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嫉》
第21节

作者: 七哥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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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长发虽然主动向安生询问,但安生回答时他却听得并不仔细。他先是走到安生面前端详了片刻,然后又绕着安生缓缓转了一周,神情严肃冷峻,眼神中充满疑惑之色,待他最后再走到安生面前时,其神色目光又恢复了平常。

  日期:2011-10-8 21:17:00
  倒是在庭院之中练剑的少女,听到安生讲述,便停止了练剑走到安生身旁。此少女蛾眉皓齿,鼻梁精致,双眸闪亮,薄唇如樱,正是当初在明心的木屋中与安生有过误会的戚长发之女戚灵雨。戚灵雨初时听到安生说到‘明心’两个字时,便被吸引了过来,后来听到明心被狸猫害死时,她终于无法再继续听下去,掉头转身跑出了庭院。直到她跑到周围无人处时,晶莹的泪水才滴线般从她的双眸中流下,在她雅丽秀致的面颊上滑过两行清晰的泪痕。

  戚长发对于女儿的失态仿佛都在意料之中,他目送戚灵雨跑出庭院,然后平静地听安生将那段经历讲完,点头说道:“你能被收入如云山,也属于因果机缘。更有幸吾师和阳真人能看重于你,望你勤加努力,不负吾师和阳真人及师弟玄真真人对你的教导期望。如果你以后在山上有何疑难之处,可去找戚洪咨询寻助,你们都是长生宗新一代的弟子,当相互勉励帮助才是。”

  戚洪就站在安生身旁,听后向安生言道:“我较你稍长几岁,入道在先,勉强称得上你的师兄,日后若你有何困惑,可随时来与我研讨,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戚洪举止沉稳有度,谦虚有礼,明显比戚灵雨成熟不少。
  安生对戚洪颇有好感,急忙回礼,说道:“安生多谢宗主与师兄的教导,若将来宗内有何差遣,安生愿增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这套说辞是从小听爷爷马一讲江湖传闻时学来的,竟在此时派上用场。
  戚长发与戚洪听后都禁不住莞而失笑,最后戚洪说道:“师弟,如云山秉求恬淡自然,没有那么多世俗规矩,你也不必如此江湖!”
  安生反倒被笑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憨厚地答道:“是,师兄!”
  日期:2011-10-9 12:44:00

  后来安生离去时,戚长发又交给安生一个瓷瓶。瓷瓶内装有一颗丹丸,名曰‘补天丸’。此丸乃是适合筑基期弟子的上等灵药,其中蕴涵的珍奇药物多达上百种,寻常弟子根本无法获得。哪怕在如云山中,也是每十年由丹药宗炼出一炉,分配到各宗的丹丸数量不过数粒。此丹丸一般由宗主保管,只分配给极具潜力的弟子。戚洪、戚灵雨自然近水楼台,早已服过此丸。史过凡也在流云真人的帮助下,从戚长发手里获得了此丸。此刻戚长发手里只余下两粒,他犹豫再三,最后将其中一粒交给了安生。

  安生回去后将‘补天丸’从瓷瓶中倒出,端详了一阵,便仔细藏在了屋内隐蔽处。按照和阳真人的说法,他应该在三年后才能筑基,此丸应该是在那时方能服用。而后他便开始参悟和阳真人白日里所讲的‘道’。他记忆力甚好,和阳真人虽讲一遍,他却全能记住。但是他只是记住了那些文字本身,对于文字中所蕴涵的深奥的涵义却无法领会。于是他在屋中将那些文字仔细参悟了几个时辰,却仍是不得解,于是默默记在心里,准备再见到和阳真人时询问。

  次日安生依旧去云天殿打扫,却没见到和阳真人的身影。就这样又过了七八日,和阳真人才再一次出现在云天殿前。安生迫不及待地跑向前去跪安,然后向和阳真人询问了很多憋在心中的疑惑。对于安生的诸多问题,和阳真人有时回答得很清晰,令安生醍醐灌顶;有时回答得却很模糊,令安生仍如坠迷津;有时则干脆不回答,令安生不明所以。

  就这样日复一日,春去秋来,转眼间安生入如云山已满一年。一年来他每天都去云天殿打扫清洗,将整个云天殿打扫得一尘不染。而和阳真人总共去了云天殿十几次,每次都在广场上给安生讲授一些深奥的道学知识,解答一些安生心中的疑问困惑。这种情形甚至让安生产生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位老人并不是如云山的掌门,而是书塾中研究道学的老学究。

  玄真真人也会每隔几日来看望他,有时给他带些可口的饭菜,有时带些强健体魄的山珍灵药。尽管那些灵药皆非最上乘的灵丹,但如此长时间的供给,恐怕也掏空了玄真真人的家底。玄真真人平时话语不多,除非安生有困惑询问之时才会详细解答,剩下之时便是给完东西便走。但安生却感觉得出师父对自己的疼爱之心,就像曾经在大牛村时爷爷马一对自己一样。

  平静的生活中也会出现亮点,就像平静的湖面会因微风的拂过而现出道道涟漪,比如有时他会在云天殿前遇见传说中的嫡仙---夏清尘。
  日期:2011-10-9 13:15:00
  夏清尘永远都是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袍,双脚赤裸,手拿一柄纸扇。他不管站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有时夏清尘会在清晨时来到峰顶,在广场上观看仙鹤鸣舞。那些仙鹤与他也甚是亲近,经常围绕在他的左右欢鸣。不管距离多远,他见到安生时都会微笑地点一下头,虽无言语,动作也简单至极,却让安生感到无比的真诚与温暖。有时夏清尘会在日落时来到峰顶观看夕阳晚霞。峰顶的悬崖边有一块顽石,突出在崖边峭壁之外,顽石之下便是深愈千丈的山底,目不能视。夏清尘总是坐在那块悬崖峭壁外的顽石之上,赤裸的双脚搭在顽石之外,雪白的长襟在空中随风飘舞,飘然若仙。起初几次安生看得胆颤心惊,总担心他会被山风吹下,摔得粉身碎骨,但事实证明他完全是杞人忧天,后来也就习以为常。

  一年当中,他还曾在云天殿上,见过一次红莲。那时他第二次提水到云天殿,却意外地看见原本空寂无人的云天殿内坐着三名女子。那三名女子衣着鲜艳,红紫黄交映成辉,发髻高耸,两鬓垂肩,虽正襟端坐,却难掩仙姿款款。安生看得一愣,虽只看到三人的背影,但也认出其中一名女子正是与他一同上山的红莲,另外两名女子则是红宗的宗主千芷真人与大康的魏紫公主。

  安生见她们师徒三人正在云天殿内的三清神像前打坐,不敢上前打扰,便坐在广场上静静等候。谁知日上三竿之时,天空竟降起了细雨,稀稀了了,绵绵不绝。安生不敢进殿打扰,但也不甘心就此下山,从而错过与红莲相见的机会,于是便驻立在广场之上,任凭细雨浇身。一直下到了日薄西山,那细雨方渐渐停下。在广场的上空,形成了一道七色的彩虹,煞是好看。彩虹之下,则站着浑身湿淋淋一片,状如落汤鸡般的安生。一滴滴雨水从他的发稍流下,滑过面颊,流过脖颈,最后融入到湿漉漉的上衣中消失,再从裤角处滴到地面。此情此景,煞是可怜。

  日期:2011-10-9 13:44:00
  那三人则始终在云天殿内打坐。直到此刻雨过天晴,千芷真人才首先起身站起,魏紫公主与红莲也随之站起身来。当三人转身缓步走出殿外时,俱都看到了站在殿外被雨水浇得浑身湿透的安生。千芷真人仿若未见,依旧从她的云袖中放出一把飞剑,轻莲移步,以气为阶,在虚空之中缓缓走到了飞剑之上。魏紫公主则随便望了安生两眼,自感索然乏味,轻轻一跃,也玉立在飞剑之上。倒是红莲,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眼含泪珠竟难落,唇间嚅嚅却无声。她只稍停片刻,便跑到飞剑之下,向千芷真人说话。那千芷真人听闻后没做表态,等了片刻,才勉强地点头。此时的红莲如蒙大赦,急忙转身向安生跑去,但只跑了一半路程,便渐渐停下,最终缓步走到安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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