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4-12 14:01:40
　　第十六节　女神的隐私
　　不怎么说话的尹航，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将稿件扔在茉莉的桌前，淡然道：“看完了，不错，就是几个细节改动下，我做了记号。”茉莉拿起来翻翻，和自己的稿件对照看看，说：“谢谢尹兄，你提的地方确实要改，我笑纳！”尹航不语，又拿起手机玩起来。其他人陆续看完了，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提意见，都没什么要紧的问题。我也躲不过，勉强说了点儿，就转移话题道：“你们编得太好了，里面的文章也相当有水平，实在挑不出什么刺儿。我倒是想问一些问题。”霞姐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不知茉莉花提前跟你说了什么，我们也没跟你作个介绍的。”我说：“这样的刊物，我今天头回见到，可你们似乎办了很多期了。我想问，它能正式出版吗？”霞姐还未说话，茉莉就白了我一眼道：“天真！还正式出版？我们倒想，有这个条件吗，法律允许吗？”我想想也是，又问：“那杂志经费来源是什么？怎么发行？”霞姐道：“大伙儿想办法筹的，不够就自己掏腰包凑点儿。钱不多，不能保证每期的印数，能印多少是多少。不过尽量保证全城的休闲店每家一本，高档场所有时也给，但往往给不到她们手里，原因你应当知道的。”我说：“除了小姐的群体，其他人不是很难看到？”她说：“那是当然。小姐们会不会给客人看？大概不会，有时她们自己都不看的。”我说：“这么好的东西，她们为啥不看？”她说：“没有读书的习惯呗！看电视就没日没夜，一碰到印刷的东西就头痛。哪能和你们有文化的人比？不说别人，我自己就这个德性。茉莉花你可别伤心，我刚刚看着就想睡觉的，哈哈哈！”

　　日期：2014-04-12 14:02:21
　　大家跟着笑。自嘲能缓解压力，房间里的空气一时轻松了，我也不好再板着脸问那么严肃的问题了。瞎聊了一会儿，霞姐拍手道：“稿子就看到这里。第二个议程：安排下一次外展活动。”大家马上安静下来。霞姐接着说：“我看刊物没什么问题了，改好了就火速印出来，一拿到东西，咱们就分头行动。”小笼包道：“套套还没准备好。”霞姐道：“这个事儿你们别操心，后天一上班，我就去防疫站那边哼一哼。上次还有些没用完，这次要不了多少。熟门熟路了，估计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的。”小黄道：“为难的话，霞姐你就吓吓他们，说又检出了多少HIV！”霞姐道：“假话倒不能说，骗不过去的。再说那样不是否定了我们自己的工作？这一年来，全城低档场所也就检出了一例，比前几年好多了 。这是我们大家的功劳，值得庆贺。”大家轻声鼓掌。我插话道：“你们说的是HIV爱滋病的检测吗？这种工作你们也做？”霞姐道：“当然是我们做，还能指望谁去休闲店让小姐们一个一个地做检查？以前比较麻烦，现在有进口的试纸，用唾液几分钟就可以验出来。当然那东西比较贵，我们买不起，只得去防疫部门哼着要。”我叹道：“你们这可做的是大好事啊！”霞姐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凭良心做事。检测能起到的作用，主要在于普及防病知识。小姐们大都不愿接受检测，她们喜欢蒙着眼睛做事，认为大不了一死。没检测出来还好，一旦检测出来，她们反而不想活了。我们还要做后期的安抚、促进治疗工作，烦得很。所以，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自找麻烦的事情。”我又赞叹：“你们真不容易！”在座的都叹道：“可不是吗？”

　　日期：2014-04-12 14:02:41
　　小黄问：“这次外展不做检测吗？”霞姐道：“试纸有限，暂时不做。大家要将每家店新来的人统计一下，防病的知识，得向她们再三强调。”小笼包道：“不做检测，我们身上的担子就轻很多。上次从下午做到晚上，累得个半死！”瘦猪道：“我们男人不怕累，就怕老板不让进门。王家岭那边有个老板，就明白说不做生意就滚蛋，别扯那些没用的！”黄石头点点头道：“我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小黄笑道：“是吗？我怎么没遇到，感觉自己蛮受欢迎的嘛！”茉莉道：“那是因为你长得像女人，下次去干脆穿个裙子，戴个耳环，她们就彻底把你当自己人了。”小黄喊道：“妈呀，又来笑话我，我是男人！我说你们两个，也学学人家尹航、南飞，去做外展前，兜里搁几百块钱，遇到难进的，就跟她们的小姐做点儿生意，寓工作于休闲中，何乐而不为呢？”听了这话，尹航有些脸红，但仍不说什么。黄石头道：“别提！我俩穷得很，比不得他们。再说我也没他们那么强的欲望，碰一次女人，一个月不想，哈！”瘦猪道：“还有一样我俩也比不上他俩。他们长得帅，小姐们喜欢他们，估计不给钱也乐意，哈哈！”尹航听此话不悦，用手机敲敲桌面，似乎要说什么。茉莉抢话道：“你可别乱说！他们是比较讨人喜欢，但做了事还是给钱的。我想这个原则他们是不会违背的。”瘦猪吐吐舌头，赶忙赔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尹兄别见怪，我嘴臭！”

　　日期：2014-04-12 14:03:31
　　霞姐正色道：“这种事情，我们不鼓励，也不反对，都是你们的自由。但要注意安全。要是被警察抓去了，我没钱取你们出来，你们自己也不是大款。总之，我觉得做外展活动，最重要的还是诚恳。想当年我跟燕姐一起做这事儿的时候，困难可比现在大多了，不也挺过来了吗？”小笼包道：“不知燕姐在广西那边怎么样了。”霞姐道：“不太清楚，有阵子没联系了。上回她说不顺利，我劝她回来也不听。”茉莉道：“她不回来是有原因的，走的时候就挺伤感的。”霞姐道：“她伤感？不至于，她走路带风、说话震耳、笑起来翻天，还有什么让她伤感的？我相信她在广西会打拼出一片天地的。那边毕竟也需要人手，我们不能太自私。”

　　这些话我听着有些迷糊，不知道她们说的“燕姐”是谁。大家又回头说正事儿，分配外展活动的区域。两人一组，负责一大片，到时间是两人一起去店里，还是各自为战，由他们自己决定。没来的南飞和茉莉一组，瘦猪不满道：“又是他俩一组！都是强人，单打独斗都绰绰有余，还恨不得分身，霞姐你就不能强弱搭配吗？”霞姐还没回话，茉莉抢白道：“别提了！我上回累得可是不轻，在杨村那边到十一点才结束呢！”我听着明白了，那不就是我和茉莉第一次相遇的晚上！瘦猪道：“那可不怪别人，谁要你那么能说呢？坐人家店里一说个把小时，没完没了，也不怕影响人家生意！”茉莉道：“我一个女的，怎么影响？”瘦猪道：“更能影响！客人来了会把你当小姐的。你到时跟人家走了，岂不是抢了别人的生意？”茉莉骂道：“瘦猪，你真是一头猪吗？污蔑我，看我不把你的猪嘴打肿！”说着就扬起手上的稿件朝瘦猪打去。打完自己闹了个大红脸，低着眼不敢看我，我的心也跟着怦怦跳起来。

　　日期：2014-04-12 14:0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