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握在那女人手里，现在一点都不抖。
　　“果果，先杀了他”糖糖也感觉到自己额头一样有冰凉的枪口顶着，楚云握住的枪。

　　楚云并没有松开枪，只是说：“放开他。”
　　“你是楚云，他是李辽？”糖糖显然从葛先生那里知道了楚李二人大致的体貌特征。
　　“李辽比楚云帅一些，楚云比李辽讲义气一些。”李辽笑道，浑然不顾危险。
　　“我现在只知道一点，李辽比楚云的嘴贱一些。”糖糖放下了枪。
　　“现在怎么办？”楚云在执行任务时，第一次征询李辽的意见。

　　“不远处就有王岳领着一帮人等着听到这里的枪声，估计葛先生那边也有类似一帮人马吧。”李辽望向了糖糖。
　　“老彭领队。”糖糖道。
　　“既然这次两边都是鱼死网破的心态，一方一定要吃了另一方，你们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呢？”李辽道。
　　楚云握住了糖糖的手，他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不能松开这只手。
　　“要不糖糖就跟着我们干？”李辽笑道，他当然知道背叛和死的滋味差不了多少。
　　楚云和糖糖都在摇头。

　　“要不你俩现在就互相开枪，在这里殉情？”
　　楚云和糖糖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似乎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开不了枪，你们就走吧。”
　　“走得了哪里去？”楚云叹道。

　　“你老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老家。”
　　“凭我们三个人，冲不出外面两帮人的包围。”糖糖怀疑道。
　　“只要枪声没响起，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他们醒过神来时，有我挡住。”
　　“不行！”楚云毅然绝然地否定，“我绝不会拿你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苟安。”

　　“我有那么容易死么？你可以带着糖糖私奔，我还想带着小敏私奔呢。”
　　“那你有什么法子脱险？”
　　“你知道我这个人，狗屁没有，就有几个狗肉朋友，前些天我不知道这一次火拼到底生死如何，就有和那些狗肉朋友一起喝酒，其中就有人看出了门道，我想这几天我在哪里他们一定知道，甚至什么时候蹲茅厕他们都知道。”
　　“你说的是妖精，竹竿他们？”楚云的眼睛亮了。
　　“嗯，他们现在一定也在系马镇，一听到枪声就能嗅出我在哪里，毕竟三天不洗澡的人并不多，我敢保证妖精的鼻子比你的还灵。”

　　“确实，他们每个人只要进入恒星集团，都能独挡一面。”
　　“好在他们没有进入恒星集团。”李辽拍了拍楚云的肩：“你们走吧，相信我，我没有让你失望过，你也不要让我失望，你要在那山上多建一座屋，要等着我带我的女人去，以后还要和你一起喝酒，一起下棋，一起睡懒觉。”
　　“好，我不和她睡也要和你睡。”楚云也笑了，现在才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愿意跟我走吗？去山里过苦日子。”望向了糖糖。
　　“再苦能苦过看不到你吗？”糖糖从楚云刚才的那一吻就下定了决心，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别肉麻了，快走吧，这里再没动静，外边的人也会开始怀疑了——你，穿上我的衣服吧，你们就从王岳那边冲出去。”李辽把衣服脱下来扔给了糖糖。
　　糖糖果然闻了下是不是三天没洗的衣服，李辽笑道：“无论多臭，这件衣服你都不能扔，里面的东西至少可以够你们下半辈子过日子的钱了。”
　　楚云当然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就是这次要换货的钻石，忍不住问：“那货呢？”
　　“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空箱子。”李辽道。

　　“不是空箱子——里面装的是面粉。”糖糖道。
　　“那我们先走了。”楚云拉着糖糖就走了，他已经不忍心再多看李辽一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李辽看着二人的背影，还是说了一句：“再见。”他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因为他知道妖精和竹竿他们肯定没有在系马镇，昨天在电话里还说，他们在泰国正搂着人妖。
　　8.朋友
　　女人的美有两种。

　　一种是让男人想起很多东西。
　　另一种是让男人忘记一切。
　　李辽第一次能仔细看糖糖时，觉得她的美属于前者。
　　李辽想到的不是她的腰到底有多细到底有多灵活，而是楚云为什么拥有这个女人后，他的手只能杀野兔不能杀人了。

　　“楚云怎么死的？”提这个问题也许比嘴里的茶更苦。
　　糖糖听到这个问题时，原本有些绯红的脸也苍白起来，原来茶并不是最苦的，更苦的是想起某些人，特别是阴阳两隔的人。
　　糖糖环顾四周，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个适合敞开说话的地方。
　　“你放心，”李辽明白她的顾虑，道：“这里什么话都可以说，这也是我没有呆在青石城的原因之一，现在进来茶楼的路口一定已经挂了停止营业的牌子。”

　　糖糖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半躺在竹椅上瘦得像竹竿的老板，说道：“看来你的狗肉朋友确实不少。”
　　那老板似乎睡着了，根本没听到这边说话。
　　李辽笑道：“只要在穷困时一起偷偷杀了别人的狗来炖汤吃的朋友，都差不到哪里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