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强轻松了,只剩下一个小背包,便开始扯淡,“哎,我说张浩,人家孙伟是来接徐佳的,你和陶正阳又没有对象,是来接谁的呀?”
“我是来接你的。”张浩坏笑着回头看他一眼。
孙富强笑嘻嘻地说:“就算是吧,那么头儿,你又是来接谁的啊?”他又转向陶正阳。
陶正阳文静地一笑,看了我一眼,“我是来接沈云舒的。”
“来吧沈云舒,我帮你拿着。”说着他便很自然的来接我的旅行袋。
“不用了,不沉。”
大家心里都明白陶正阳说来接我是开玩笑,但还是善意的笑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陶正阳也正笑呵呵的看着我。
日期:2011-05-07 15:10:16
陶正阳这句玩笑,也有点弦外之音,一贯不自作多情的我,不想节外生枝,一笑了之。
孙富强调皮地冲我一笑,我立刻装出非常严肃的样子。
陶正阳接过我的旅行袋,同时问我:“听孙富强说你晕车,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
我快走两步,赶上了孙富强。我不想给孙富强见缝插针胡乱做文章的机会,这个别人都称赞为才子的人,有时做文章有点文风不正。
去年下学期,他曾经用一张八开大红纸,用毛笔字写了一首打油诗,贴在食堂的玻璃门上,一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从此也奠定了他在师院文坛上的地位——反潮流诗人。
诗中云:
千里求学在异乡
魂牵梦绕是爹娘
不舍双亲辞儿泪
最念家里饭菜香
如今吃饭在食堂
精工细作多花样
感叹师傅多辛苦
默默奉献也荣光
可惜美中有不足
平添郁闷与彷徨
一次巧食硌牙饭
今日误喝飞蛾汤
只望各位多留意
爱岗敬业待加强
听说因为这首诗,孙富强被系主任找去谈话N次,学校伙食科科长,被办公室主任批评。
食堂里的师傅换了好几位。
一些同学还被抽样调查,好一段时间学校都在考察食堂饭菜的卫生情况。
因此在孙富强这样头脑机敏,才思喷涌的才子面前,我更加谨慎,不想让他借题发挥,做我和陶正阳的文章,哪怕是开玩笑。
陶正阳帮我拎着旅行袋,我默默地跟着他和孙富强,三个人并肩走在一起。
其实我的旅行袋并不重,父母知道我晕车,路上还要徐佳孙富强照顾,所以带的东西自然不便太多。因此,他们每次都是边商量边给我装包,“不是十分必要的一律不带,到那再买。”父亲边帮我整理东西边对母亲说。
我的旅行袋一再的简化之后,一般就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几本书,吃的东西也不多带,两瓶水果罐头,几个苹果,一包炒面。
因为晕车,我在火车上十几个小时不吃东西,带这些吃的以备我虚脱时及时补充体力。
徐佳跟着孙伟张浩在我们前面快步走着,我看见他们到了十一路无轨汽车站,也没有停下来,便有些着急,大声问陶正阳:“他们怎么还往前走啊?”
“啊,今天我们不坐十一路。”
陶正阳稳重的样子让孙富强比我还急。“我说头儿,你给我们备了专车是怎么的?”孙富强急切地问。
“你们就跟我走吧。”陶正阳成竹在胸地说。
日期:2011-05-09 14:29:51
我们走过十一路汽车站不到几百米,陶正阳指着面前马路上停着的一辆大客车,微笑着说:“看见了吧?这是学校新买的车,在我和张浩的强烈要求下,今天先接我们系的人,其他系的人谁赶上算谁的,都属于借光了。”
“哦,太好了!我老人家来省城快三年了,第一次不用挤公共汽车。”孙富强喜形于色,兴奋的像个孩子。
车厢里已经坐了许多各系各年级的男女生,中文系的占大多数,陶正阳给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我和徐佳坐在一起。
刚刚坐下,徐佳就低声对我说:“你回头看一眼,最后面那排。”
我本来很受不了汽车里的环境,刚上来晕车的感觉便开始蔓延,正站起身想打开窗户,坐在后面的陶正阳伸手替我拉开玻璃窗,他在我后面说:“坚持40分钟,我们学校的车中间又不停,肯定比坐无轨电车要好。”
“嗯。”我点头,重新坐下。
徐佳掐了一下我的手背,我没理她,回过头看后排。
尽管我有思想准备,我知道既然徐佳让我看,肯定又是我们熟悉的某某和男朋友坐在一起的西洋景儿。
可我看见刘琼身边坐着韩卫东时,还是感觉有几分意外,韩卫东已经毕业了啊,怎么也会坐在车里,难道他是专程来接刘琼的吗?
带着这个疑问,我的目光停留在刘琼脸上,她正往我们这边看着,见我回头看她和韩卫东,她灿烂的一笑,冲我点头。她身边的韩卫东也对我笑了一下。
我回过头,埋怨徐佳:“少见多怪,让我看他们干嘛?被韩卫东发现了,好像我多有闲心似的。”
“那怕什么呀?谁让他找我们班的刘琼了,看看还不行吗?我就是不明白,他高我们两个年级,已经毕业了啊,怎么也在车上啊,所以才让你看一眼。”徐佳振振有词地说。
“下车一问刘琼不就知道了吗?”我说完便掏出手绢,捂在嘴和鼻子上,不再做声。
由于正值中午时分,天气很热,车开起来才感觉有了一点风。
我还是很不舒服,想睡又睡不着,就靠在椅背上,熬着时间,根本顾不上车厢里的嘈杂和车窗外的景物。
我只盼望着快点到学校,我不想当着这么多本系的,还有外系的人面前呕吐,尤其陶正阳正坐在我身后,使我感觉很不自在,更不想在他面前吐得一塌糊涂。
车厢里没有洗手间,无论是吐在车里还是车外都不好。愿上帝保佑我,可千万不要吐。我不断地给自己的头脑加着这个强烈的意念,还好,该吐的东西已经在火车上吐完了。我只是一阵阵反胃,一阵阵周身发冷,那种感觉比吐了还难受。
此时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可坐在后面的陶正阳,此时看不到我病态一样的脸色,我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
孙伟和张浩坐在我们前面,孙伟不时的回头和徐佳说几句什么,我无心仔细听,也懒得睁眼看,他们说的都是不咸不淡的一些话。
孙富强时而用手指轻轻碰一下我的后背,“怎么样沈云舒,能坚持到学校吗?实在不行就让师傅停车,你下去吐。”
“别打扰她,她能睡一会儿最好,现在看样子还行。”徐佳急忙回头说。
“哦,你仔细看着点,看她坚持不了,就让师傅停一下车。”陶正阳对徐佳说。
“知道。”徐佳答应着。
孙富强一定还在为不用挤公共汽车得意着,难怪他这样激动,每次我们一起挤公共汽车,他几乎都带着我们三个人最重的旅行袋,还要千方百计的给我找个座位,万一这个座位不靠窗,他还要央求素不相识的人和我调换位置。更糟糕的是,有时干脆就找不到座位,还被挤得透不过气来,这时候他便施展他巧舌如簧的天才口才,佐以他那招牌式的笑脸,貌似亲切诚实,谦卑谨慎的样子,着实也能打动一两个人,所以他几乎每次都能顺利达到目的。
现在孙富强轻松了,他又开始胡扯:“我说头儿,这台大客要是我孙某人的就好了,那样我会把师院返校人的行程都包了,天天来接他们,直到每个人都安全回到学校。”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