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岛作律师》
第45节

作者: abadlaw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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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姐的指导下,签了商品房买成合同,又签了前期物业聘用协议,让开发商代办产权登记,预交了30000元的契税。最后在会计那刷的卡,又交了部分现金。
  一边是现房,一边是现款,付完款后,小姐直接把房子钥匙交给我。
  回到家后,我往往沙发上一坐,对干家务的张择香说,“大房子给你买来了,140平,以后别在我面前唠叨”,张择香边冼衣服边说,“你就别逗我了,这辈子我是不想了”。我把手中的钥匙和合同扔到她面前,“信了吧!”。她用湿手抓着钥匙和合同,半天没有说话。后来证明,我的买房是绝对正确的选择,受后来中央4万亿的刺激,过完春节,那房子就涨到10000元一平,现在更是到了20000元一平。

  重要的是张择香从此不在我面前唠叨,男人在家的地位是经济,挣不来钱扯什么狗屁爱情全假的。
  日期:2013-03-15 23: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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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年前,我读《联邦党人文集》,汉密尔顿在论及法官的独立性时说,“就人类天性之一般情况而言,对某人的生活有控制权,等于对其意志有控制权。”我扔下书喟然长叹,谁控制了我们的生活,谁就控制了我们的意志。
  我常常想对我一生影响最大的人是谁?是父母,是老师,都不是,而是贫穷。不是我对金钱迷恋,而是没钱就没有自由,就像俗语说的,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我出生在西北一个小山村,从小挑水砍柴,养猪喂羊,五岁入学,然不知读书为何用,一年级两年,二年级两年。有一次暑假,和父亲去赶庙会,父亲挑了120斤西瓜,我背了40斤,也就是四个西瓜,那年我11岁,40斤对我绝不是个小重量。我们天不亮就出发,走了30里山路,我的脚走肿了,肩膀磨破了。天黑时只卖了5个西瓜,剩下的以5分钱一斤卖给贩子,跟送差不多。两个人辛苦一天才得到13.7元钱。父亲给我买了一碗手抓面,自己则吃从家里出发时带的馒头。回去的时候,我的脚上起了一个大血泡,父亲在路边折了一个山剌,给我挑破了,疼得钻心。父亲边挑边说,“娃,你想一辈子不做苦力,只有一个办法,好好读书”。从此,我发奋读书,俗话说,有钱难买幼时贫,现在看来那话绝对不假。老师说“此子可教也”,遂跳一级。初三时可以上高中,父亲说你就别想着上大学了,先考个中专挣钱吧。农村人重眼前利益,都想上中专,招收分数就特高,我没戏,于是又去读高中。高二时厌烦没完没了地写作业,遂改学文科。高考时,班主任说李正能考上,他就去上吊,我却稀里糊涂考上了,本想去学历史,但我们班主任没去上吊,私自把我的志愿改了。说报政法院校今后可当官穿制服,大盖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学历史只能和他一样当老师,臭老九有什么出息?

  反正说什么都晚了,学政法就政法吧。一进校门发现自己对这些“社会契约”、“统治阶级的意志”一头雾水,各门功课一无是处,勉强及格。大二时一位学兄说,你这样不行啊!将来要靠这个吃饭,你至少得把《刑法》《民法》学一下啊!君不闻“得刑法者得诸候,得民法者得天下”。那时刑法已经修完,刚好及格,看来得诸候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得天下吧。开始学民法,但一看当时王利明老师的书《民法总论》《民法债权》,比小时候读的《说岳全传》还厚,什么时候读完?于时拿了一本梁彗星老师的《民法》,薄薄的一册,这个好。又按图索骥,从图书馆借来他引用的台湾法学家、日本法学家、德国法学家的著作与《案例汇编》,每日泡图书馆,连陪于娜娜玩的时间都没有,她常常生气地说,“哥哥,你要读研还是考博啊?”。修完考试,连自己都没想到得了全级最高的90分。老师说她的学生还有这么厉害的!让班长通知要见一下我。见了面她说,“怎么没见过你上过课啊?”,我心里说,“要是上课能考这个成绩吗?”

  毕业那会知道自己干不了这个。老爸也说,“你这个专业不好,一纸文书下来人头要落地,千万不能进公检法”,那时候试点毕业生双向选择,我刚经历了失恋的打击,有个去青藏高原当兵的机会,只想走得越远越好,于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部队。开始说是能进军事法院军事检察院,去了才知道因为裁军精减机构,我们单位的这些部门已经在半年前移交地方军区,那么只能下连队带兵。军装穿起容易脱下难,想后悔来不及了。从当排长做起,那些小战士不服气,想欺侮我这个文弱书生,几乎和每个战士打了个遍,最后老实了,服管了。我从一二一学起,跑步,射击,五公里越野,样样不差。当了三年的排长,后来在机关混一年多,作宣传干事,写一些吹牛的文章。2000年调到基地给领导当了5年秘书,实在干不下去了!我还是想说,一个人会深受其所学专业的影响,我的意识里全是权利平等自由,而部队恰恰是只讲服从的地方。当秘书跟当太监差不多,领导贪污腐败,收钱玩女人,要你熟视无睹,觉得一切正常,你还得给他们写材料:“王主任数十年清正廉洁,两袖清风,是个讲原则的领导……”,你难道不恶心?那时候,我一个月工资1450元,张择香在一个企业上班,每月620元,我们日子过得紧巴巴。我父母都在农村,我时不时得接济点,我一寄钱,张择香就不高兴,想着法和我吵架,总感觉没钱就矮人三分。再看周围的同学朋友,买房的买房,买车的买车,而我除了一身军装外,什么也没有。当职务到副团时,我下决心离开部队,出去挣钱。我岳父母及张择香极力反对,他们觉得部队稳定,我要是好好干下去,给领导送送,极可能谋个位子干干,她们等了我十年,眼看有收获了,而我却要离开。我决心已定,谁也拦不住我,递了转业报告。到了地方才知道钱并不是那么好挣。在部队上干了七八年政治工作,到地方谁听你进这个?去干体力活吧,又手无缚鸡之力。看了一篇创业的励志的书,说美国有个叫马克爱德华的人,从街头擦鞋做起,十年后在美国开了309家连锁店,成为亿万富翁。我想做中国的马克爱德华,从擦鞋做起,我激动地将这个创意告诉张择香,并不顾她反对上街考察。晚上,丈母娘给我打电话,“你少给我丢脸!”。我刚鼓起的信心又一下子泄了气,难啊!突然想起刚毕业时还考了一个律师工作证,虽然每年注册,但基本没办过案子。房峰正在筹备建律师事务所,忽悠了一下,我就从大西北来青岛。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从实习律师做起,每月工资两千元,张择香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李子又小,她就在家照顾,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当律师两年多后,我基本实现了经济的自由,生活的压力陡然减轻。
  有位实习律师曾问我,怎样迅速成长为一位经济自主的律师?我的感受是,在目前中国这样的司法环境里,当律师必须做到:嘴巴要甜,脸皮要厚,脚步要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有个底线,不能违法——我说的不能违法,你懂的,表面和程序上必须符合法律的规定。当我看到考取律师的学生,还每天爬在桌子上看专业书时,我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担忧。赢在法庭之外。律师是和人打交道的艺术,一定要获取委托人的信任,这是律师工作的重中之重。我曾经办过一个案子,败诉了,我的委托人不但没有指责我,反而安慰我!他认为是那个法官枉法裁判,因为司法太黑暗了。我总认为有什么样的司法环境,就有什么样的律师。都说是律师把法官拉下了水,但是真正的是法官对律师逼良为娼。表面上是人做坏事,罪恶在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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