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极真经》
第58节

作者: 影子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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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贞子道:“我倒只愿习铁掌,天色已不早,我已能活动自如。便去探望荣生,爹爹你就莫出面了。”花信方道:“知子莫如父,知你还在犹豫,切记早做决断,如这姓荣的知晓了真相,还会对你这般关心吗。现下黑衣段一直觊觎九极真经和雕玉等事物,暗地与我白衣段争强,严帮主总是不偏不倚,此事如让黑衣段拿住把柄,也恐对我段不利。”荣威听花贞子欲来书房,忙从暗道返回,拌动铁掌,关上暗门。过了不久,便听叩门声,荣威打开房门,见花贞子已换回女装,唐晓年在后相随。花贞子道:“不知荣生游玩可好,今晚在此一饮如何。”不待荣威回话,便嘱咐唐晓年取来酒菜,摆在书桌上。荣威看着花贞子,如此清秀且知书达理之女子,却心狠手辣,杀人如割草芥。不自主开口道:“贞子身体已康复许多,行动自如了。”花贞子见荣威一直盯着自己,面色微红,听荣威又挂记自己身体,轻叹了口气,道:“荣生可知我何身份。”荣威摇摇头道:“只听唐小哥说你是铁掌帮的人,我一向读书,也不关心这江湖帮派。”

  日期:2013-04-07 10:04:10

  花贞子面色转回平常,道:“你即不关心,我便和你说也无妨。我铁掌帮乃江南第一大帮派,分为白衣段和黑衣段两段之众,我便是白衣段段主之女。”荣威脸色如常,道:“想你爹爹是江湖声名显著之人了。”花贞子道:“此是自然。以我爹爹的铁掌武功,便是严千叶帮主也不见得能胜过。不说此些,你我小酌几杯,聊表我地主之谊。”便斟上清酒,与荣威对饮。花贞子道:“前晚与智远主持悟禅,我深有领悟。这善恶之分即有分界之别,亦在查观角度。对我等来说,为帮派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帮派之事便为最大,所行之事便是善于本帮, 在他人看来,却未必是善事,万事无有完全。”荣威道:“此却未必,善恶即有分界之别,便界限之内为善,界限之外便为恶。救人危难,便为善,滥杀无辜,便为恶。”花贞子面色一寒,道:“如救者本为恶人,救之会续为害他人,可为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来无辜。”荣威道:“话虽有道理,但善恶有界便有规,救人之事,即是恶人,只论救得一命也是善事,即便好人,无意杀得他人,也是恶事。书生之谈,过之莫怪。”花贞子满饮了一杯酒道:“好一个书生之谈,这许多年还未有一人在我面前敢说内心想法的。便有一日,如我也做得恶事,荣生如何看待我。”荣威沉思下道:“无人无过,便有一日,我另走他途,只望贞子能理解于我。”

  花贞子道:“此是自然,人各有志,惟情义为重,我便做件善事。有一事欲与荣生商议,我爹爹已归此庄,要在庄内小住几日,你不便在此。既来本帮之地,我便带你去铁掌峰,陪你一游如何。”荣威知花贞子向来虽询问口吻,但说出之事必行之。回道:“只不知我一外来书生,去铁掌峰是否方便。”花贞子道:“我只说你是我一学伴,谁人敢拦。”荣威知自己酒量甚浅,只是浅酌,时刻提防变故发生。花贞子却杯杯皆干,不知不觉也略带酒意,花贞子又喝尽一杯清酒,低声对荣威道:“铁门镇连发生大事,我很为你担心,游完铁掌峰,你便速离开此地,莫走原路,你换上我帮服装,如有问者,便说奉我令出行,无人敢拦。”说罢,便让荣威换了铁掌帮白色服饰,取出面木质掌状令牌交与荣威,荣威见令牌中心刻着一个“花”字,将令牌收于怀中,心下略宽。酒毕,花贞子便带石慎原等数人,携荣威出庄而去。

  日期:2013-04-08 21:10:25
  一行人绕过八羽山,来到一条大河边,一条乌篷大船泊在河边,众人上了船,花贞子带荣威进了蓬内,仍是闲谈禅悟之语,石慎原等人在船舱。两个后生松开船缆,乌篷船顺江而下,虽水流湍急,大船行走平稳,只见两岸山峰连绵,倏忽而过。半个时辰一过,眼前出现一片河滩,两个后生一个掌舵,一个撑篙,将乌篷船靠在滩头,荣威出得蓬外,见眼前便是铁掌峰。此时近看,但见五座山峰峭兀突怒,排列得就和五根手指一模一样,中间的最高,两旁顺次矮下来。花贞子向荣威指点,荣威细看,每座山峰又分三截,就如手指的指节一般,甚是奇特。众人并不停步,沿山路上行,路边密密麻麻的尽是松树,有值守的见一行人,认得是本帮之人,并不阻拦。到得上峰,便见数处院落,花贞子等人进了其中一处,却是平日所住之所,便有两个婢女迎出。石慎原等人各自回屋,花贞子将荣威领进后院,后院正面五间石屋,两侧各有偏房,乃花贞子所住之屋。二人进了西厢,见室内一只大炉,炉上一只铁锅,锅内满是铁砂,旁侧悬着沙袋。花贞子对荣威道:“此便为我练功之室,铁砂中有本帮练功药膏,将铁砂炒热,运功后双掌在铁砂中熬炼,待功力练成,击打沙袋而沙袋不动,内里已沙碎色黑,铁掌功便算初成。”荣威做惊骇道:“想不到贞子文武兼备,才艺双全,殊为难得。”花贞子淡淡回道:“雕虫小技而已,何足挂齿。”

  当晚荣威宿于东侧偏房,虽花贞子有言在先,荣威却怕出事,不敢深睡,默想来到此地数日,已探得些许消息,只是这雕玉藏于何处,还一无所知。只听得花贞子卧房内传出幽幽笛声,如诉如泣,窗外夜色惨白,风吹林木,萧瑟之声,与笛声混在一处,许久笛声才停。第二日一早荣威刚起,花贞子着男装,已进荣威所住偏房,花贞子对荣威道:“荣生,今日我便带你一览铁掌峰,如荣生愿多住几日,我自尽地主之谊,如想回江北,我亦不强留,只是要多加小心。”忽见石慎原来到室外,花贞子出屋低语交谈几句,石慎原便离去。花贞子冷冷一笑,道:“海沙派的又派人到此,岂用我相陪。”荣威故作不明,道:“海沙派与铁掌帮一样,都是江湖大帮派吗?”花贞子满脸不屑道:“如不是近年全真教日盛,对付全真教海沙派还有些用处,铁掌帮岂看得上这些小帮派。这海沙派沙副帮主带数十人,在中少山费尽心机,只杀了盐工和运货之人,自己反损了十数人,且再也不敢过去,倒让全真在中少山占住了脚。”

  说罢便带荣威沿着山上小径缓缓而行,饱览险峻之景,到了临近峰顶,再无上去之路,荣威本每日在终南山顶,喜到顶峰观景,对花贞子道:“来此难得,不如你我攀岩而上,到峰顶极目远眺如何。”花贞子摇头道:“不可再向上,峰顶乃本帮禁地,上去者必死。”见荣威疑惑,花贞子道:“反正你便去而难再归来,说与你也无妨,峰顶乃本帮历代帮主埋骨之处,帮主临终时便上峰。他人谁进入之内,决不能再活着下峰。”荣威道:“原来如此。”见左近有一石洞,洞口竖着招魂幡,向花贞子问道:“此处临近峰顶,可是祭奠之所,进去一看如何。”花贞子道:“此为本帮神窟,历代为本帮殉职者,皆在内立牌位,为亡灵招魂,全帮之众永为纪念。内中有当年战胜全真教赫赫战功之前辈,这全真教数次来交涉,欲让本帮移出此些前辈牌位,本帮岂能应允。你非本帮之人,不便进入。”荣威心内顿有厌恶之感,心觉铁掌帮处事之法与全真教道义孑然不同,帮中之人均彬彬有礼,却总以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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