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毕竟快四十的人了,游了一会就没劲了。他游到岸边,想洗洗回家。拿起毛巾,再拿肥皂时,怎么也找不到了。他着急起来,眼睛四下里撒摸,嘴里大声喊着:“哎,我的肥皂呢!谁见我的肥皂了?”喊了一遍,没人吱声。又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吱声。老田便火了,怒气冲冲地叫道:“谁拿了我的肥皂赶快交出来!不交出来我可搜啦!”有几个胆小怕事的人赶紧过来,抖搂着衣服说:“翻吧,就这一身衣裳。”老田摸了摸没有东西,那几个人便穿上衣服走了。
老田看到有个筐子,装了半筐草,上面搭着衣服,便指着问:“这是谁的?”张志和走过来,拿起衣服穿上,不紧不慢地说:“我的,翻吧!”老田强笑着说:“哪能呢,你还能干这事?”手虽不动,眼睛却紧盯着筐子。张志和斜眼看着他,冷笑说:“这年头什么人没有?还是翻翻吧,省得落嫌疑!”说着把筐子里的草往老田脚下一倒,摊了一地。
老田看到没有,又去搜别人。水库里的人都上了岸,让老田搜。搜了一遍,看到草地上还有一堆衣服没搜,老田便大声问:“这是谁的衣服?”林子在水里说:“我的!别给我动!”老田说:“你的为什么不能动?”林子说:“不能动就是不能动,你脑瓜子叫驴踢啦?你来了以后看我上过岸吗?”老田想到林子确实一直在水里,便住了手。张志和在一边却是暗暗地着急。老田见没了指望,便开始乱骂:“谁这么不要脸,穷不起了吗?王八羔子,下三烂,没见过世面的瞎包东西!”骂了一阵,看到人们都走光了,只得穿上衣服回家。张志和也懊丧地背着筐子走了。
天快黑了的时候,林子才从水里上来。穿衣服时,骨碌一下,掉出一个东西,捡起一看,竟然是块肥皂。林子不由得心花怒放: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有时候却会掉肥皂呢!但老田的肥皂并没长腿,怎么跑到我衣服下面的呢?莫非是谁偷了怕翻出来,又藏到了我的衣服里。乖乖,不管怎么说,今天真是走运。
日期:2013-08-04 13:32:40
晚饭后,夜幕笼罩了大地,姑娘们来约冬梅去东河玩水纳凉。大家悄悄地从东梢门出来,顺着一条林间小道,不一会就来到河滩里。在修东河水库以前,人们去河东种地就走这条小道,两边都要爬很陡的大坡,推车挑担的很不方便。现在人们到河东干活,一般都走水库大坝,只有空身人,有时图近便,还从这里走。但到了晚上,就没人从这里走了。河滩西侧地势较高,是八队和九队的菜园。从菜园往东直到东河沿,整个河滩里都长满了杨树和柳树。修东河水库的时候,由于经验不足,截渗工作做得不彻底,蓄水后大坝南侧河道里便冒出几个泉眼,形成了一条常年不干的小溪流。炎炎夏日,这条穿行于杨柳荫中,弯弯曲曲的小溪,便成了妇女和孩子们的最爱。妇女们来洗衣服,孩子们来捞鱼摸虾。
小溪深浅不一。浅的地方露着石头,可以踩着石头过河;深的地方也不足半米。姑娘们挽起裤腿,趟着水来到一个拐弯的地方,这里水深有四十公分,树荫浓密,非常僻静。大家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边在水里走着。小红被石头绊了一跤,一下把小云推倒了,弄湿了衣服。小云以为小红是故意的,便悄骂着站起来去抓她,小红笑着躲到一边。小云想往她身上泼水,却泼到叶子身上。叶子便责怪小云,小红却在一边咯咯地笑。叶子和小云便一齐向小红泼水,小红便和她俩对泼。一时水花纷飞,把冬梅和小月都泼湿了。冬梅和小月索性也加入战斗,胡乱泼起来。不一会,姑娘们就一个个像落汤鸡一样,浑身都湿透了。大家停下手,互相看着每个人的狼狈相,叽叽咯咯地又笑了一阵。
小月两手抱在胸前,颤抖着说:“唉呀,有点冷了!”说着从水里出去,坐在河边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小红也说:“这水真凉,我也冷了。”也走上去。大家都走上去,坐在石头上。夜色迷蒙,小云把裤褂脱下来,抖了抖挂在树枝上,身上只剩下小背心和裤衩。小月说:“你怎么把衣裳脱了?”小云说:“湿衣裳穿在身上怪难受的,脱下来晾晾吧!这里又没外人,怕什么?”叶子说:“对,咱们都脱了吧,晾干了好穿着回家!”大家便都把裤褂脱下来,晾在树枝上。
日期:2013-08-05 21:52:31
姑娘们从来没这样半裸着身子在一起过,夜色中互相望着白白的身体,觉得即羞涩又新奇。叶子几个人穿的都是那种短背心,有买的,也有自己做的,只有冬梅穿的是系带的胸罩。大家都很羡慕,都夸赞冬梅的胸罩好看,问城市里的女人是不是都穿这个。冬梅说:“也不是都穿这样的,年轻的女人才穿这个。”又悄笑着说:“说起胸罩来,我想起一个笑话。在上海,洗了衣服不是都晾在窗户外面吗?我们住的那条街上有一段时间经常丢胸罩,开始大家都以为有的女人家里穷,可能偷去自己穿。后来丢得多了,大家都觉得不对了,一个人也穿不了那么多的胸罩呀!有人就报告了治安巡逻队,治安巡逻队于是加强了夜间巡逻,结果抓到了偷胸罩的人,却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你们猜怎么着?从他家里锁着的一个箱子里,搜出好几十个胸罩,他老婆还不知道呢!第二天,联防队让他身上挂满了胸罩,押着去游街示众。那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一点也不像坏人,听说还是一个老师呢。他老婆觉得太丢人,没几天就和他离婚了。”
姑娘们都觉得简直有些匪夷所思,小云奇怪地问:“他偷这么多胸罩不给他老婆穿,锁在箱子里干什么呀?”冬梅说:“这是一种恋物癖,也叫心理变态。”
小月问:“什么叫心理变态呀?”冬梅说:“就是精神病。像他吧,整天想入非非,偷了女人的东西,来满足自己虚幻的欲望。”小月鄙夷地说。“哎呀,就是一个疯子呀!太恶心人了!”小红吐着唾沫说:“呸,呸,瘆死了,叫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阵微风吹过,杨树上沙啦沙啦地响着,像是有人走过;柳树上也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像是有人窃窃私语。小月有些害怕地说:“有人来了吗?”叶子忙说:“没有,是刮风。”过了一会,风声止了,四周又复归平静,只有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子,还在浅吟低唱着。
日期:2013-08-06 17:07:30
沉默了一阵,冬梅忽然问道:“哎,你们谁会游泳呀?”叶子说:“咱们这里哪有女人会游泳的!那年大队想组织女民兵学游泳,动员了半天,谁都不敢下水,都怕丢人。”冬梅说:“有这么好的水库,不会游泳,太可惜了!”小红说:“冬梅,你会游泳呀?”冬梅说:“当然了!在上海时,为了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市里经常组织横渡黄浦江,我每次都参加!”小月问:“黄浦江赶上东河水库宽吗?”冬梅笑道:“比东河水库几个都要宽,一千多米呢。”叶子和小云都惊奇地说:“一千多米,二里地呢,真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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