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三部曲第一部 之 向地而死》
第60节作者:
洛明月 日期:2015-06-08 21:00:22
他决定把二虎那帮人介绍给褚飞认识。这帮身强力壮的体育特长生比起当年雷明耀候那一拨学生要气魄多了,至少不像他一样消瘦,站在人群中也能够被一眼刨出来作为特定的观察对象。这就是他们所能吸引人的地方,虽说有些学生爱惹事,但在这些人面前,他们保准是只安静的绵羊,显得要安分许多。那么,在这所学校,没有人敢招惹他们。
雷明耀若不是能和他们在赛道上比划比划,再加上讲究义气,他们根本就不会敬重他这种穷学生,也不会拿他当朋友来交往。现在自己却被迫要把一个和体育无关的败家子介绍给大家,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需要褚飞箱子里那双鞋。
大家虽然和褚飞见了一面,也吃过了他掏钱买的炒瓜子。但对于大家来说,这些只是褚飞个人的一厢情愿,至于嗑完瓜子之后的事,就不是大家觉得该去做的了。雷明耀万万没想到,褚飞居然想找人收拾自己的父亲,当然,褚飞一张口说出自己的要求,雷明耀就带着大家走开了。
“这畜生真该死”雷明耀很气愤,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年纪轻轻地就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的人。像这种不孝之子,雷明耀恐怕是最恨之入骨的了,因为他在这方面,和褚飞正好相反。
褚飞的计划黄了,但他还算是讲信用,见过那帮人之后就把鞋还给了雷明耀。雷明耀拿着鞋,又来到了市中心的那座石桥上。现在的天可暖和了,阳光也显得惬意,可他心里却有种沉重的负罪感,他不知如何朝许丽娟开口,他自己做过假想,假如许丽娟知道他要把那双鞋送给胡聪,说不定就和他一刀两断了。如果不和她说就自作主张拿去送人,又显得不厚道。既然怎么做都不是什么好办法,怎么做都还是会伤到许丽娟,那就选择让她知道的好。毕竟背地里偷偷摸摸,不是什么光明的事。他确实担心许丽娟会因此不再联系他,可只要一想起胡聪的境地,他就不再顾虑那么多了。
雷明耀再一次来到那个熟悉的加工厂,把许丽娟约了出来。
“有个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说这话的时候,他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这么严肃,怪吓人的,你说吧。”
“你送我那双鞋……”
“对了,你不说我都没法开口问你,我怎么没见你穿过呢?”
“我就一直没穿。”
“啊,你没穿!多长时间了,你还在穿现在这双破鞋,你不喜欢?”
“怎么会,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给我的鞋,不光是鞋,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那你怎么不穿?”
“一开始是舍不得穿,怕穿坏了。”
“一开始?你的意思是现在又有了别的原因?”
“恩,我想把它送给一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
“送人?那是我亲手给你织的!”
“我知道,但他现在比我还需要鞋穿,他已经没有家人可以关心他了。”
“那你说说是谁吧。”
“你还记得咱们队长吧。就是他。”
“胡聪?你要把鞋送给他?凭什么,我不同意。”
“反正他在监狱里活得很不好,据我所知,他媳妇也跟人跑了,没有人会再去看他了,等他把身上的衣服穿烂了,就只有光着身子过日子了。他是个好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我也不是怪他当年把我家绑到公社批斗,说良心话,他这个人还不算坏。但你这也不是来和我商量啊,这直接就让你给判定了,我要不同意呢?”
“那我也要给他送去,褚除非你把它要回去,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没有支配的权力。”
两个人坐在桥的中央,陷入了沉默。雷明耀不敢看许丽娟的眼睛,许丽娟自己在那想了半天,然后嬉皮笑脸的和他说:“看你的脸色,多难看,都快扭出水了。”他还是不接话。
“你不理我了?你不理我我就不和你去看胡大哥了。”
“啊,你说……你要和我去,那就是说……”
“对,我同意了,既然你都愿意做个好心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雷明耀激动得不行了,他一下子抓住了许丽娟的手,眼里噙着泪水,他想不到许丽娟居然能这么理解他。
“快点放开,让人看见了。”这好像是她映像中第一次被抓手,脸一下子就红彤彤的了。
雷明耀应她要求放开了手,要不是激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去抓着双手。这下可好,这一抓,两个人就彻底从亲密的朋友关系转向了恋人。倒不是彼此在对方心里又近了一步,至少有些敏感的话题可以得到最终的认定。
阳光依旧惬意,天还是那么暖和。两个人的心也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牵手之后的兴奋,这种东西很危险,但也很新鲜,容易滋生罪恶,同时,也可以作为爱情兴奋剂。它扮演的是双重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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