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6-13 19:53:59
胡春生正坐在院子里抽烟,看到吴重阳进来忙站起身迎接:“吴哥怎么来了啊,有事?”
吴重阳把手里装着苹果的网兜递给胡春生说:“没事,只是过来看看。熙萍怎么样了?”
胡春生接过苹果,没说什么客套话。在他心里已经把曹熙萍北京的这些朋友当成了自己家人。
“哎,还是那样啊。安静一阵,闹一阵的。闹的时候不能看到我,看到我就给我要孩子。这不又闹了,我就出来躲躲。哎。”胡春生无奈的说着。
“一直是你和刘桂枝阿姨照顾吗?”吴重阳问道。
“是啊,在北京她也没有其他亲戚。多亏了有你们,平时老过来帮着照料。不然更难办。”
“哎,你们够不容易的。刘桂枝阿姨年龄也这么大了,你平时还得去货场干活。怎么没想着把你母亲接来,一起帮着照顾啊。她现在一个人在老家,也没什么事。”吴重阳按照计谋好的话语试探着。
胡春生指了指自己的鞋,吴重阳这才注意到胡春生穿的鞋上被包了一层白布。他知道这是家里有老人离世的农村习俗,忙故作吃惊的问:“不会是你母亲?啊,什么时候啊?”
胡春生眼里泛着泪花说“我是7天前知道的,然后就赶回老家了,这不刚回来。”
“怎么走的啊,怎么那么急啊。上次我来的时候,也没听你说她老人家身体有什么不好啊。”吴重阳刻意让自己声音显得悲伤的说。
日期:2013-06-13 20:00:16
“哎,意外啊。邻居说,是从山上摔下来的。可能是她不知道孩子来北京,去寻找,从山上摔下来的吧。”胡春生本来还想在说是因为胡杨的命硬,克死的自己的母亲。只是话到嘴边想到了,杨帆的一再嘱托,不能让吴重阳知道算命的说的孩子命硬之类的事。胡春生也知道,如果吴重阳知道了,可能会把孩子送回来。这个时候,还是不该说的别说了。
听到这里,吴重阳满脸疑惑。胡杨不是说,杨帆在来北京前把尸体掩埋了吗?怎么又被发现了呢?杨帆天天过来,难道不知道这些事情。带着疑问,吴重阳迅速的想着怎么没破绽的去询问。“哦,真是祸不单行啊。你这回家,杨帆回去也没说。要知道出这么大事,我怎么也得请个假和你一起回去啊。”
胡春生感激的看着吴重阳说:“就是怕麻烦你们,走的时候才没让妈说。杨帆不知道我回老家,以为我上工去了吧。当初很急,又不知道里面具体的事。”
“哦,家里来人通知你的?”
“不是,我给家里写信,询问下家里的情况啊。然后接到的是公社的电报,说家里急事,让我回去。回去一看,我娘的坟乡亲们都给弄好了。后来公安局的同志说,是邻生产队的人发现并报案的。说,当时是雨后,那个人去那里开柴,发现我娘浑身是泥的躺在那里。公安局的来了,把人给抬走检验。后来给出的结果是,坠崖身亡后,被路过的人掩埋,又被雨水冲刷出.”胡春生哽咽的对吴重阳讲述着。
日期:2013-06-13 20:11:02
吴重阳为了确定这不是胡春生的心机,看着胡春生的表情,继续问道“被摔下来后,怎么会有人掩埋啊。就算掩埋都是那附近的,也会认识,也会通知家属啊。公安局怎么能草草的做这样的结论啊,是不是他们有什么线索了,怕和你说了,打草惊蛇,才这样下的结论啊?”
胡春生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说“不是,县城公安局的那个局长是熙萍的一个同学的老连长,他不会瞒我什么。他说,这事出了以后,因为我家是烈属,他们很重视。也很仔细的勘察了现场,走访了生产队和公社。都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最后的结论只能是这样。”
吴重阳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真让他去和杨帆离婚,他真有些害怕。即使杨帆杀人了,自己离婚。离开杨帆也就失去了杨帆家的关系,失去了靠山。自己这几年,能从一个大龄技术员一步步的走向领导岗位。成为千人大厂的副厂长的竞争者,这些完全脱离不了杨帆家关系的帮助。虽然杨帆家人没有直接帮其找过什么,就是这种实名的关系,已经可以让他在厂里顺风顺水了。在他打了杨帆获得处分后,他才明白这个道理,并且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一个领导能因为自己的个人家庭纠纷,在工作中处分自己。那说明领导会多在乎与杨家的这种关系。
日期:2013-06-13 22:31:35
吴重阳回家拿出积攒很长时间的肉票,酒票。买了些肉和两瓶好酒,来到杨帆父母家。放下东西,接上胡杨和自己的不到两周岁的儿子吴铮来到动物园。年幼的胡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吴重阳讨好杨帆的工具,内心感激着这个曾经打过自己,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的叔叔。这一刻他幸福快乐着。
“帆姐,这都快半年了,熙萍姐还这样不见好。这可怎么办啊。”刘冉焦急的语调问着杨帆。
杨帆无奈的叹口气说“能怎么办啊,这种病医生都说没有很好的办法。马上要过年了,这个年可怎么过啊。”
杨帆和刘冉在曹熙萍家门口,唉声叹气的聊着。曹原春看到他们,和他俩打着招呼。因为曹熙萍的病情,让原本不认识的他们,也成了经常往来的朋友。曹原春简单和她俩寒暄了几句,和周明进去看曹熙萍的近况。出来后,看到姐俩还在那里聊着。
“你们姐俩聊什么呢,那么长时间。”曹原春问着。
“能聊什么啊,这不快过春节了。正商量着,这春节怎么过啊?”杨帆语气幽怨的说。
“我和周明,这两天也正商量这个呢。要不咱下馆子吧,正好边吃边聊。”曹原春说着把头转向周明,看着周明说“最近没翻你的兜,小金库满了吧。今天贡献出来啊,请我们姐仨搓一顿。”
周明委屈性的摸着兜,点了点头。在曹原春强烈的要求下,杨帆和刘冉也不好再推迟。四人一起来到一个国营饭店。
日期:2013-06-14 03:26:29
在等菜的同时,几个人商议着春节如何给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增加点喜庆氛围。周明说:“我觉得,这个家庭磨难就是失去,从运动开始到现在,三个人都不同的在失去着自己的亲人。在这种失去中他们活着,在活着中他们期盼着。曹熙萍的病,突然打碎了他们所有的期盼。她的病情无任何好转,又让另外两个焦急和无助。我们虽然都在倾尽全力的帮忙,对于他们的苦难也只是杯水车薪,尤其在情感上更无法去分担。我觉得不行就让曹熙萍和胡杨见面,这样可能还能勾起她的一些快乐。她快乐了,另外两个肯定也就快乐。这样年不就有喜庆了吗”
“你早晨起猛了吧,天都黑了还晕呢?要是能见不早让他们见了吗?刚出院不久见了一次,熙萍疯成什么样了都。”曹原春对周明的提议不屑一顾。
这时刘冉放下筷子说:“其实周明哥的意思,就是用母爱来激发熙萍姐,勾起一些她快乐的回忆。可是胡杨在熙萍姐那里不是一种快乐的回忆,小时候送走,熙萍姐内疚。大了要回来,又失去了耀明。熙萍姐,现在疯了,母爱完全沉浸与丧子之中,见到胡杨自然也就是痛苦和打击。人最快乐的,应该是童年。我觉得找一些像原春姐,这样的发小,你们在她旁边去聊你们的以前。”
“别了,这个办法我听着挺好。但是咱还是别冒险,医生一再嘱咐我们,不要刺激她。我觉得,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在刺激到她,病情在恶化,那得什么时候能好啊。”杨帆心疼的说着。
日期:2013-06-14 03:38:03
“恩,我也这样觉得。不过你们一说这个。我到想起个事,前天还想和帆姐说呢,结果那天你走的急,我把这茬儿忘了。”曹原春说着拿出自己包里的一个小本。把本递给杨帆,说“这是我爸前几天给我的,上面写的都是曹熙萍在美国的亲姑姑给他们的信。运动开始后吧,这种书信进不来,结束后,来找了两次,由于时间段,所以也都无功而返,写信因为没人签收又都被退回。正好他姑姑,和我爸一个在美国的学生是朋友,这是前些日子,他那个学生回来时稍来的。书信被退回后,她姑姑就把所有以前的书信,和后来的思念之情都记录在了本子上。让我爸的学生捎回国,帮他寻找曹熙萍一家。”
“熙萍姐,还有在美国的姑姑呢?”歪着头和杨帆一起看记录本的刘冉诧异的说。
“恩,这个姑姑,我小时候听熙萍说过,特疼她。熙萍他爸兄妹3个,这个姑姑最小。伯父是国民党军官,在抗日战中去世。姑姑在解放初去了美国求学,后来就留在了美国。建国初还回来几次,后来因为国内政治,就没回来过。我小时候还吃过她姑姑在美国带来的糖呢,特好吃,想想那味道,现在都记得。”曹原春美滋滋的说着。
一旁的周明斜眼看着曹原春,醋劲十足的说“哎,真应了那句话了。有时千金视粪土,无时粪土视千金。现在还记得那糖呢,你怎么就没说过,我拿命换来的香肠呢。”
听周明的酸味十足的话,曹原春心里暗笑又幸福着“得了吧,还用命换来的。谁知道你在路上偷吃了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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