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记录:逃离北上广VS重返北上广--青春何处安放》
第32节

作者: 爱家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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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6-14 09:21:20
  “好,洗洗睡觉吧,我就是绞尽脑汁,也要想出办法来,然后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天晚上,刘阳终于想出了几条摆脱困境的“血路”。
  第一,背着吉他到酒吧唱歌,如果能留下,也能挣一些钱,然后边唱歌边找工作。
  第二,如果不能在酒吧唱歌,那就像旭日阳刚和西单女孩那样,背着吉他到西单地铁通道去唱歌。
  第三,如果既不能在酒吧唱歌,也不能在地铁通道唱歌,那就去摆地摊。据说,摆地摊也能挣不少钱,只看你是否敢干!
  第二天早上醒来,刘阳就按部就班地实施起了他的方案。

  首先,他硬着头皮,背着吉他到后海的一些酒吧面试。然而这里的酒吧歌手如云,一抓一大把,他的唱功也没什么特色,根本挤不进去。一位酒吧负责人很实在地对他说:“你来我们酒吧唱歌倒没问题,因为你是客人,但你要是把唱歌当成职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劝你还是改行吧,95%唱歌的人都养不活自己。”
  刘阳不信这个邪,他又来到三里屯的酒吧和附近的几个歌舞厅,还是无法挤进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走第二条路。可是第二条路太难走了,毕竟那是流浪歌手干的活儿,刘阳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生,怎么能沦落到那种地步呢?要是被熟人看到了,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刘阳决定绕过第二条路,直接走第三条路。
  走第三条路的人其实有很多,很多都市白领都兼职摆地摊,而且真不少挣,但一般都集中在傍晚或夜间。可是,刘阳并不想让媛媛知道他摆地摊,而在傍晚或夜间这个时段,又也瞒不住媛媛,这该如何是好呢?
  但前面已是万丈深渊了,他顾不了这么多,必须往前冲。于是,他拿出400元钱去动物园和大红门低价批发了一包妇女儿童穿的服装鞋帽,然后跑到五棵松附近的一条街边摆摊。为了不被熟人认出来,他还特意戴着遮阳帽和墨镜来伪装自己。
  第一天晚上,他卖出去两件衣服,挣了25元钱。第二天中午一过,他就早早地去了,却被几位城管盯上了。城管来找他时,他吓得撒腿就跑。那天整个下午,他一直在和城管打游击,但城管最后还是找到了他,劝他不要再卖,否则就会被罚没。他脸皮薄,就乖乖地离开了。可他不甘心就这样收手,便溜到另外一条街去卖。不幸的是,他又碰到了以前警告过他的城管。
  这一次,城管毫不留情地将他的一包衣服查抄了。他正要和城管交涉,媛媛却从一辆公交车上跳了下来。媛媛见状惊呆了,她眼泪汪汪地问刘阳:“你怎么干这个呢?太不靠谱了!”
  刘阳无地自容地说:“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就是想来试试看。”
  “别试了,这包衣服查抄就查抄吧,我们不要了。你跟我回去,大不了我挣钱养你!”
  媛媛拉着刘阳就走,刘阳的脸比被人抽了几个耳光还要难受、还要疼。男人在女人面前是有尊严的啊!回到家,他一言不发,一口饭都不吃,他真是到了穷途末路。

  不过,他还有第二路还没走,不妨去试试。第二天,他还是豁出去了。可到了西单地铁通道后,他却怎么也抹不开面子唱第一句歌词,而不远处有两位男歌手,正警惕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他把吉他从袋子里拿出来,再把袋子铺在地上,然后怯懦地唱起了那首正在流行的《春天里》。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
  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

  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
  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
  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
  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如果有一天 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离去

  …………
  日期:2013-06-14 09:24:05
  这时,不远处的那两位男歌手面色不善地走了过来。
  其中的高个儿歌手问:“兄弟你干吗呢?”
  刘阳停下来,说:“我唱歌呢!”
  另一位矮个儿歌手不满地说:“唱歌?你会找地方吗?这是我们的地盘!”
  刘阳反驳:“这是西单地铁通道,怎么成了你们的地盘?”
  高个儿歌手强调:“当然是我们的地盘,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你到哪儿唱歌都一样!这一块地儿,我们哥俩包了!你要是在这儿打地铺睡觉,我们管不着。你要是在这儿唱歌,抢我们的饭碗就不行!”
  矮个儿歌手重申:“对,不行!你现在占的这块位置,是我们老大的位置,我们老大今天有事没来,不然就轮不到我们来教训你!”
  刘阳呵呵一笑:“教训我?请问这块地方你们承包了多久啊?跟谁签的协议?”
  高个儿歌手不耐烦地说:“你小子少来劲儿啊,不让你唱就不让你唱,再唱就把你的吉他砸了,你信不信?”

  这时,不少过往群众开始围观。
  刘阳又是呵呵一笑:“你挺牛啊!”
  矮个儿歌手较劲道:“我们就是牛,怎么啦?再说你唱的这是什么歌啊?你经过人家汪峰同意了吗?这是有版权的,你靠唱人家的歌挣钱,就得付给人家版权费!”
  刘阳忍不住笑了:“你扯淡吧!你们在这儿唱人家的歌,给人家版权费吗?”
  高个儿歌手火了:“你怎么又来劲?你管得着吗?”说着,他示意矮个儿歌手,“把他赶走!”

  刘阳寡不敌众,最终被这两个“占山为王“的歌手合力赶走了,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刘阳落荒而逃后,背着吉他在街头游荡,却无处卖唱,他是那么的迷茫。
  晚上回家,媛媛揪心地问刘阳:“刘阳,想好干什么了吗?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啊!”
  刘阳想了想说:“是啊,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我必须作个决断,明天早上给你答案。”
  刘阳已经彻底崩溃了,他要作出的决断,无非是回不回老家东江的问题。
  这段时间,社会上掀起了一股逃离北上广的热潮,刘阳和媛媛周围的不少人都纷纷离京,也纷纷劝他们离京。这种社会现象给他们带来了强烈的心理暗示和强大的精神压力,他们无比恐慌和焦虑,夜夜失眠,精神陷入崩溃的边缘。
  特别是刘阳,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如同叶子根一样,他也列出了有关回家利与弊的一二三四。
  日期:2013-06-14 09:24:48
  第一,回东江意味着北漂失败,会被周围人嘲笑,更会被刘宁一家笑死;留在北京,也是死路一条,不是饿死、过劳死,就是穷死、苦死,要死也得回家死,回家死好歹有人收尸。
  第二,回东江意味着一切从头再来,失去北京的一切机会和资源,包括爱情;留在北京,除了拥有一副行尸走肉的躯体和一段苦不堪言的爱情外,别的一无所有,老了会老无所依。
  第三,回东江肯定能扎根儿,也有希望买到房子,实在不行就跟父母住在一起;留在北京,永远是没根的野草,随风飘荡,随波逐流,而且累及下一代。

  第四,回东江会有很好的发展空间,自身的优势也很明显;留在北京,永远苦逼地活着,卑微地活着,没有尊严地活着……
  刘阳其实想了很多,但想出了这几点后,他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很明显,回东江的利要大于弊。在北京,除了媛媛和他们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之外,已没有任何他留恋的东西了。但他死也不会舍弃媛媛的,他会说服媛媛回东江。于是,他断然决定:回家!
  回家,就是从大城市退一步,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人的一生,不能只进不退,也要不进而退。退是一种策略,更是一种人生态度。
  第二天一大早,刘阳郑重其事地对媛媛说:“宝宝,我决定了,我想回东江。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媛媛炸了:“什么?你想回家?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刘阳无奈地说:“其实从东江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回家,可是没有办法,我们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媛媛听了直叫苦:“你能不能不回家啊?我可不想回家。我在北京上了4年大学,我学的是新闻专业,我就想在北京实现我的理想,我要是回到老家,一切就都前功尽弃啦!”
  刘阳深有感触地说:“我跟你一样,我也想在北京实现我的理想,因为这个城市在全国范围内来说,有着其他城市无可比拟的吸引力,这也是我大学毕业后坚持留下来的原因。现在,我倒是想跟你快快乐乐地在这里生活下去,可现实不允许。再说我们马上就要流落街头了,如果再这样等下去,那我们就死路一条了,与其死等,还不如找一条出路呢。”
  媛媛不解地问:“你的出路就是回老家?”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们很多同事和同学,不也都回去了吗?你问问他们哪个愿意回去?他们都是别无选择!因为回家之后,他们至少能够生存,留在北京,他们没办法生存。媒体也在广泛地报道这个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媛媛使劲地拨弄着头发,她六神无主地说:“你刚才的那个想法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我妈也经常打电话劝我回家,说我回家后肯定衣食无忧,可我压根就没有离开北京的想法。你现在想回去,我可不想回去,你说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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