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战国》
第6节

作者: 老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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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瑶从酒宴上尝到了借酒欺负人的快感,便要推而广之。这一天他在兰台摆下酒宴宴请韩康子、魏桓子。在半醉半醒之中,智瑶走到韩氏的二号人物那里,拍拍他的脑袋说:“哥们酒量不错啊,能喝三两喝五两,这样的同志要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同志我放心。”说完又送给韩康子一个既是得意,又是挑衅的眼色。
  事后智果提醒智瑶:“小心留意点吧,否则他们会发难的”。智瑶满不在乎地说:“要说发难,也是由我开始,我不发难,谁敢动弹!”智果一看智瑶这副德行,只好摇摇头叹气说到:“你侮辱了人家的重臣,还不多加防备,分明是要遭受惩罚。”
  智瑶见三家个比个的怯懦,便动了兼并之心。手下的谋士给智瑶出了个计策叫“食果去皮”。具体说来,即智氏打着晋君的名义依次向另外三家讨要不大不小的一块土地作为国家军粮的供应地,如果三家老实地交出,就进行下一轮讨要,周而复始直至三家的土地变得非常狭小,再一口将他们全部吞掉。如果哪家胆敢拒绝,正好可以以此为借口,联合另外两家对其用兵。此计甚妙,智瑶采纳实施。

  赵氏、魏氏、韩氏同是智瑶淫威之下的受害者,同病相怜,他们的心已经紧紧地连在一起。但在联合抗智的道路上,三家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原因在于魏氏和韩氏是“博弈”理论的信奉者,按照博弈原理中的最小最大原理,魏桓子、韩康子都想以最小的付出换回最大的收获,当然,前提条件是自己付出一点,让他人承受主要压力,然后自己就可以在后面捡渔翁之利。按照中国的传统解释是,“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

   智瑶前来讨要土地,韩康子不想打头阵,拱手奉上,轮到魏桓子,他一看韩康子老实上交了,也不说什么老实把土地送上,然而两人一起把目光对准了赵无恤。
  要说赵简子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赵襄子的书没有白读。赵襄子一看,啥?跟我要土地,那还了得,土地是君主统治天下的根本,是祖宗传下来的宝贝,怎么可以随便予人,于是向智瑶说不。智瑶便领着两个半心半意的盟友前来会战。赵无恤绝对有种!赵简子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两下交锋,寡不敌众,赵氏军队败下阵来。赵无恤准备进行战略大转移,摆在面前有三个地方可选,1、长子,2、邯郸,3、晋阳。
  赵无恤认为,长子虽然城池坚固,但却是在官府的催逼之下才修成的,老百姓不见得会诚心守城。邯郸虽然粮草丰富,却是搜刮老百姓得来的,老百姓不一定会英勇杀敌,看来只有晋阳可以逃奔了,于是赵无恤向晋阳方向逃遁。
  接任董安于驻守晋阳的长官是尹铎。在上任前尹铎问赵简子:“阁下是需要一座能保命于万一的坚城,还是需要作席梦思被的蚕丝啊?”赵简子说:“坚城”。于是尹铎施行宽刑低赋政策,同时体恤民情,关心生产。临终之前,赵简子告诉赵无恤以后赵家一旦有难,不要担心尹铎上报的户口少,也不要担心晋阳路途遥远,你只管投奔那里。

  当赵无恤进入晋阳却一下傻了眼,老百姓虽然不少,城墙也很坚固,但要命的是官仓里没有一粒粮食,武器库里没有一支箭簇。愁得赵无恤直骂爹:“臭老头子,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不料尹铎一点不愁,还拍着胸脯说:“只要我老尹三声鞭响,乡亲们马上送来粮食迎接族长,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是刀枪。”
  赵无恤说:“那你就甩鞭子吧,”果然尹铎拿起马鞭在空中连甩三声,“啪!啪!啪!”说也奇怪,老百姓真的又是推车,又时担担往官府运送粮食。赵简子又问:“粮食是有了,那么兵器呢。”尹铎用手一指大殿上的柱子,赵无恤顺手望去,只见大殿的柱子发出耀眼的金属光泽。尹铎再一指城墙,赵无恤顺手望去,只见那墙骨分明是一根根溜光水滑、一丈有余的荻蒿。赵无恤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

  三家大军随后赶到,将晋阳围得水泄不通。双方相持不下,转眼一年有余。要说智瑶手下还真有人才,这不,又有一名水利系的高才生提出一个水漫晋阳的计划。原来晋阳的旁边有一条河叫“晋水”。只要稍作一点工程使此河改道,滔滔河水就会向晋阳涌去,不由赵无恤不投降。
  这个计划马上变成现实,这下可苦了晋阳城,河水深达3丈,以三丈为十米计算,城墙根部受到的压强竟有100000帕斯卡之多,强大的水压之下,不断有水通过城墙的缝隙向城中浸透,时不时地有井喷出现。好在董安于当初的夹板设计,城墙仍然能保持巍然不动,城中人民团结奋战,抗洪抢险,涌现了一系列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和事迹。这是智氏与赵氏的决战,也是水利系高才生与土木系高才生之间的比拼。

  邯郸军民坚持到最后,城中的粮食空了,树皮啃光了,草根挖没了,所有一切飞禽走兽,两栖动物、爬行动物、无脊椎动物都被吃没了。老百姓只好换着孩子吃,灶台被淹了,就把锅吊起来。酿醋的马师傅对熬糖的牛师傅说:“尝尝我的孩子吧,是酸味的”,熬糖的牛师傅也对酿醋的马师傅说:“尝尝我的孩子吧,是甜味的”。吃完之后,两人抱头痛哭,又不敢哭得太用力,保存体力要紧。

  城外的智瑶快活无比,一日领着韩康子、魏桓子泛舟游于大水之上,只见大水漫无边际,波涛汹涌、白露横江,水光接天,可怜的晋阳好像大海上的孤岛,随时有被吞没的危险。阴风袭来,有感于眼前的恐怖景象和大自然的伟力,智瑶诗兴大发,遂即兴赋诗一首:“晋阳之水清兮,可以灌人城;晋阳之水浊兮,可胜百万兵”。
  两句诗说得身后的韩康子、魏桓子两人同时激灵灵打个冷颤,魏桓子看了看韩康子,心说你怎么也打冷颤,韩康子掐了魏桓子一把,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难道我的意思你不知道么?原来魏氏的老巢旁边有汾水,韩氏的老巢旁边有绛水。智瑶觉察到两人的小动作,扭头问到:“你俩在搞什么鬼?”还是魏桓子机灵,随口说道,“阁下的诗实在太好了,深深地震撼了我们俩。”智瑶骄傲地说道:“那是,想当初我还拿过晋国诗歌创作大赛一等奖呢。”

  回去之后,韩康子、魏桓子满脸忧色,被智瑶身边的大臣絺疵看见,这絺疵是个一流的心理分析大师,由于看人断事比较准,被智瑶放在身边作智囊。絺疵告诉智瑶:“眼看咱们的军队就要取得胜利,而韩康子、魏桓子却面有忧色,分明是担心胜赵之后,同样的灾难降自己头上,我看啊,还是早点把他俩解决了为好。”智瑶半信半疑地说:“真的么?眼看赵氏被灭,三家瓜分赵地的美妙时刻就要来临,他们怎么会不高兴呢?”于是智瑶把韩康子和魏桓子叫来试探一下。

  智瑶问道:“听说你俩对我有点想法?”,
  韩康子和魏桓子道:“什么想法?没有啊。”
  智瑶道:“没有想法,那絺疵怎么说你俩昨天耷拉个苦瓜脸。眼看快要获胜了,是何居心?”
  还是魏桓子比较机灵,道:“哎呀,我俩高兴还来不急呢,昨天脸色不好,是因为我俩为一件小事情吵了一架。”
  智瑶问道:“什么小事?”
  魏桓子道:“我俩在争论如何处理赵无恤那小子,韩康子说要把他脑袋割下来踢皮球,我说应该作尿壶,所以就吵起来了。”
  智瑶道:“你俩可真笨,脑袋那么重,又没有弹性怎么做皮球;脑袋全是窟窿,怎么作尿壶,还不得天天晒被子啊?”
  魏桓子道:“阁下所言极是,不过我俩真的没有其他想法,一定是絺疵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离间咱们三人的关系,请您多加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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