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那个故事》
第19节

作者: 捧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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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会的时候,阿财谈了很多,谈他这一次出门的情况,谈目前公司的问题,谈国内外的形势,就是没有谈阿华批文的事情。办公室主任受党教育很多年,最担心的是国有资产的流失,不停地向阿财丢眼色,但他还是没有谈,阿华大大地放心了。
  紧接着,被喊了很多次“狼来了”的审计总署,这一次真的要来了,如果被查出来问题,对谁都是一场灾难,于是所有的批文都被召回,放在市政府那里。
  胡总呼阿华,说:“方经理,我这两天出门刚回来。”阿华已经跟他分完批文了,说:“噢。”他问:“这时候在什么地方?”阿华说:“在公司。”他说:“过来谈一下要不要?”阿华问:“有什么事?”他说:“额度的事情直接找到计委的方科,他说今年的额度用完了,如果要就得到外省去向人家买。”阿华问:“多少钱?”他说:“多少钱就不知道,如果要就得批文拿出来延期。”阿华说:“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出来。”他“哇”地一声叫起来,再“啧啧啧”地响了几声,无可奈何地说:“好,就这样,等以后再联系。”

  日期:2013-07-28 20:01:37
  (五)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胡总又呼阿华,说:“找了一个不那么小的去问,问清楚了,他开头不怎么肯说,被我追问后才说,是这样,没有对外面说实话,包括陈科也没有说实话,上面钢材给十二万,合板少量,成品油多少没有问。钢材上半年批出来的,大概十多万,超过三万,自己画不圆,只能这样办,要去拿批文就得拿到额度和货到码头这两个条件,然后还不一定。”问:“你看怎么办,要不就去找肥市?”

  两天后他又呼阿华,阿华不耐烦起来,说:“原先哩不办,等到现在才来紧张。”他说:“谁也不是神仙上帝,哪里知道以后的事情。”说:“肥市和苏主两个人我都说好了,陈科由你去说,口头两句话肯定不行,叫头脑来表态也肯定没有,只能叫陈科扔上去让他们批,市长哪有管这些事,肥市已经说了他不怎么过问。”
  这天晚上十点多,阿华的寻呼机又响起来,阿华以为还是胡总,原来是机电办的李同志。阿华原以为跟他没什么关系了,没想到他还来找自己。他问:“你那几只电梯进了没有?”阿华说:“被人家拿走了,可能进了,都那么长时间了。”他说:“我跟你说,如果有人去问是怎么做证的,你就说给了人家后他们自己去做的就好,不要说是在这里做的。”阿华问:“是不是最近做得太多了?”他说:“主要是太集中,真的有那么多自用和高层?!”阿华问:“如果有人来问,是些什么人?”他说:“人有问就这样说,如果我们自己要的,以后再来。”

  两天后李同志又呼阿华,问:“你这会儿用的是手机还是电话?”得知阿华是用电话后他说:“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的事情,如果有人问,你就说做证费三百元就好。”阿华问:“是你单位在问还是别的部门在问?”他说:“上面叫问,委在帮问,如果有人打电话还是怎么的在问,你就这样说好了。”不忘说:“麻烦你了。”
  那几天阿华成了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幸好几天过去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以后胡总又呼阿华,说:“看起来得死马当活马来医。”说:“我们铁路警察各管一段,我负责这边,你负责那边。”说:“把批文先拿出来延期,和把螺纹钢改成盘元,肥市我们头脑去找他说了,我再去找陈市的秘书。”
  两天后他又呼阿华,说:“下午我找到陈科了,由办公室副主任带去,他非常客气,是你说的那样,是个正经人,两三句话一听就知道。他说一个副市长去北京要额度,还在跟海关商量明年的额度拉上来用。”说:“我说跟肥市和苏主两个人说了,他们说先把情况跟你反映,他说不要紧。”
  两天后他又呼阿华,说:“方经理,解铃人还须系铃人,还是由你去说的好,我跟陈科也只是一面之交。”晚上他又呼阿华,这一次阿华没有复他的电话。第二天他又呼阿华,阿华复了他的电话,他不满地说:“出门去了是不是?!”

  最后阿华以为尘埃落定了,他又呼阿华,说:“你这时候在哪里,来一下,事情说一下。”阿华说:“有什么事就说哩。”他说:“一点尾数来看怎么办。”阿华说:“下午没空,等明天。”他说:“明天我没空,那就等以后再约吧。”
  晚上毅中到阿华家,听阿华这么说后说:“还有什么尾数?不要理他!他如果再说什么,就跟他说协议书已经分好了。”
  那一年电影院上演了一部叫做《最后一班地铁》的法国电影,阿华和毅中一起去看后,感到自己也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日期:2013-07-29 20:58:22
  第五章(一)
  接下来是全面整顿经济秩序时期,跟阿华的命运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伟生被抓了。阿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随便打听,怕弄不好把自己也牵连进去。
  终于有一天阿华在路上碰到阿武,他是伟生公司里的人,像凤凰涅磐一样,穿着一件红衣,坐在人家的摩托车后面,手里拿着一只大哥大。阿华问:“要去哪里?”他说:“要去公司。”阿华问:“去哪个公司?”他说:“去我现在的公司。”阿华继续问:“伟生他……”他不原意说下去,说:“以后再谈,以后再谈,我现在没有时间,呵。”然后匆匆地走了。
  第二年伟生打电话给阿华,阿华听到电话里面的电流声,以为他是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打给他。他说:“听不出来啊,呵呵呵。”原来他被放出来了。他说:“去年七月十九号进去,今年二月十六号出来,保释候审,走汇赚三四十万,罚和没七十六万。”
  “走汇”又是一种特殊的生意,但如果碰到严打,很容易被当成经济犯抓起来,所以很少有人干。伟生因为没生意做,铤而走险,结果被抓了。
  阿华没去他家看他,很多人都没去他家看他,认为他已经“扑街”了,但阿华不是,阿华生病了。

  一个多月后伟生又打电话给阿华,阿华去看他。阿华说:“最近生病了,住了一个多月医院。”他说:“噢,我不知道,没有去看你。”阿华不幸患上了神经脊髓炎,使用激素冲击疗法后胖了很多。阿华还有一个变化,就是现在有钱了,这一点他没法一眼看出来。
  伟生向阿华讲起来,讲他被抓后,母亲去给他算命,说他的命太硬,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
  讲他保释出来的前天晚上,妻子给他带去一支手机,他在里面打给这个打给那个,向谁借了十万,向谁借了五万,知道阿华即使有钱,也要留着做家情,就没有向他借。
  讲他们在里面整天喝茶和打扑克,每天喝十泡茶,一斤茶八十元,费用不比外面小,茶具是偷偷带进去的。
  讲他出来后阿武到他家看他一次后就没有再去,摩托车经理需要没有先让一下。讲阿武也被抓,介绍和经手都有,但很快就被放出来,他老婆在公安局,按自首处理。公司的财务妹也被抓,是她介绍来的,主犯先供出她,她再供出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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