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消失了,就像从没来过一样。
我气得差点骂娘,把手里的咖啡跟蛋糕放在桌上,转身就向门口跑。
推开玻璃门,四处张望,哪里还有老六的踪影?我站在门口愣了一阵,不知道追还是不追,想想自己的背包还在里面,算了,由个该死的去吧。
2011-11-09 21:47:12
回到沙发上坐下,喝咖啡吃蛋糕,心里越想越气。
拿出手机,拨打老六的电话,不出我所料,果然还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启用来电提醒功能……”对了!我突然想起,从老六那里问不出什么,我可以问他的女朋友啊。
这个女人姓李名新果,老六整天喊她果果。
2011-11-09 21:48:36
他们两个搞对象不到半年,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两人一起出场时总是特别恩爱,看得我起鸡皮疙瘩。
私底下老六却跟我抱怨,说果果早放出话来,一天不买房子,就一天别想娶她进门。
我翻开手机电话本,里面却有两个果果。
左思右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哪个才是我要找的。
于是先打了第一个,对方接了,却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
彼此寒暄了一会在哪工作结婚了没孩子多大,再说些以后常联系的废话。
挂了电话,我心想,电话本里躺着许多号码,都是多年没联系的,或许有几个早挂了都不知道。
2011-11-09 21:49:18
再拨第二个果果,这次是老六媳妇没错了。
电话打过去,对方却正在通话中。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耐着性子再试了几次,还是那句话:“您拨的用户忙,请稍候再拨。”
宁波的用户忙关我屁事,我打的是深圳的手机!这下子我是真的气急败坏了,老六是个该死的,他女人也是个该死的,什么不好玩玩煲电话。
2011-11-09 21:50:11
我狠狠喝了一口咖啡,算了,这事本来就跟我没关系,两口子爱怎么怎么着,死了也不管我事。
老六跑了,我也该拍屁股走人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在星巴克又坐了一会,我便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阳光凶猛,车流拥堵。
公司配的二手车,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行车计算机老是嘀嘀响。
协议修车厂离得太远,先开着吧,下次有其它问题了再一起修好了。
晚上因为那杯咖啡的关系,竟然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同样是含有咖啡因,我喝多少浓茶都没事,有时候半杯可乐就会失眠。
可能是一整天精神太紧张了,半梦半醒之间,耳边还有行车计算机的嘀嘀声。
2011-11-09 21:50:56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老六还是没有来。
Vincent问我他的去向,我只说不知道。
上星期的项目还有些要修改的,又全部压在我身上,于是再次加班到凌晨一点。
老六个该死的害人精。
我收拾好东西,关了办公室门,朝电梯间走去。
刚刚走进电梯,手机里传来短信的声音,我一边低头在包里翻手机,一边熟练地按下最底的按钮。
掏出用了两年的三星手机,一看屏幕,不禁有些皱眉。
发信人是“黄淑芬”,奇怪了,我电话本里什么时候有这个名字?再把短信内容按出来一看,却是一句:“今晚吃什么?”
2011-11-09 21:51:37
这时候,电梯墙上红光闪烁,我抬头一看,亮着的那一个按钮是“-2”。
一阵冷气从脚底直达头皮,心脏像被什么抓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我们这栋大厦,明明只有地下一层啊!他妈的,哪里来的什么地下二层!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狂乱地按电梯的开门键,却毫无反应。
电梯无动于衷,仍然朝着地底,缓慢而有节奏地下沉。
狭小的电梯里,充斥着日光灯的白色光芒,以及缆绳轻微的声响。
我冷汗直下,一边用力砸按键,一边抬头看门上的红色LED数字。
8,7,6,5,4,3,2,1,-1……
2011-11-09 21:52:47
我紧张得浑身哆嗦,缓缓退到电梯角落里,看着那扇电梯门,缓缓地、无可置疑地,朝左右两边退去,露出外面可怕的事物。
我心里KB得快要爆炸,想要大叫,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电梯门口,是一堵封死的水泥墙。
没有猛鬼从门口扑进来,最起码,我不会被生吞。
可是…… 我定了定神,慢慢地走向电梯口,去按那些按钮。
它们好像死了一般,尸体失去了弹性,无论我怎么焦急地尝试,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2011-11-09 21:54:21
掏出手机,果然,信号格是空的。
我抓住自己的头发,好吧,我要被活埋了。
把一个人装进金属盒子,再把盒子埋进密不透风的水泥,让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就这样,看他慢慢死去。
我死死地盯着那一堵水泥墙,突然之间,一阵诡异的声音响起,嘀嘀,嘀嘀。
脑子里卡啦一下,那是理智崩溃的声音。
我在心里狂喊,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扑上前去,用手去抓那堵墙。
我要用力挖,我要挖出一条生路。
水泥面粗糙不平,手指马上就给擦破了,血从里面渗了出来,涂抹在水泥墙上。
咯嘣。
右手拇指的指甲,嵌在水泥墙的一个缝隙里,我一下太用力,整个被拔了出来。
血肉模糊,一股钻心的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011-11-10 11:13:43
我猛然坐起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风吹起窗帘,月光也顺势淹了进来,浸得我的额头凉津津的。
一摸,都是冷汗。
床还在,枕头还在,这里是我的卧室,没有什么电梯。
做梦,只是做梦而已。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从床头柜上抄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凌晨3点多。
我摸索着下床,准备喝一杯水,然后倒头再睡。
嘀嘀。
这一下我听得真切,真的有声音在响,就在我房间里。
嘀嘀。
我的睡意消散了大半,一下子清醒起来。
这声音跟下午听到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不是行车计算机坏了在响,而是另外的一样东西。
这东西从下午开始,就跟在我身边,现在就在这间房里。
2011-11-10 11:14:09
我坐在床上,侧耳倾听。
楼下有个烧烤摊,不时传来划拳的声音,吆五喝六。
天花板吱呀吱呀,是楼上的小两口在做夜间操。
小区前的马路上,一辆救护车呜呜呜跑过,由远及近,渐渐消失。
十分钟过去,我只等来一阵浓浓的睡意。
嘀嘀。
在身后。
我猛然转过头,看着那声音的来源。
那东西黑黝黝地躺在那里,是我下午带出门的背包。
我站起身来,先开了灯,然后抄起背包,翻了个底朝天。
在最下面的地方,我的手攒住了一个长方体,凉丝丝,滑溜溜的。
是它了。
我定了定神,把手从包里往外掏。
手机。
白色的,夏普,9020,上面还挂着个来电闪,是吃铜锣烧的叮当猫。
老六的手机。
2011-11-10 11:14:37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老六个该死的,下午趁我去买咖啡的时候,把手机塞进我包里,然后自己跑掉了。
2011-11-10 11:15:12
我又一下子不明白了,老六不但小气鸡贼,而且相当惜物。
一件东西到了他手里,使用寿命会延长一倍。
这部手机他买了有一年多了吧,一直是百般呵护,到现在还跟新的一样。
这一次,他怎么舍得把手机扔给我?叮当猫的身体发出蓝光,又有短信来了。
嘀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翻开手机,看着显示屏。
信息 19信息 再打开收件箱一看,一整列未读信息,全部都是…… 黄淑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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