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四粉》
第31节

作者: 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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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6-15 20:24:37
  “梦竹含泪抱起哭个不停的女儿,孩子哭,她也哭,她不知道为什么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丈夫会无中生有,原想生了孩子一家人会欢天喜地,谁料到……随着雪花的飞舞,女儿的诞生,她的灾难却悄悄降临。修梦竹抱着孩子整整哭了大半宿。
  “小雪飞……小雪飞……”梦竹每日每夜这样呼唤着,她盼着女儿快快长大,给她的爸爸抹去心灵上的阴影,给妈妈一个清白。望着小雪飞那可爱的模样,无论是笑还是哭,那嘴角永远镶嵌的小酒窝,她得到了些许的安慰。“雪飞,你一定替妈妈争口气,一定要证明给爸爸看!啊!”她将头深深地埋在孩子的小身体上,泪花滴在孩子的脸蛋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男人是个小心眼,那个非常非常帅,从头帅到脚后跟,人人都说他是个花花公子,那个令她始终认为对自己最专情的男人,一夜之间却变成了陌生人!

  飞飞满月了,夏阳骑着摩托车,修梦竹抱着孩子回他们自己的家,正路过医院大门口。
  “你先下来”他突然停住说。
  “怎么了?”
  “我看花坛边上坐的那几个人中有那个大流氓,我非揍他不可!”夏阳插上车就要冲过去。
  “夏阳,你干什么?别胡来!夏阳……你别干傻事……”修梦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拽住他的衣服。
  “松开,你他妈的!再不松手连你也揍了!”

  夏阳甩开她冲了过去,花坛边,有三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正在说话,见他冲过去都莫名其妙地看他,他讨了个没趣挨个瞅了瞅又折回来。
  “哼!不是那小子,等哪天叫我撞上非揍扁他!”
  “夏阳,你何苦呢!你这不自寻烦恼吗?现在许多医院的妇产科都是男医生接生,照你这么说,人家都成了流氓了?”
  “闭上嘴,他是个大流氓,你还为他争辩,哼!这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夏阳啊,你这不在侮辱你自己的妻子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乱怀疑,不管怎样,你不该怀疑自己的孩子,她是你的亲骨肉啊!算了,今天在大街上,不和你吵架,咱就等着孩子长大,看她长的像谁!要不就去做亲子鉴定!”说完抱着孩子扭头走了。

  夏阳对修梦竹的不信任令修梦竹忍无可忍,看到怀里的孩子她又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晚上12点多,夏阳还没有回家,小雪飞早已入睡,梦竹心中忐忑不安,每隔十几分钟就跑到街口看看,夏阳能到哪里去呢?这么晚了酒店早该关门了,他是不是在别人家喝醉了?怕孩子醒来她又跑回家,看到孩子那安然熟睡的样子,将枕头挡在床边,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又去将被子摞在枕头上,轻轻的锁了门,骑上自行车沿着大街寻找着,他经常光顾的那些酒店都找遍了,大多数酒店早已关门,只见影剧院对过的馨馨酒店门口围着黑压压一伙人,梦竹奔过去拨开人群,清楚的听到夏阳的漫骂:“我揍死你这个大流氓!”

  “我不认识你!你是个神经病,该到神经病医院看看!”
  修梦竹冲进去:“夏阳, 你别在这里丢人显眼,走,回家!有什么事情回家解决!”她硬把夏阳拽出人群。
  “这个人真是神经病!无缘无故打人!”旁边的人都在议论。
  夏阳已喝的走不成遛,嘴里叨叨着:“他妈的!你这个**,你拉我干什么?我揍他你疼得慌?”
  修梦竹强忍怒火,叫了一辆出租把夏阳塞进车里:“师傅,他喝多了,麻烦你将他送到文昌路六号。”车走了,自己泪水纵横骑上车往家里飞奔而去。
  二
  黎美弦生了个男孩,立刻觉得自己身价倍增,刚出满月就急着上了班。就把孩子交给婆婆看。金谷年单位的效益越来越差,每月只能拿到800元钱,黎美弦辞掉了原来的工作,自己办起了美容院,每月支付了各项费用,还能挣到五千多,黎美弦挣钱多,在家的地位也越来越高,早晨,黎美弦一睁眼就叫:
  “我要起床。”
  “我给你准备好洗脸水了,快起来吧。”金谷年迅速的将茶杯里接好水,将牙膏挤到牙刷上,仓仓惶惶从洗手间跑出来,又从挂衣橱拿了衣服递过去。
  “哎!真是累啊!”她懒洋洋地打着舒身,慢腾腾的穿好衣服,到洗手间呼噜呼噜洗漱,这当儿,金谷年已把香喷喷的荷包蛋,热腾腾的牛奶端上了桌:“快吃吧,趁热。”
  “哎吆!你想烫死我呀。”她将碗一推。

  他哆嗦一下忙跑过来说:“我再给你换只碗。”说着将奶端回厨房,到入另一只碗,用小勺搅了搅又端回来。
  “你试试正好了吧?”
  吃罢饭,黎美弦一伸手,金谷年将外套递上来,出门前将包递给她。
  下午,黎美弦回家前金谷年早已到家了,黎美弦一进门,金谷年跑到门口接过包,手里端着一杯泡好的绿茶递上去,半小时后,他就把晚餐摆上了桌。黎美弦吃了饭一抹嘴,坐到沙发上,拿起毛衣针边看电视边慢腾腾也挽着毛线,金谷年又忙不跌地收拾碗筷。他刚把围裙解下来,又听到她叫:
  “削个苹果吃吧,这几天光吃米饭,都便秘了。”金谷年又重新系上围裙去洗苹果。
  金谷年单位的效益每况愈下,他想辞掉工作另谋出路,就在这时候,黎美弦自己办的美容院却正红火。金谷年想跟她要点钱重扎台子,又抹不下面子。这日,在客厅里,金谷年低头吃着饭,他抬头看了看老婆试探着说:“我想辞了工作和我的两个朋友合伙做生意。”
  “做吧,我不反对。”她说。

  “你看我得和他们出去吃顿饭,商量商量,”他丝丝愣愣不大敢说,右手的大拇指捏着剩余的那几个指头从小拇指到食指挨个捏了两圈,嗯……了半天才说:“嗯……怎么也得花几个。”
  “哦,你是跟我要钱是吧?”她沉下脸,拿眼白了他两下,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包抽出500元钱扔到沙发上,没好气地说:“你是个大男人,好意思拿老婆的钱吃老婆的饭吗?”
  听了这话,长时间积压的火就在这瞬间爆发了,金谷年一把抓起钱摔到地上说:“当初,我挣钱买房子,供你吃喝的时候,我怎么没说这种话?我是心甘情愿的,结了婚,我们两个人就成了一个人。如今单位效益不好了,你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愿意花老婆的钱吗?那几年要不是你阻挡我去广州发展,我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哼!你还有脸说!”她一把将他拽到镜子前说:“你瞧瞧,你成了什么样子了。”镜中的他,衣服皱巴巴头发乱蓬蓬脸上胡子拉茬,满脸的颓废。
  他一惊,“这是我吗?不,这不是我!我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对啊,问问你自己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他嘴上却说:“我怎么啦,你现在看我不挣钱了,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你看谁挣钱就跟他去!大不了就离婚,你以为我怕你和我离婚吗?”
  “你动不动就提离婚,你是不是跟她又好了?”
  “你说什么?我跟谁好啊?”

  “还有谁啊,修梦竹啊,别装蒜了,你原来追不上人家,我听说,现在他们两口子关系不好,你去啊,再去追她呀!”
  “你真卑鄙!一家女百家提,当初我追她怎么啦?”
  “你到现在还忘不了人家,暗地里还和她好是吧?”
  “你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呢,你真无赖!拿起你的臭钱,我用不着了!”他一把从沙发上抓起钱摔到地上。
  她比比划划上去推了他一把,“哼!去求她吧,谁知道你们两个干什么事!”
  “黎美弦,你!”他气愤地指着她的鼻子,“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别侮辱人家修梦竹!”
  “哼!说的真好听啊!”她嘲笑着晃着头,“我侮辱她?呵哈,看把你疼的,你以为我稀罕你?没能耐,没出息!我早就够了!”
  “好!这是你说的,我也早就将就你将就够了,离就离!”
  “好啊,原来你早就想离婚了,啊,我叫你离!我叫你离!”美弦扑头盖脸地上去抓他的脸揪他的头发,脸上被她抓的一道道血口,他想打她,伸出的手颤抖着无可奈何地又抽回来,唉!”他长叹一声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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