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6-20 23:42:40
(续...)
青石街上青衣人。
无论多累,李辽走在路上都像一根标枪。
白月光下白衫女。
无论多疲倦,糖糖总会注意自己仪表,一天换两套衣服已经是最少的了。
几十年来,青石城换过好几任市长,甚至很多男人都换过几任妻子,王麻子的老宅也没换过一次主人。
可是,它的主人已经香消玉殒。
糖糖站着老宅门口的时候,久久没有去敲那扇门,不愿看到露露临时坐过的椅子,也不愿看到一天比一天更痛苦的阿秋。
李辽的手要去叩铜环时,却被糖糖的手握住。
很多男人被那样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握住时,都会祈祷时光就此停留。李辽却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规矩是他们这一行生存的最重要法则,朋友的女人不能碰就是规矩。
叩门也是有规矩的,否则门开的那一刻,叩门人不是走进门里的,而是倒进门里的。
糖糖和阿秋约定的规矩就是轻叩两下又重叩两下。
阿秋开门了,简直就像一个在这里看了三十年门的抱着酒葫芦的糟老头。
糖糖在路上告诉过李辽,阿秋葬了露露和守门的张老头后,阿秋又回到了王麻子的老宅,他说他要报仇后,在此终老一生。
阿秋不知道怎么报仇,就只能喝酒。
李辽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握住他的手臂,拍拍他的肩——这本就是男人之间的特殊语言。
阿秋直接带李辽二人坐在了一个亭子中,他知道他们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谈。
这亭子里只有石凳石桌,旁边一株月桂已把香气融进月色里,倾泻一地。
周围五丈之内都是开阔地,绝不会多一张耳朵听到他们说的话。
美人销魂,美酒断肠。
阿秋端过来的酒不一定是美酒,糖糖一定是美人。
李辽却叹了一口气,像诗人。
“你知道葛先生和那个娟娟的故事吗?”糖糖毕竟是女人,更好奇的还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
“如果葛先生和那个娟娟之间有故事,小敏就应该是葛先生抚养,而不是宋先生抚养吧?”
“毕竟老廖当年是为了救宋先生而死的,宋先生内心更负疚。”
“小敏似乎并不知道这一切,我从来没听她提起过自己的父母,也许在她的眼里,宋先生和江兰就是亲生父母。”
“只能说明宋先生和葛先生都还守着一个秘密,一个今天没有讲出来的秘密。”
“他们对当年躲在牛屎里的事情都能讲,还有什么不能讲的呢?”
“也许逃命并不可耻,更可耻的是逃避责任。”
“军人逃命,就是逃避责任。”
“国家的责任社会的责任都是空话,笑话,只有兄弟亲人间的责任,才死不足惜,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你意思是揣测葛先生和那个娟娟之间一定有故事,并且是宋先生手里的一个把柄。”
“也许这个把柄才是葛先生退出青石城的真正原因。”
“这只是一个谜!”
(待续...)
日期:2013-06-24 23:35:25
(续...)
风动竹梢,月影移墙。
这王麻子的老宅何尝不也是个谜呢?
糖糖甚至现在也不知道那暗道通向何处。
李辽也不清楚这老宅为什么能几十年不换主人。
仙乐是什么?没有人听过。
也许在静谧的月光下飘来的埙声就是仙乐的一种。
也许两个年轻男女默默相对时的心跳声就是仙乐的一种。
但一个酒鬼喝酒时的咳嗽声绝不是仙乐。
阿秋就在李辽他们所处的亭子不远处喝酒,咳嗽。
他不但酒量比之前那看门的张老头子好,拳脚也比他硬。
他明白,要为露露报仇,就只有眼前的李辽和糖糖才能做到。
偏偏这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也许他俩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那种特殊的仙乐。
“你去睡吧!”李辽先开口。
“你认为我现在睡得着?”
“面对这一堆乱麻,睡不着脑子会更乱的,何况你有孕在身。”
糖糖也觉得自己这连日奔波,苦的不是自己而是肚子里的孩子,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比你更有责任理清这一堆乱麻,毕竟我是他的妻子。”
“你弄错了,我现在不只是为楚云报仇,而是在为自己保命。”
“你要离开青石城的话,没有谁能阻挡你,无论是葛先生还是宋先生,包括老朱胖子。”
“我这一辈子还从没做过一次缩头乌龟。”李辽说这话时感觉豪气顿生,所有的疲惫都不见踪影。
糖糖觉得他的眼睛又亮了,和雪夜里孤独的狼并无二致。
“但我知道你做过一次缩头乌龟。”糖糖笑了。
“哦?”
“至少在对待小敏的感情上,楚云说你做了缩头乌龟。”
楚云对青青的感情呢?李辽曾经以为自己明白,但楚云选择糖糖私奔后,他又糊涂了。
糖糖看着沉默的李辽,不由得柔声道:“也许你不离开青石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小敏。”
李辽淡淡地说:“即使是为了燕南也不会是为了小敏!”
“你真相信那三个老家伙的话?”
“至少我相信他们很多年没有聚在一起了,既是朋友又是对手的人,总是难以彼此面对的。”
“他们说下一个遇刺的对象就是燕南?”
“楚云、卢先生、燕南,这本就是恒星集团的排位。”
“李辽不是应该被忘记的名字。”
“他们都比我跟宋先生的时间长很多。”
“但即使有人要一个个地杀下去,这毕竟都是恒星集团的事,葛先生和老朱胖子即使不落井下石,也要选择隔岸观火才对。”
“谁知道灭了恒星集团,下一个不会是飞鸿集团,不会是鹿港的仁义渔庄呢?”
“三十年多少人想灭了恒星集团,并没有一个人做到。”
“这三十年也没人成功除掉过恒星集团的首脑人物。”
“三只老狐狸怕了?”
“老人总是会胆小一些。”
“葛先生并不是这样的老人,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老人”
“所以三只老狐狸并不是为了合作碰头,而是为了试探。”
“试探这次事件会不会是其中一个搞的鬼?”
“并且他们已经试探出并不是其中一个搞的鬼。”
“所以他们才那么兴奋,就像战士能上战场了一样兴奋。”
“宋先生和老朱胖子至少还为一件事兴奋”
“我没看出来。”
“就是你的露面让他们兴奋,现在葛先生手里没有底牌了,好比一个女人没有穿底裤的不安。”
糖糖咬住嘴唇不再说话。
李辽亦是省起言语放肆了,便正色道:“我上次在黑木崖酒吧被人栽赃,你和阿秋都没有发现是谁?”
“如果我们发现是谁了,那个人一定讨不了便宜走,不过你得感谢那个栽赃的人。”
“感谢他没有让我受你们绑架后的毒打?”
“你那时没有理由不让我怀疑,毕竟只有你才知道楚云的老家,那批假钻石也是经你手转到楚云手里的。”
“感谢他的不是我,而是宋先生他们。”
“他们确实有理由怀疑那么高纯度的毒品出自葛先生手里。”
“毕竟葛先生统治着青石城方圆几百里的毒品渠道几十年。”
“但葛先生手下绝没有人能制出那种纯度的货。”
“也许这才是这股新势力的更可怕之处,这才是三只老狐狸再度聚首的真正原因。”
“老朱胖子就真的不知道我们当初分别背叛了宋先生和葛先生吗?”
“即使知道,他也不会说,好比宋先生和葛先生即使恨不得杀了我俩,也不会在老朱胖子面前提起三年前的那一个晚上。”
“那他们选择我和你来追查毒品的来源,到底是瞧得起我们呢还是要我们去送死?”
“你没信心?”
“主要是没兴趣,我只关心是谁杀死了楚云。”
“也许是同一股势力。”
“也许燕南并不是下一个被杀的目标,因为他本可能是新势力的幕后主脑。”
“绝不会!”
“但愿你没看错燕南,正如楚云从没看错过你一样。”
“明天是卢先生出殡之日,一定也是新势力不会放过的一个机会,你总会明白燕南与这一切无关。”
“你今晚肯定会通知他注意安危,一旦他得到提醒,即使他是主脑,他也不会按兵不动,不再引起别人怀疑。”
李辽叹了一口气,心知女人除了自己的男人,其它人都可以被怀疑成敌人。站起身道:“不管你怎么怀疑,我都会通知他的。”
“你甚至可以告诉他,我认为最大的嫌疑对象就是他”糖糖也站了起来,撅着嘴说。
女人最妩媚的动作,就是咬着嘴唇不说话或者撅着嘴唇说话,糖糖每一样动作都会,会到恰到好处。
李辽还是离开了亭子,他知道糖糖和阿秋住在这里一定安全,因为糖糖身边没有男人的时候,身边一定有一把枪,纵然是那胖子和瘦子再次前来,也不至于再次逃入暗道。
对于有的人来说,朋友永远比女人重要。
李辽就是这样的人。
即使在他离开时问着自己一个问题:如果当初自己遇见了糖糖,会不会可以忘记小敏而和她私奔。
这个问题同样是一个谜。
也许今晚至少可以解开青青身体的一个谜,她今早在李辽胸膛上娇喘微微的时候,曾有气无力地说过晚上要用另一种方法侍候。
李辽走得越来越快。
夜色越来越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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