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3-25 21:06:00
我倒退几步撞倒椅子,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爬起来冲向房门。门被老爷子反锁上扣,高级玩意儿我摆弄不来,急得满头大汗。这时大脑突然一热:不是老爷子的问题,是我眼睛的问题。我鼓足勇气,竖起汗毛,嘴脸斜眼歪曲不成样子,一个视死如归的转身,老爷子有气无力侧身坐在椅子里,木讷的神情显露褐色的曲线,玉石八卦压在双手之间。
“我的样子不比老鬼,我不如他。太可怕了,我们从事不为人知的冒险,九死一生。或许老鬼的出发点是对的,但永远不可能……”老爷子逐渐平静,话语中夹杂着矛盾感,紧盯着挂在墙上的浮彩镜框中的黑白照片,陷入蹉跎岁月的追忆之中。照片中三个年轻人站在小山丘上,头戴遮阳帽,身穿黑毛领青黄色军用大衣,背后雷雨云砧,半坡松草。
我从突如其来的意外中恢复神志,这种半人半鬼的生活,纵然有金山银海也换不回生命的光芒,想起爷爷心里各种情感交织缠绕。我走过去蹲在老爷子膝下,为自己鲁莽的行为表示歉意。
老爷子强烈的反应证明真相非同一般,不希望再有人查下去。这次接触使我明白,至少爷爷的事不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老爷子认命了,爷爷留下线索是希望我能查下去。可爷爷的玄关易术都没能揭开真相,我对易术一窍不通,该如何着手。
日期:2014-03-25 21:06:00
“易术口诀是你爷爷毕生的心血,学会控制它。你好自为之!”老爷子摆摆手,门自动打开。
来到大厅,我先给老三打了电话,对方无人接听。黑叔坐在沙发里神态自然地喝着茶,见我怒发冲冠地走出来,自个儿先溜了出去。天空由黑变白,浓烟密雾,黎明的破晓凉意袭人,走在奇花异草的花园如置身仙境。而我却如梦初醒,很多疑惑如雾如烟,世界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世界。
“老三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哎呀…… 谁知道这个圈子会这么复杂,老三纯属是个意外!”黑叔忙不迭地解释。“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肆无忌惮。“你不是都知道吗!”
“啧,除此之外没其他发现?”黑叔一脸惘然。
“有。我发现你比以前帅多了,快超过我了!”
“你怎么和老三一模一样,没大没小!”我和黑叔拌着嘴坐上老爷子临时准备的大驼马。司机俊黑彪悍,冷酷无情,八成是老爷子的保镖,不分春夏秋冬戴着黑泡,大雾天开车跟开飞机似的。
半路上我问黑叔,这老爷子是何许人也。黑叔说他就是向安的爷爷向天问,华冀派的大佬,往年经历像爷爷一样无人知晓,在中国易学界影响巨大,名誉海外,一卦一百多万,各派传言他救过爷爷的命,爷爷救过他的命,两人算是生死之交。爷爷接管江南派不久便退居乡下,淡泊名利,三十年来江南派群龙无首,人心散乱,纷纷自立门派。
解放后各派易士从黑山老林大批拥入全国各地,人数之多,极为罕见,表面以算卦为生,暗地里挖坟掘墓。解放后搞大跃进促生产,接着十七年思潮和**动乱,各派对挖坟掘墓的真相几乎淡忘。
日期:2014-03-26 14:11:00
黑叔推断,爷爷是在**期间解开挖坟掘墓一说,公布的真相却只有寥寥几句话,说王阳明悬案限于巫言神术的传说,古人流传下来的《奇门遁甲》为伪作,挖坟掘墓是在寻找这种失传的易术,古人不同今日,这种方式确有可能。
但此说未免太过牵强,古人凡事讲究高深莫测,挖坟掘墓是所谓高人故弄玄虚的表现,借月黑夜暮,暗指文云星说,爷爷证实《奇门遁甲》即天体二十八星宿东南西北的方位转向,创造了占星术的又一奇迹。具体的内情就不得而知了。
一串串湿漉漉的疑问覆盖大地,时间仿佛行驶在漫长旅途的绝望之中,层层霭雾永无止境,一夜之间如隔十年。黑泡一个急转弯,我软弱无力的身子瞬间贴在黑叔的身上。
日期:2014-03-26 14:12:00
“抓紧了!”黑泡闷闷地说,加速行驶。
黑叔窥窗而望,云雾中两辆高篷座轮试图超过我们而被黑泡抛在尾后,前方目清距离不出五米,黑泡按着喇叭横冲直撞。
“快到哪里了?”黑叔脸色大变。
“靠近六环,你们的人迟了!”黑泡一边说,一边打着电话。
我已经懒得思考,不关心发生什么事,不相信一切,是生是死不重要,绝望的深潭往往是穷途末路的最后慰藉。眼前凸现一辆大卡车,迎面撞来,黑泡本能地刹车,一声支离破碎的声音,我由后排惯性越过前排右侧打开的安全气囊直飞出去,重重摔在卡车器盖顶部。时间在此刻停止转动,四肢失去知觉,头顶的天空一片煞白,血肉模糊了视线,感觉世界离我越来越远,身体不由自主滑落地面。
片刻过后,意识回笼,撞击的疼痛遍布全身,我的性格由不得自己大声惨叫。大驼马的门被人推开,黑叔侧身倒栽一棵树下。血红的世界里,黑泡手里握着一把枪,他蹲下身,用枪托猛击我的头。我的意识渐渐朦胧……
日期:2014-03-26 14:13:00
人生路漫漫,幸或不幸,生者的地狱是对虚妄的欲念,人真正活着的时间并不多,接受“地狱”是免遭痛苦的一种方法。可悲的是许多人无法品尝这种痛苦,他们活着的目的便是制造地狱。在死亡面前,有些人从未生活过。
终于,地狱的火焰破口而出。据说,每天都会死人,人死之后上天入地,封神入妖。而我注定是要进地狱的人,鬼差用铁条把我五花大绑,送上烈火燃烧的熔炉,熊熊烈火烧边全身,上升的火焰耗尽氧气,液体在气管内缓缓上游。
我喷出一口血,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
“大嘴,你怎么样?”老三蓬头垢面,圆溜溜的眼珠子丝红。我躺在他腿上,窗外明亮的光芒耀眼夺目,一会儿侵入黑夜。
我半睡半醒,浑浑噩噩,不知是老三问我还是鬼差问我:“入狱之前,你有什么遗言就留给我吧。”
“黑叔……是……身不由己。”我对老三说;鬼差拿出地狱簿记下。
“你别说话,我都知道了。”老三抓着我的手。
“我死之后,把……我的尸体……运回乡下,我没尽过孝心,在下面……他们能原谅我。”我流着眼泪,希望能得到鬼差的同情。
“你说什么鬼话!”老三晃荡我的身子。
“黑叔,黑叔呢?”鬼差请来黑叔。黑叔不敢靠近,坐在远处低着头。
“我想起来了,爷爷留下的最后一条线索,是向老爷子孙女的生日,她生于1988年11月7日。”我对他说。
日期:2014-03-26 14:13:00
第九章 爷爷的谜(中)
一种无法探索的精神实体左右着人的命运,使人的内在充满神秘,也许爷爷留下的易术口诀就蕴含着某种生命特征。我睁开眼睛,久久盯着破碎不堪的曲木兰式天花板,逼仄的空间里乌烟瘴气,中间夹杂着潮湿的气流,墙角竖着一排褪色的红木桌椅,一张黑铁面具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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