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死,只是在凋零》
第18节作者:
御风楼主人 我忽然发现我来大学里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就是学会了逛街,并且也爱上了逛街,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大把大把地花钱,买一整套新衣服、新鞋子,把自己从头到尾改头换面,然后我会有一种疼痛的快感和迎接新生的喜悦。
逛街那天,我和楚燕走到一家投资公司门前时,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男女,他们走得很急,那个男的差点撞到我身上,这让我很不高兴,因为他什么抱歉的话也没说。
在我横眉怒视他们的时候,那个女的回头看我了几眼,她烫了一头很时尚的卷发,并染成了我不喜欢的褐色,她的脸如同羊脂玉一般晶莹温润,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烁着十分倔强的光彩,当这道光彩和我愤怒的目光相对时,我们刹那间便丧失了所有,或许只是我,或许只是我感觉如此罢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孟荨。
她没在我曾经所想象的无数个画面里和我重逢,却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方式出现在这样一个意外的城市、意外的时间、意外的人——我的面前。
我感觉我的所有噩梦都来自她那里,也将终结在她那里......
孟荨,女,我十五岁的时候她十七岁,那时候我们第一次认识。
认识过程是这样的:我们刚进入高二,也就是文理科刚分班,从前的班级完全被打破,然后又组成了各个全新的班级。
开学第七天,我们班开始按上一学期的成绩排名选座位。班主任老孟在讲台上唱名,我们在教室外面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听自己的名字。我的成绩比较靠前,进去后,我选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在我落座不到十秒的时间内,一个女生突然坐到我旁边。
上高中的时候,每次排位虽然没有明确规定男女不能坐一块,但这是个默默流传的习惯,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防止早恋。
所以当一个女生坐到我旁边的时候,我很吃惊,老孟也很吃惊。老孟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说:“孟荨,你坐那里?”
这个叫孟荨的女生一点也没脸红,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老孟又看我,我没等他开口便说:“老师,是我先坐在这里的。”
老孟挠挠头,难为情地说:“这样不太好吧?”
我和孟荨都没吭声,老孟只好尴尬地咳嗽两声,然后继续唱名。
陆续进来的同学都对我们议论纷纷,我忍不住便对孟荨说:“你为什么要坐这里,你不知道男女不能坐同桌吗?”
孟荨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那你可以走啊,这个位置是我坐习惯了的,谁让你抢的!”
我愤怒的说:“我还没见过你这样蛮横的女生!”
孟荨也毫不示弱的说:“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丑的男生!”
男生一般都很自恋,何况我一直以为自己长得很帅,忽然间被人骂丑,还是个女生,这让我情何以堪?我顿时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地说:“你才丑呢!我哪里丑了?”
孟荨冷笑两声,说:“你哪里都是丑的!没法说!”
这是我第一次惨烈地感受到和女生吵架的后果,从那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一个女生争吵,特别是互相人身攻击,因为你永远骂不倒一个女生,而且不论事实上是你对还是你错,最终错的的永远是你。
日期:2011-7-3 22:08:00
孟荨洋洋得意地环顾着头颅,我则一声不吭地看向窗外。我决定永远不理她。事实证明我又失算了。
比如说我要出去,我站起来向孟荨示意,她却装作没看见,我敲敲桌子,她便不满地说:“干什么啊?你是哑巴,不会说话?”
于是我只能闷声闷气地说:“我要出去,请你让一下!”
孟荨常常先是不屑地哼一声,然后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真是丑人多作怪,懒人屎尿多,整天出去......”
此语实在令我为之气结,因为事实上,孟荨作为一个女生,出去的次数远远比我多。
有一天,我穿了一双凉鞋坐在座位上。这双凉鞋的材料很粗劣,周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橡皮味道,而且能够传播很远。孟荨闻到后便厌恶地说:“你怎么这么恶心?脚臭烘烘的!”
我不满地说:“那是鞋子臭,不是我的脚臭!”
孟荨说:“这就是脚臭的味道,真恶心,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
我不再搭理她,她却愈发猖獗,不住地说各种伤人的话,引得周围的人都偷偷地笑。
我忍无可忍,一把把凉鞋拽下来,从窗口扔了下去,我说:“还臭吗?!”
孟荨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我们四目相对大概半分钟,我是愤怒,她是惊恐,然后她扭过头不再说话。
下课后,我光着脚走来走去,对各种怪异的目光视若无睹,孟荨则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我感觉她是愧疚了,于是我有种特别残忍的快感。
第二天上午,我穿了一双厚布鞋回到座位上,孟荨特意看了看我穿的鞋,然后在上自习的时候,递过来一张纸条,说:“对不起。”
我轻蔑地冷笑了几声,把纸条揉成一团,从窗口扔了出去。
孟荨对我委屈地说:“我是真心道歉的,你怎么这样?”
我嘲讽地说:“是吗?那可真难得,不过我不需要!”
孟荨眼圈红了又红,终于落下泪来。
上课的时候,我看见她把一本书撕得粉碎,撒进抽屉里,下课的时候,又捧出来,扔到垃圾桶里。那时候,我一直假装默默地低着头,没看见。
下午,孟荨递给我一个盒子,我奇怪地问:“干什么?”
孟荨脸色微红,她把盒子打开,放到我面前,我看见里面是一双新凉鞋。
我把盒子盖上,推给孟荨说:“我不要。”
孟荨说:“那你还把它扔了吧。”
我看着孟荨,她也看着我,我们都毫不退让地盯着对方,终于,我俩都忍不住,笑了。
笑过之后,我们忽然感觉彼此是那么好的朋友,我们彼此诉说着衷肠。
孟荨委屈地说:“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给人道歉,我从没给任何人道过谦,连我爸妈也没有。”
我愧疚地说:“看见你哭,我也很难受,我做的太过分了。”
孟荨激动地说:“我也是第一次给人买鞋子,连我爸妈我都给他们买过。”
我也激动地说:“你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然后我们又都不好意思地笑笑。许多年后,当我回忆起这个场景,我仍会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年代的纯真与可爱。
孟荨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也是个家境很富有的女生,从小学开始,她就被玩伴,或同性或异性,围绕在中心,因此养成了她十分蛮横的性格。
但我更倔强,当她的蛮横遭遇我的倔强之后,我们忽然都转换了性格。我变得温和,她变得温柔。也许就是从那时候,早恋的种子才开始在我们年少而不幼小的心中生根发芽。
日期:2011-7-3 23:01:00
25孟荨的表白
高二的时候,我的作文常常被当做范文在班里诵读,每次被诵读之后,孟荨都会要过去,然后在早读或晚读的时候背诵。而我索性把所有被当成范文的作文都给了她。
她常常会问:“你是个男生,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的句子?”
她经常挂在嘴边的句子是:“......我从这雨巷走过,当我手触那冷雨时 时光之门仿佛被打开,我似走进了他们精神的殿堂,我似望见了他们思想的灵光。 我走过这雨巷 悄悄地,悄悄地走过了他们沉默的天堂;我走过这雨巷,轻轻地,轻轻地扣开了他们紧掩的心房; 我走过这雨巷,默默地,默默地也带走了他们的忧伤......”
她问我:“这是你的真实感受?”
我说:“这是我想象中的感受。”
她说:“我读出来了,这是你内心寂寞时的一种感受。”
我朝她报以赞许的微笑。
孟荨的数学、物理以及化学学得很好,而我在这些科目面前束手无策。孟荨很奇怪地问我:“你为什么要学理科?”
我苦恼地说:“我也不想学,但是我老爹老妈坚持‘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想法,逼我学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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