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来临》
第11节

作者: 上帝安排ku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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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3-10 23:37:09
  窗外依然是漆黑一片,但是风势却减弱不少,深沉浩渺的大海缓缓推动着白浪,远处山坡上的灯塔发出炫目的白光强劲地射向海的尽头。
  叶苏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时间不早了,不知不觉地已经十点二十了。这个“廷伯达”男人感到了精神困顿,倦意上涌,于是随便地洗漱一下,也准备上楼了。
  主卧室位于二楼楼梯转角那儿,紫檀木的旋转楼梯,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松软好听的声音。想当初叶苏夫妇刚刚搬进这幢别墅的时候,经常在晚饭后手牵着手沿着西山小径散步。当饱享夜晚那璀璨星空和热情奔腾的大海之后,小夫妻俩就像蜜月里的情侣一样,迫不及待地踩着好听松软的声音,心情激动地冲入卧室去享受那如火如荼的爱欲缠绵。
  可如今呢?叶苏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于静那柔软的、散发着阵阵花香的身体了,他几乎快要忘掉那美妙诱人的曲线和耳鬓厮磨的温存。
  禁欲时间太长对于男人来说可是件备受折磨的事啊!叶苏以前在一部电影中看过:一个女人对其男友进行着禁欲考验。当看着男友饱受相思之苦的难受样,女人的心里反而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结果等到考验结束的时候,她发现男友已经成为一名性无能患者了。
  我现在是不是也有点像影片中那个男人,即将成为一名令人羞耻的性无能患者?叶苏皱皱眉头,闷咳了两声,一股郁闷的心情难以释怀。当他踩着紫檀木楼梯来到二楼的时候,发现副卧室的门是紧闭的。这些天以来,于静一直将自己关在副卧室里面,不容外人进入,叶苏只能孤独地、被迫地一个人躺在主卧室那宽大却不温暖的床上。
  叶苏手握副卧室的球形门把手轻微地转动着,嗯?门被反锁着,看来今晚想和于静做一次促膝长谈的计划又要搁浅了。明日也可以找机会和她好好谈谈,只是不知道过了今夜还有没有明日?

  叶苏打开壁灯,晃晃悠悠地踱进冷冷清清的主卧室。主卧室空间宽敞,掀开厚重的丝绒布窗帘,推开高大的落地门窗,外面则是一片面积不小、可以饱览远处海湾风景的阳台。但是此刻的海湾一片黑暗,海天一线皆像被浓墨染遍一样分不清界限,沙滩边的悬崖峭壁也像是缺了角的怪物一样诡异地卧伏在黑暗中。
  一阵潮湿的冷风迎面吹来,带来了海里藻类植物的气息。叶苏关上落地窗,将疲惫的身体扔在松软柔和的大床上,两眼无神地透过玻璃门去看远方黑沉沉的苍穹,脑中却想着一些繁细琐碎的事情。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小时之前、刚刚在“米兰”酒吧里相遇的年轻歌手莫伊倩——那个白衣黑裤、神采飞扬的美丽姑娘;耳畔回荡着博彩男人那神秘的低语——“……没觉得台上的姑娘很面熟吗?
  日期:2013-03-13 22:07:26
  面熟?我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有着这么一位姑娘,叶苏将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盯着泛白的天花板沮丧地想着,这很可能和我那段失去的记忆有关系。而匡伟肯定是一个知情人,明天我一定要找他问个究竟。

  正在这个时候,床上猛地泛起一阵轻微的震动,随即好听的音乐响了起来。叶苏双肘勉强地支起上身,目光四下地寻找着声源。在寂静的空间里,尤其是当一个人在神游的时候,任何美妙的音乐也会变得格外刺耳。他循着声源艰难地爬到了摊放在床边的丝质西服边,悻悻地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凑近脸面瞅着。金属外壳的手机正在叶苏的掌心里调皮地唱着歌——是匡伟的来电。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看来这家伙今晚酒又喝多了,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话筒一般的倾诉对象。
  叶苏指尖摁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没好气地嚷着:“喂——喂——”。奇怪的是:电话那头并没有熟悉、爽朗的笑声,反而传来一阵“嘶啦、嘶啦”令人烦躁不安的电噪声,活像一条浑身布满鳞片、冰冷湿滑的眼镜蛇藏在黑暗中吐着信子。
  半晌,叶苏才将手机从耳边慢慢地移到面前,眼神奇怪地盯着上面熟悉的号码。空荡荡的卧室是死一般的寂静,叶苏孤独地坐在大床上,耳畔仍旧萦绕着扰人神经的“嘶啦、嘶啦”的响声。
  瘦弱的男人右手攥着冰凉的金属手机,抬起左手看着腕上的“帝舵”表。渐渐地,他的脸部肌肉抽动起来,面露惊恐——腕表上的时针即将指向“XI”——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日期:2013-03-15 11:18:22

  十二
  叶苏的独白
  世界末日。世界末日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天崩地裂,海水势不可挡地冲刷着地壳上那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炽热滚烫的熔岩会沿着地球的经脉运行至顶,就像冲破鲜红的血管一样从地底下喷涌而出?
  人类呢?是不是:四下乱撞、如无头的苍蝇一般,被吐着火舌的岩浆追赶吞没着?纷纷被惊涛骇浪从房屋里面赶了出来,在一望无际的汪洋里飘荡着翻滚着,然后被吸进绝望无边的地底缝隙里面?
  我呢?我该怎么办?与其随着众人一同朝着无望的终点奔波,倒不如默默地躺在这柔然舒服的大床上,静静地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于静——我那文静如水的妻子,就在隔壁那间卧室里面。我们将会在同一时刻被海水淹没,正如老话所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多好啊,就像雨果笔下的卡西莫多和艾丝美拉达一样,互相搂抱着变为骸骨。你可以对我不理不睬,但是老天却执拗地让你和我永远地在一起。

  肉体是可以在一起了,心呢?她的心还在我这儿吗?
  她还会记得我们的初次相遇吗?还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甜蜜吗?当然,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不会注意到我的。
  说起来,命运真是在冥冥之中玩弄着人类。或者说玩弄着我。那天,多少年前啦?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在一个阳光明媚、枝头吐着嫩芽的季节,我那个时候还是个单身汉,拿着微薄的薪水,每天都要去挤公车讨生计。对,就是那个下午,在星辰大厦的公交车站,那个时候的星辰广场尚未建成,规划图纸还在市里那些头头脑脑的会议桌上呢。我就在车厢里站着,看见一对青年男女亲昵地簇拥着上来了。男的精瘦文弱,就像肉店排骨一样嶙峋地挂在车内吊环上。女孩倒是眉清目秀、面色红润,芊芊玉手紧紧握着栏杆,脑袋倚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凝望着窗外,一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幸福模样。

  我在一旁好生嫉妒,心里暗暗冷笑道:上帝才知道,幸福到底有多远?

  人嘴有毒。
  日期:2013-03-16 00:51:49
  每一段感情的开始之前冥冥中都会有个预兆。也许就是那句腹语成为今后我和她的情感注脚。
  其实,要不是那次莫名其妙的胃疼,可能我这辈子也就不会再遇见她了。那段时间对于我来说正是一个拼搏的时期。时间就是一切,我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去努力,做一个和时间赛跑的人。对于吃饭这样的俗事,我尽可能地换着品牌去吃各种方便面,以便挤出更多的时间去工作。但是,梦想从方便面中吃出西式大餐的味道,那将会让你很失望。最后,通心粉加牛排的味儿我是没有吃出来,急性胃病的疼痛倒是让我死去活来。没辙啦,只好去医院了。颈脖上绕着闪烁冷光的听诊器的白衣人面无表情地开了一张处方,上面罗列着一大堆的胃药以及调理身体的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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