敢攻城,亦可对他造成特别的杀伤。没人提到一个“降”字,不愿或者不敢,场面那是气愤填膺,奋袖出臂。
燕赵多悲壮之士,果然。
日期:2013-06-04 07:49:43
正文【60】
李同道:“想我李某人习学纵横,自恃学藻,却是空负才名,出师不利,祸及晋城,连累诸位,残愧之甚。今日之事,纵然抵抗,已无法完成廉老将交办之任务,徒伤民生而已。那就罪止我一人吧,各位好自为之,他日倘有机会再次见到廉老将,替我告罪一声,就说我李同对不住他了。”言毕,泪如雨下,部众不免有悲声。
部众又劝他且坚守几日再说,李同道:“吾意已决,诸位不必多言,谢谢诸位。”是夜,李同自杀,秦军军纪严明地开进晋城,倒也信守诺言,于民秋毫无犯。
却说这日廉颇端坐大帐,与部将研究战况,忽报晋城信使到。廉颇展信一看,眉头深蹙,暗自叫苦,示意将此信传观。信上只写了四个字,别无多余的话:注意,骑兵。
就在这时,前方又递来战报,空苍岭一带发现秦军主力。廉颇大叫一声:“李同休矣”。
“没想到秦军动作这么快。”
“晋城这仗是怎么打的?”
“有必要找信使问明情况。”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廉颇道:“老夫一生行事,只承认事实,晋城失陷,这就是事实。眼下的事实是,空仓岭与小城、古寨构成互为崎角的防御态势,我军只有牢牢控制住空仓岭这个战略要地,才能让上述防御体系发生作用。告诉守将赵茄,空仓岭若有失,提头来见。”
正如廉颇坐镇长平一样,秦将王龁此时正坐镇王离城,指挥部队朝空仓岭扑过来。赵茄依险固守,居高临下,给秦军造成巨大的杀伤,而空仓岭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秦人一时束手无策。王龁连忙招集众将商议,最后的意见是,虽然颇耗时日,但从目前的情形看,绕远路迂回包抄当是最可行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王龁道:“那么就派一支轻骑摸过去,作为掩护,另派二支轻骑佯攻小城和古寨。”
事实证明,这个策略是相当成功的。在空仓岭正面,秦军一字排开数十面战鼓,天刚放亮既擂起大鼓,佯攻部队则放声吵嚷,杀声震天,着实令人胆颤心惊。赵军焉敢怠慢,滚石如雪崩一般倾泄而下。空仓岭的正面似乎战事正吃紧的同时,在其东北(小城)与东南(古寨)方向,却又烟尘蔽空,遮天蔽日,秦轻骑的大动作来回运动,又着实让赵茄牵肠挂肚,坐立不安。因为小城、古寨二障城一旦丢失,空仓岭势难独存。赵茄于是不停地向廉颇请求增援。
廉颇问道:“向哪增援?”
信使道:“赵茄将军请求增援二障城。”
“空仓岭情况如何?”
“我军的高山滚石基本封死了秦军的进攻道路,想来无渝。”
廉颇怒道:“什么叫想来无渝,刚才你不是说秦军每天在阵前玩命地擂大鼓吗?既然空仓岭正面的进攻道路已被封锁,秦军为何还要如此徒劳无功地费劲?赵茄难道没有意识到其中一定有诈吗?你速速赶回去告诉赵茄,小心敌人搞迂回偷袭之伎俩,本将立马拨兵增援。”
信使没能将命令带到空仓岭,因为他策马扬鞭行不多远既碰到了从前线溃退下来的赵军,王龁果然偷袭得手,赵茄战死,空仓岭失陷。随后赶到的赵军只得退守“掌握”(地名),权与小城、古寨互为声援。
空仓岭是这一带的战略制高点,尤如瓶颈一样扼守着沁河至丹河之间的广阔原野,此地一失,也就意味着秦军突破了“瓶颈”,夺得了战场主动权。廉颇做好了全线退却丹河的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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