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6-03 18:57:59
第三十五章,出现外国人〔一〕
“今天我们找到了这个溶洞,发现了这个死人,并且确定了义娃子下坑后是被这个死人的恐怖样子给吓疯的,收获不小。”陈老师说,“昨晚上,村里吹哨子,庙里有盗贼闹事,害得我们大家都没睡好。我看今天就早点收工,大家回去好好地休息休息,补个觉。”
于是我们沿着来路,从溶洞中返回天坑,再从天坑底下顺着绳索,爬到了天坑上面。
回家的路上,我发现,左侧的山坡下有一群羊,有不少人在那里闲逛,其中还有个拿着羊鞭的小孩。这小孩会不会是义伢子呢?上次到玉枝妹子家去,没见到义伢子,我忽然间产生了一股莫明其妙的思念,竟然非常想见一见义伢子。于是我跟陈老师和胖哥打了声招呼,然后独自向羊群那儿走去。
渐渐地走近了,我才发现,住在玉枝妹妹家隔壁的那三位做茶叶生意的客人也在这里。我记得玉枝妹妹曾说过,他们三人的称呼分别叫做大哥,老二和老三。就凭这三人的称呼,我就感觉出这三人不像是做茶叶的生意人。特别是那老二,贼眉鼠眼,猥猥琐琐,不像什么好人。但他们如果不是做茶叶生意的,那又会是干什么的呢?他们到这鸟不拉屎的山里来做什么呢?
我发现,除了这三个不太地道的茶叶商人外,另外还有三位陌生人围绕在义伢子身边。这三人中,有一对五六十岁的老年人,红脸金发,一看就是欧美那边的外国人。此外还有一位黑发青年,像中国人,也许是这两位老外的翻译吧。
见我渐渐地走了过去,茶叶商人中的“大哥”居然跟我打起了招呼:“喂,长沙来的朋友,你们刚才到天坑底下去了吧,那下面好玩吗?”
他竟然知道我是从长沙来的客人,看来他已经打听过我们这些人了。出于礼貌,也出于其他讲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我回应道:“哎,你好。是啊,我们刚从天坑底下上来。那天坑下面内容挺丰富的,你们哪天得空时,也下去看看吧。*”
“喔,是啊,是啊,把这阵子忙完了,我们也是该下去看看。”大哥说,“不过最近得抓紧时间收购茶叶,忙不过来。毕竟收购茶叶才是正事嘛,家里的老婆孩子,还等着我们赚几个小钱回去养家咧。”
我明明感觉他在撒谎,但仍得敷衍他;“是啊,是啊,办正事是应该的啊。但是别光顾了赚钱,走过路过的风景都不下去看看,将来会后悔的哦。”
见我的眼睛转向了他们,老外中那个男的“叽里咕碌”地朝我说开了话,但我一个字也没听懂,好在旁边那中国青年马上进行了翻译:“长沙伢子,他们向你问好。”
嚯!老外也知道我是长沙伢子,看来我们探险队的几个人,知名度还不小嘛!我高兴地还了他们一个礼:“啊,亲爱的老外,你们好。”
“哈哈哈哈。”那年青翻译笑着把我的意思,翻译给那两位老外听。完了我又问他:“你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是来旅游吗?”
“对,对。”年青翻译说,“波比先生和波比太太,在国外听说这儿的风景不错,而且还有个大天坑,,所以专门坐飞机赶到中国来看看,来旅游旅游。”
日期:2013-06-04 19:54:33
第三十六章,出现外国人〔二〕
又聊了几句后,老外们和那几个茶叶商人一前一后走了。到这时,我才好好地把义伢子端祥了一番。
义伢子不高,一米三的样子,大约十来岁,偏瘦,两只眼睛很大很有神,模样中充有童趣,和一丝丝顽皮。我为他惋惜,才这么大,并且这么可爱个孩子,竟然会被吓成了“心因性精神障碍”。这种病在中国算精神病,也就是说,他曾经是个精神病人,真可惜!
我说:“义伢子,你还好吗?”
“嘿嘿!我当然好啊”他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从长沙来的,你们从长沙一共来了三个人,对不对?”
他非常清醒,也非常可爱,我想让气氛轻松些,就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从长沙来的啊?你跟诸葛亮一样,会算?”
他说:“我姐姐跟你们一起,看着你们从长沙上的车,是他告诉我的。”
我问:“义伢子,你姐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放羊呢?”
他没顾上答我的话,惊讶地问我,:“诶——你怎么知道我叫义伢子啊?”
“我们和你姐姐是朋友,是你姐姐告诉我们的。”为了拉近我和他的距离,我接着说,“我们还到你家里去过一次,可惜你不在家,到山上放羊去了。”
“这还差不多。”他说,“我姐姐要打工赚钱,哪有功夫陪我放羊啰。他昨天就搭车到长沙去了。”
我问:“义伢子,你这么小就天天放羊,为什么不到学校去读书呢?”
“我读过书。”他像受了什么委曲似地认真说。
“那现在为什么没读书了呢?”我猜道,“你家里要你放羊赚钱,不让你读书?”
“瞎说,你瞎说。”他生气了,“我爸爸才没那么厉害咧,才不会不让我读书咧。你瞎说。”
“好,好,就算我说错了好不好?小青年哥哥,脾气还不小。”我赶紧认错,“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没到学校去读书,你能够告诉我这位从长沙来的哥哥吗?”
可能是我称呼他为“小青年哥哥”,他感觉比较受用,心情立马好了许多,他回答道:“去年我得了肝炎,肝炎是传染病,学校怕我传染给其他同学,所以不准我到学校去读书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时,我发现义伢子正拿着一付弹弓,朝不远处的几只小鸟瞄准,然后将皮筋拉长后一松右手,将弹弓内的石子射了出去,只可惜他枪法太臭,射在了离小鸟较远的地方。我把手伸出来说:“把你的弹弓给我看看。”
接过他递来的弹弓后,他发现弹弓上的皮筋是红色的,一看就知道是从自行车的废内胎上剪下来的,我说:“你这弹弓的弹性不好,不高级。”
义伢子说:“你怎么知道不高级呢?你又没有弹弓。”
我说:“我有五把弹弓,每一把都比你这个好,全都是用牛筋皮子做成的。”
义伢子问:“什么是牛筋皮子啊?”
我说:“医生给病人看病时用的那种听诊器,你见过吗?”
义伢子点了点头说:“见过,我妈带我到乡卫生院去看病时见过,怎么啦?”
我说:“那听诊器上的三根皮筋,黄黄的,有点透明的,那就是牛筋,用那种皮筋做出来的弹弓才是最好的,弹性特别大,石子射出去特别有劲,而且还不容易断。”
义伢子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哦,听诊器上的那就叫牛筋啊,我知道它好。我当时心里还在想,如果能弄一付听诊器上的皮筋做弹弓就好了,没想到它就是牛筋啊……”
这时,又飞来几只小鸟,停在刚才那草地上玩耍,我赶紧捡了颗园园的石子包在弹弓里,稍稍瞄了瞄,然后射了出去。
没听见响声,光看见被我瞄准的那只小鸟忽然翻了个跟头,然后就爬在地上不动了。
“啊,打中了,打中了。你真是神枪手。”义伢子表扬了我一家伙后,蹦跳着捡那只被我射中的小鸟去了……
望着义伢子的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我想,这么聪明这么灵活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因为偶而一次下到天坑底下去,就被吓成了“心因性精神障碍”呢?
我无法将他与精神病人联系在一起。我甚至觉得有些国家将“心因性精神障碍”这种病,与“癫痫”和“癔病”等多种“神经官能症”一起,划分为“心因性疾病”,更加科学,更加人性化一些。他这种病曾出现过短暂的精神异常,不假,但“癫痫”和“癔病”也都曾出现过短暂的精神异常啊,怎么就被叫做了神经官能症呢?人发高烧时,喝醉了酒时,也会出现短暂的精神异常,为什么却不算精神病呢?
远处,那几位茶叶商人已经和那一对老外走到一起去了。他们边走边说,不知在说些什么,该不会议论我们这几位刚从天坑底下爬上来的长沙人吧?
阳光照射着他们的背影,经那两位老外的花衣裳反射,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使我产生出一种有如幻境的感觉。也许人生原本就该这样有实有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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