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解放前这里既不属于红色根据地也不属于国统区,这里属于南山上建了寨子的王麻子,有六个压寨夫人的王麻子,却没有一个后人的王麻子。
现在传说最多的是个酒吧老板娘。
“城里最漂亮的姑娘在哪里?”
“应该是青青夜总会的四个头牌,据说拿去国际名模选美的话,前四名一定是她们。”
“她们未必有青青漂亮。”
“但谁都不敢打青青的主意,青青能开这个夜总会,就因为大家都知道青青是谁的女人。”
“你多久没去青青夜总会了?”
“快把内裤输掉了,哪有钱去那种地方。”
“那你去过黑木崖酒吧吗?”
“新开的?”
“嗯”
“有什么好玩的?”
“没什么好玩的。”
“那去个毛呀”
“但有好看的。”
“有什么好看的?”
“据说那里的老板娘比青青夜总会四个头牌加起来还漂亮。”
“那是谁的女人?”
“不知道!”
“那我把内裤输掉也要去看看。”
李辽回到青石城时在公车上就听过这样的传说,他真希望那个女人就是唐芳。
日期:2013-04-27 13:09:30
黑木崖并不难找,就在人民南路边上——每个城市都有一条人民路,仿佛没有这条路这个城市就不属于人民。
人民一向是个被代表的词汇。
黑木崖也是个被误解了的酒吧——它并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在一栋楼的地下。
李辽坐在了黑木崖的酒桌上。
他进去后才发现这个酒吧真正有一个崖,在近两层楼高的空间里,有一面墙平空伸出一个台子来,估计就是这里的舞台,幕布重重,只可猜测那上面一定有一道门。
很多人都坐在了黑木崖的酒桌上。
不得不承认,这里比十年的老店生意都好。
有人在摇骰盅,有人在讲自己并不传奇的传奇故事,有人在喝闷酒,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呕吐了。
但没有人能忍住时不时地瞟一眼那个悬空的舞台,仿佛都期待着什么。
那些男人身边的女人也忍不住。
李辽也是人。
他到这种场所喝酒从来是一杯一杯地喝,喝完一杯才叫下一杯。
他很懒,懒到不愿意将酒从瓶子里倒到杯子里。
如果可以,他甚至懒到不愿意将酒从杯子里倒到肚子里。
所以,当有个女孩子扭着腰过来要和他一起喝酒时,他并没有拒绝,
对于酒和女人,他很少拒绝。
这确实只是个女孩,虽然她的妆比很多女人还画得浓,虽然她的胸比很多女人都坚挺。
她甚至给自己取了一个很女人的名字,叫露露。
但她的笑容出卖了她的年龄,世故和天真都是笑容所掩藏不住的,何况她还有一口很整齐洁白的牙齿。
牙齿和手通常是女人最难改变的地方,是最容易出卖女人经历和地位的地方。
露露终于也不满李辽的眼光瞟向那空中舞台,问道:“你知道关于这里老板娘的传说?”
“知道”
“你知道老板娘每晚都会在那个舞台出现?”
“知道”
“那你是第几次看到那个女人了?”
李辽笑了:“还没看到过!”
“你为什么就不多看我一眼,偏偏要看那只有一块黑布的地方。”
“因为你还不是女人!”
“谁说我不是?”露露咬咬牙,甚至挺了挺胸。
“女人没有你这样的笑容,你说吧,为什么来这种地方?”
露露开始尝试笑得更妩媚:“我本来就属于这种地方,我二十一岁就来这种地方,来了三年,你说我还是不是女人呢?”
“不是!”
“要知道这里每一个男人都色眯眯看着我,都恨不得把我吃下去”
“我至少保证有一个男人不会!”
“谁?除了你这个傻瓜还有谁?”
李辽指了指面前吧台旁的调酒师:“他!”
“他不是男人!”
“哦?”李辽终于诧异了。
露露开始得意地讲到:“这里每晚都有打架,我来这里的十个晚上,至少看到他有三次被打,你看他嘴角还有没好的伤口,是个男人打架都要还手的,他这么个强壮的男人却只有挨打的份儿。”
那个调酒师确实强壮,他的胳膊应该有露露的腿粗,也许露露跳起来才能碰到他的头。
调酒师终于看了露露一眼,绝没有看第二眼就低头做他的工作了。
李辽道:“这样的地方如果有人打架,都是为了博得老板娘的青睐?”
“男人打架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女人,这里似乎并不是赚钱的地方,只是花钱的地方!”
“赢了的就可以得到老板娘?”
“没人能得到老板娘,老板娘就住在那楼上,从来没下过楼”
“这些男人都长了腿的,自己可以上楼”
“也有人试过,但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打得吐血,谁上楼就会成为公敌,再也没人试过了。”
“今天怎么没人打架了?”
“今天这里的人多数是恒星集团的,再过五天就是恒星集团老爷子宋先生的六十大寿。”
“你也知道恒星集团?”
“我还知道恒星集团有三英,四大金刚”
“见过?”
“没见过,青石城里本来就没几个见过这些人,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听说三英里有个叫李辽的家伙的眼睛特别迷人,特别亮”
“我的眼睛也迷人,也亮!”
“但我知道你不是李辽!”
“为什么?”
“因为据说李辽是个大色鬼,看到了我这样的女人,肯定也恨不得带我回家,吃了我”
“嗯,我只是酒鬼,现在只想喝酒。”
“再来两杯。”
“多来一杯,我请你也一起喝”李辽对着那个调酒师说。
“为什么请他喝?”露露不满地说。
“因为我知道他也许是个穷鬼,也许是个色鬼,但一定不是小气鬼,肯让别人打了出气而不还手的通常都不会是小气鬼,我喜欢和这样的人喝酒。”
露露气乎乎地走去找其他人喝酒了,只有小女孩才能嘟嘴生气的那种气乎乎。
调酒师喝酒也是倒的,甚至比李辽还倒得快。
调酒师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这是我来这里后第一次喝酒!”
李辽笑道:“应该我不是第一个请你喝酒的人”
调酒师道:“这里的酒鬼并不少,露露看到我被打就是因为别人请我喝酒我不喝。”
李辽道:“我也是酒鬼”
调酒师道:“但你是第一个没有把手放在露露腰上的男人。”
“我是怕放在她腰上后就舍不得拿下来。”
调酒师叹了口气:“你在里面呆了多久?”
“三年”李辽明白他问的是蹲监。
“我呆了四年”调酒师凑得更近一些,说:“我喝你的酒就是因为我也才出来一个月,你出来绝对不超过十天。”
李辽用沉默回答着。调酒师注意到李辽在看着自己手臂的伤疤——那像一张紧闭的嘴,便指着伤疤道:“这是勋章——虽然那一役我拿到了隆批尼的金腰带,但现在只剩下这个勋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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