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要紧事？”土方放下手中的笔，端坐着问她道。

　　“我只是想提一些意见，我希望，山南先生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最好暂停一下对变若水的研究。”若竹一脸认真的表情，立刻引起了土方的注意。
　　“停止变若水的研究不是那么随便的事。”土方紫色的眼眸里，瞬间投出犀利的目光，也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西部鬼族首领已经来到京都，他对于一切制造罗刹的人习惯性地赶尽杀绝，包括研制变若水的所有人。”若竹一字一句地郑重说道，希望可以引起土方的重视。不过，很显然这番叙述有着太多的问题，土方甚至不怎么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这样的一面之词根本不具有说服力，而且谁也不知道西部鬼族首领是何许人也。”土方果断地回绝了她的提议。
　　“你见过他的，就是昨天逗留在我屋外的人，叫风间千景。”若竹连忙解释道。
　　此时，土方仍旧不动声色，他往砚台中加了些水，缓缓地开始磨墨，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鬼族就算不需要变若水也能够拥有罗刹的能力，甚至比罗刹更强，若是真的招惹上了他们，就这样导致新选组的覆灭，相信身为副长的土方先生也不愿意看到的吧？”若竹仍未停止努力，仍旧在尝试说服土方。
　　“我明白了，若竹，你说的事情我会和山南总长商量。”他轻轻把墨块搁在砚台口，土方最终还是答应了。他抬起头，接着道：“记住，若竹，我以后不希望再一次看到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在屯所内出现。”没有过激的语气，却显得格外有分量。
　　若竹不禁倒吸一口气，连忙答应土方。没有别的事，她也就先行告退了。
　　被这么一弄，土方对若竹的疑虑更深了，毕竟，至于鬼族之类的，他压根儿都没有听过。话虽如此，回过头来想想，若竹主观上似乎也没有任何动机让他们停止变若水的研究，而且她只是说了暂停，而非终止。
　　于是，他再次叫来了斋藤商议此事。
　　“若竹最近有没有对你提起过鬼族的事情？”土方问他道。
　　“提起过，她说过你看到的人就是。”斋藤如实回答。
　　“我觉得这其中有很多蹊跷之处，最近你对若竹的关注必须增多，假使真像她说的那样已经被鬼族盯上，那我们也必须从若竹那里获得更多有关鬼族的信息。”土方又对斋藤下达了新的命令。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土方深谙此理。
　　“是，副长。”斋藤一如既往地答应道。
　　斋藤走出副长室，心里有些矛盾。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土方，可心里却觉得这样对若竹有些不公平——她看上去绝不是在撒谎。
　　土方那方面也和山南达成了妥协，山南答应了土方两个月不研究变若水。说句实话，像这样的研究就算停个小半年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若竹表面上好像对一切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在之前的组织里，她就已经练就出了对身边环境变化的敏感性，最近她感觉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对自己很警觉，尤其是土方和斋藤。
　　“阿竹，你留一下。”斋藤在一次傍晚练习结束的时候，叫住了她。
　　“我想问一些有关鬼族的事情。”斋藤直截了当地问道。
　　“呃……这样么？好吧，我等下回房间整理一份资料出来。”若竹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神有些怪异。
　　“现在不能说？”斋藤觉得她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这个嘛，斋藤先生暂且不要着急，鬼族的事情很复杂的呢，也不是我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而且，写成资料，你们可以随便张贴在屯所里，嗯，贴得越显眼越好。”若竹此时背对着斋藤，她不由地抽动了下嘴角，话语中也带着讽刺。

　　斋藤顿时恍然大悟，他明白了过来。
　　对不起……
　　斋藤想说些什么，若竹却已经扬长而去了。
　　（待续）
　　日期：2013-06-01 20:00
　　啊咧……今天的章节对话有点多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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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奏（14）
　　斋藤还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过，当晚餐的时候再次看到她和大家谈笑风生的身影，证明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虽说如此，斋藤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决定主动找她去谈谈，就算道个歉也成。

　　“吃完晚饭之后，你就这样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人多的时候说吗？”若竹忍不住问道。
　　“什么事情我想不必说了，我只是想向你道个歉。”斋藤总算是开口了，若竹从他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他的不安。
　　“其实也没什么的……进去说吧，外面也怪冷的。”若竹自然地笑着，拉开了门请斋藤进去。她说得也是，进入了十月底，天气已经完全转凉，就连秋蝉的残鸣也已经听不到了，再过一阵子，就连树叶的窸窣声也听不到了。
　　“后来我也想过了，你们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的嘛，我这样来路不明的外人，我哥肯收我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若竹漫不经心地说道，给斋藤沏上了一杯茶。
　　“原来土方先生还有妹妹。”斋藤抿了口热茶说道。其实，他也没怎么惊讶，根据土方这个姓氏他已经猜到了。不过，他有些奇怪副长对她的态度，更奇怪她对副长的态度。
　　“也不算是亲妹妹，只是堂兄妹，我们的父亲是亲兄弟。我们两个关系很好的呢……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若竹说着，不禁觉得有些惋惜。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之一，就是自己曾经最熟悉最亲密的人，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样子，自己再也不认识，于是，不可避免地渐行渐远，就算仍旧朝夕相处。
　　“不过，斋藤先生也很不容易呢。”说罢，若竹别具意味地笑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斋藤略有些好奇地问道。
　　“先生是左撇子。”若竹说着，眼角上挑。若竹第一眼见到斋藤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没错，当时很多的道场都因为这个原因不给予我认可，除了试卫馆，”回忆起往事，斋藤也沉醉了起来，“还记得我第一次进试卫馆的时候，和我比试的人是总司，我和他打了好几个平局，若不是局长出面阻止，我们就算用竹刀也会砍死对方。”
　　“这么做，就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吗？”对于若竹而言，这真是不可思议。
　　“或许是，但是不仅如此。”斋藤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后和我们相处得更久，你也会明白，甚至会被感染。”
　　“也就是说，我也会和你们一样，成为拥有太阳的人吗？”若竹变得兴奋了起来。
　　“太阳？”斋藤被若竹的反应和那不知哪儿来的奇葩比喻弄得有些不知所以然。
　　“是的呢，找到属于自己的太阳，也是我来新选组的原因。”若竹的刚才还黯淡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神采。

　　不过，她好像漏了“之一”二字。
　　“以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阳光究竟是什么。现在，我明白了。所谓阳光，就像是你上次带我去夜市的时候说的那两个字。我听横山老师说，新选组很了不起，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居然敢冒着生命危险反对清河八郎，只有二十几个人只身留在京都，当时我就觉得，这太难以置信了。而现在呢，我却亲眼见证着这个奇迹，我希望这样的奇迹，也能带动属于自己奇迹的发生。”若竹望着斋藤，信心满满地说道，好像奇迹真的已经触手可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