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四粉》
第9节

作者: 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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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一个庞然大物。”不知谁一声尖叫。
  “我猜是烤羊排”

  “一定是烧鸡”
  “烤鸭”窗内叽叽喳喳。
  “好香,我闻到香味了”英姿叫。
  “狗鼻子!”芳芳喊。

  “馋猫!”陈筱蒙叫。英姿一个手指将筱蒙按到窗台下。
  “快,快,再伸一伸胳膊,捞不到。”英姿站在窗台上伸出胳膊,装出用力去接的样子。
  金谷年在窗外翘着脚身子晃晃悠悠把烧鸡挑得高高的。
  “我不行了,快,快接住。”他的身子越晃越厉害,像根就要刮倒的电线杆。
  “再靠这边点,接不到。再靠近一点。”英姿招呼着。“快接到了,再高一点儿,来,再来。”

  “我不行了,坚持不……”住字还没有吐出口,便听墙那边扑通一声,金谷年就不见了。黎美弦看到这一切心里直不是滋味,暗自伤神地离开了。
  “怎么不见了,”黛林咋呼着,“人哪?烤鸡呢?在哪呀?”
  芳芳、筱蒙、也爬上了窗台同英姿一起弯腰望墙外看去,“哈哈哈……哈……哈……”刚登上窗台,几个人就笑得不行了。
  金谷年正一个跟头摔在墙外,摔了个四脚朝天,眼镜摔没了,烧鸡、竹竿不见了,几个女生站在窗台上捧腹大笑。这时,梦竹从床上爬起来,挤上窗台望下去,金谷年正在地上摸眼镜,她的心隐隐作痛嘟起嘴,迅速地换了衣服趿拉着鞋飞一般地跑了出去。室内的人惊呆了。一溜烟的功夫,梦竹转到窗外,金谷年正坐在地上,“哎哟,哎哟”一声不叠一声地叫,一边抱着自己的脚,脚上的鞋歪在一边。梦竹拣起眼镜重新架在他那宽厚的耳朵上,金谷年一见梦竹顿时两眼生辉双脚生风,扭伤的脚也立马不疼了,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抓过摔落的鞋子套在脚上。

  “梦竹,梦竹,她们说你病了,我来给你送烧鸡。”

  “瞧,他们俩!”女生宿舍的窗台上露一排脑袋。
  “哎,梦竹不是讨厌金谷年吗?怎么回事?”芳芳问。
  “真是的,谁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啊!”
  筱蒙说。
  “哼!把我们给涮了吧。”英姿歪了歪嘴。
  美弦从外边回来看到这一切更是喘着粗气,气呼呼地瞪着他俩。
  梦竹抬起头朝窗台上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扶起金谷年拽着他就走。
  “鸡……烧鸡……”金谷年转头叫着。
  “掉到墙那边去了,还要它干什么?”

  “他们不吃,咱们吃!”英姿一挥手说:“勇敢的下!”
  “我!”
  “我!”
  “我!”大家争先做勇士。芳芳泥鳅般地一翻身跃出窗外,扳着窗棱跳了下去,拣起烧鸡扔给英姿,“接住。”
  大家七手八脚将芳芳拉了上来,争着抢着打开塑料袋,一个个朝毛巾上摸了把手,一个个转着舌头,嗅着小鼻子,你撕一把我捏一块。
  “啊!香死了,我要晕了。”英姿扮了块鸡腿咬了一口举着战胜品叫着。
  “啊!我大概好几年没吃这玩意了。”
  大家有的拿筷子叉,有的用手掰,战胜品一会儿被吃光啃光,只剩下一堆鸡骨头。
  日期:2013-06-03 10:58:04
  三
  黎美弦从小爱贪玩,上高中时每次考试在班里总是倒数,考大学没考上,父母硬是逼着她复读了一年,第二年才考上。美弦是在一次晚会上喜欢上金谷年的,当时金谷年“救”了她一命。
  那是暑假之前,系里组织庆“七一”晚会,其中一个节目是知识问答,答不上来献歌一曲,黎美弦抽了17号题,她暗暗自喜,因为7是她的幸运数字。

  “中国的四大发明是什么?”主持人念道。
  “这谁不会答,小学生都会,太简单嘛!”她大声叫道,跳到台上。眼睛向四下转了两圈,这时周围一片寂静,台下所有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霓虹灯闪烁着刺着她的眼睛,她那张可爱的苹果脸突地红了,心脏怦怦怦剧烈地跳着,她是一个多么勇敢的女孩,天不怕,地不怕,就像她天天嘴上唱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飞机拉巴巴……”全班的乃至全校的男生都要怕她三分,这小小的舞台还会害怕吗?哼!她这样想着,可就是觉得自己的腿不对劲,两条小腿肚子在发抖,哆,哆,哆,哆哆哆,又觉得自己的嘴也不得劲,嘀嘀嘀,嘀嘀嘀,下巴也在打颤,她下意识向两边甩了甩头。

  “快回答啊,时间快到了。”主持人小声说。
  “嗯……啊……不就是……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嗯……还有……还有……”就在脑子边上怎么想不起来了呢?真气人,她一边恨自己,眼睛一边朝台下搜寻求救,那些熟悉的面孔现在哪里呢?哼!这些没良心的,关键时刻也不赶快帮老弟一把。正嘀咕着台下人群中,金谷年正率领一帮弟兄为她助威,只见金谷年在台下焦急地做着一个动作,他一只手高高地举在空中,五个手指聚在一起,然后手指散开掌心向上,一遍一遍地做,旁边的人见金谷年做,也跟着反复做,她灵机一动,“哦,我知道了,是——鞭炮!”

  “哈哈哈……哈哈哈……”台下轰堂大笑。“怎么?不对吗?那是……”她用手学着金谷年的样子在屁股后做了几下:“哦,我知道了,不是鞭炮,是——火箭!”
  台下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的同学笑得捧腹在地上打转。
  “喔,又错了吗?笑什么?这帮蠢猪!笨蛋!”她心里骂着。
  这时金谷年跑上舞台接过话筒说:“哎,同学们不要笑了,实际上黎美弦知道是火药,她在跟大家开玩笑呢,是故意逗大家乐的。美弦的歌唱得非常美,请她给我们唱支歌好不好?”
  “好!好!”台下吆喝着,热烈地鼓掌。

  “让她给我们唱一首《枉凝眉》好不好?”金谷年又喊。
  “好!”大家异口同声。
  “你这坏蛋!”黎美弦捣了他一拳:“好吧,我就为大家献上一首《枉凝眉》。”
  “一个是美玉仙芭……”
  那歌声轻轻地漫过舞台在大厅里回荡,迷住了台下所有的同学。窗外,正淅淅沥沥飘着小雨,歌声透过一扇扇窗飘向空中在雨中漫步,雨中的蔷薇花开地更红更艳了。
  从那以后,金谷年成了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可金谷年却不在乎她,一直迷恋着修梦竹,这使黎美弦暗自心酸。
  四
  想起金谷年对自己的好,梦竹真的舍不得将心爱的人拱手让给大姐美弦,可是,想到美弦在医院里照顾她的情景,想到美弦痛苦的表情,苦思了几天她决定成全大姐。
  晚饭,餐厅里,修梦竹和金谷年面对面地坐着,餐桌上三个菜都是修梦竹喜欢吃的鱼香肉丝、排骨冬瓜、清炒山药。
  “吃啊!你吃。”金谷年将菜一样样夹到她面前的小盘里,眼睛透着深情的目光。
  “吃吧,啊!傻瓜才不吃饭呢。”金谷年又夹了一块排骨又放在她的盘子里。
  梦竹始终低着头,她不敢看他,怕他看到她的眼泪,那不争气的泪水早已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几乎就要溢出来,好几次把眼泪咽回去。几天来,她想了又想,极度矛盾,她深深地爱着金谷年,离开他舍不得,不离开他,眼看着她的好友备受煎熬,美弦对她是那么好,她忘不了在她阑尾炎突发时,是她及时送她去的医院,是她将自己的生活费全部给她支付了手术费,她上了手术台,又是她急切的守候在手术室门前,手术后又是她日日夜夜守候在她的病床前,梦竹从小就懂得知恩必报,她拿什么来报答大姐美弦?只有牺牲自己爱情换来美弦的幸福,她才能够心安,想到这儿,她抬起泪眼望着金谷年,眼泪一串串落到盘里……她抬起泪脸,吞吞吐吐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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