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往事:一段不能忘却的历史》
第3节作者:
晓桐abc 女人异常的平静,伸手从头上取下一个簪子放在庆云的手心里,“好人,我值了。你跑吧,跑到天津卫去,把这个交给华昌首饰店的李掌柜。他是我舅舅,会照顾你的。”
“不!”庆云攥住簪子大叫道,“要跑一块跑,要死一块死,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听我的!”女人尖叫一声,像疯子一样扑上来,两手又推又抓,嘴里歇斯底里的吼叫,“给俺滚,快滚!你这个傻瓜,笨蛋!俩人都死了,谁给俺报仇?快跑,再不跑就晚了。”
“不,俺不!”
“犟种!”女人把头向后一仰,拔下枪口上的刺刀对着自己的胸膛,“你走不走?再罗嗦,俺就死给你看。”
庆云仍犹豫着,女人抬腿狠狠踢了他一脚,“听话,快滚。”说着,女人跑向另一侧。
夜幕中,在女人跑去的方向响起了枪声。那是女人吸引追赶的人群,庆云手捧着女人留下的头簪淌着泪跪了下来。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一个叫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女人!
他连滚带爬向相反的方向逃去。在女人的帮助下他成功了,逃到了天津卫。在李掌柜、也就是女人舅舅的帮助下躲了起来。五年后他成了李家没儿没女大太太的儿子。
他一直不知道女人的下落,最后一次问起时,李老爷流着两行泪哽咽着说,“见不着她了,你……再也见不着她了。为了你……在,在追赶她的人围上来之后,她把刀子扎进了自己身上。苦命的孩子呀……!”
日期:2011-11-01 18:17:46
4
老二庆元终于回来了。
虽然刚进金秋的10月,但站在天津塘沽港口的码头上,勃海湾上的海风吹来仍叫人感到刺骨的寒冷,如不穿上长袍马褂全身会止不住的打颤。
从日本横须贺驶来的豪华客轮停靠在码头上,庞大的船舱里吐出众多的男女乘客,其中一个在日本人中算得上高大的男人,约有二十啷当岁,黄白的面皮上薄薄的嘴唇紧闭着,两条短粗的扫帚眉下面,一双眼睛显得十分精悍,但却像画布上的劣质人物肖像一样毫无表情。
给人的印象很冷酷,又有一些男子汉的特有魅力。
他帮那个在船上已经认识的身穿和服的日本小姐,提起她随身携带的包裹,肩上背着自己的旅行包,迈步走下客轮,海风掀动着他身上的西服下摆。
他不是日本人,却有一个日本名字川雄一夫。他是李老爷的二儿子庆元。始终跟随庆元的日本姑娘叫矢野春子,一张很秀气的脸上涂抹得像个木偶。据她自己说,她是一家日本大公司老板的女儿,为了寻找在中国的未婚夫独自偷跑了出来。一路上她死乞白赖地缠着庆元问东问西,还请求庆元到了天津后给她找一家好一点的旅馆。
出了港口检票口,庆元领着矢野春子上了一辆人力车,直奔塘沽火车站买上两张车票,一个小时后出了天津老龙头火车站。当他们站在车站的大门口,一眼看到门前站满了接客的人群。
他们两人都知道,不会有人来接他们。
庆元对矢野春子说:“到天津了,坐上人力车过了万国桥不远就是天津最好的利顺德大饭店,你住在那里会很舒适的。”
“川雄君,你不住在那里吗?”
庆元笑了笑,“我有地方住,再见了。”
“等一等,川雄君,”矢野春子弯了弯腰,面带难色说:“对不起,川雄君,我……我不认识路。”
庆元看了看这个日本姑娘,招手叫来一辆人力车。他递给车夫两个“铜子”,然后说:“请把这个姑娘送到利顺德大饭店。”
“爷,请您放心吧。” 人力车夫接过钱,高兴地点头哈腰说。
庆元挥挥手,人力车快速地驶过万国桥,向利顺德大饭店驶去。坐在车上的矢野春子惊慌地频频回头,“川雄君,川雄君……”叫着。
日期:2011-11-01 18:23:23
庆元像没听见一样理也不理,背着自己的旅行包放开脚步,向日租界走去。
忽然间,庆元凭直觉感到身后有人盯梢,他放下自己的旅游包佯装弯腰系鞋带,果然看见身后有两个头戴礼帽的家伙鬼鬼祟祟盯着自己。他站起身笑了笑,人群仍旧川流不息。没有人来接,盯梢的倒来了。
前面的五、六辆人力车夫正和客人讨价还价。他靠近了一辆人力车一步跳上去。
“这位大爷,您去哪儿,嘛价钱?”那个年轻的车夫转过脸来问,显得脸皮很厚。
“少废话,大爷不会少给你钱。快走!”
“不行,先把价钱讲好再说,咱可是养家糊口的,我可不能干傻事。”车夫从鼻子里发出笑声,显得很老练。
“想赚钱,就快拉车,老子一分钱也不会少给你。”庆元着急地说。他看见那两个盯梢的家伙,正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你他妈给我下来,我不拉你这样的混蛋!”车夫着急了,欠起身子想去拉庆元的衣领。
这时的庆元眼中闪出野兽一样凶狠的光芒,他一把将车夫伸出的双手紧紧抓住。
车夫想挣脱,没想到对方的那双手比自己的力量大得多,再看庆元的那双眼睛不禁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头发都根根竖立起来。
庆元只稍稍用了点劲儿,车夫的十个手指如同“十八街”的麻花一样发出了清脆的折断声。
车夫没吭一声昏了过去,上身一下倒在了庆元的身上。
庆元用眼角的余光,马上看见那两个头戴礼帽的家伙跳上了一辆黑色小轿车,正像人力车驶进近。
那车上已有两个人,每个人都把礼帽压得低低的,衣领竖起,并且用丝绸围巾遮住脸的下半部。显然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的面目。
庆元马上明白了,立刻身体倒在地上,用手把车夫的身体支撑起来。果然行驶过来的黑色轿车上伸出一支枪,嗒嗒地向这边射击,枪声清脆,颗颗子丨弹丨射在车夫的身上、脸上。
黑色轿车围着人力车继续射击,停在前面的几辆人力车夫和讨价还价的乘客一片惊慌,狂呼乱叫地四处乱窜。
黑色轿车快速地开走了。庆元一把将车夫推开,车夫的身上已打成筛子样,鲜血呼呼地往下流。庆元发现自己的西装溅上很多血,马上就脱下来。
庆元把自己的西装里翻向外面,团成一圈,背上旅行包自言自语地说,“好家伙,真厉害,我和这辆车里的家伙不知有嘛深仇大恨。”
说着话他就快步走了。
日期:2011-11-02 18:29:46
5
“站住,别走!”车站的丨警丨察听到枪声疾步向这边赶来。
“对不起,我有急事。”
庆元说着,看到一辆轿车停在路旁,他靠近那辆车突然打开车门,拉出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毫无准备的司机,用右拳直击司机的腹部。司机就像做了一个曲体动作,脸朝下翻滚倒在路边。
庆元钻进轿车,立刻点火放开手闸,拉上头档,车马上启动了。
庆元并没有把车开向日租界,而是开向了英租界,直接向马场道驶去。他自小是天津人,对天津的地理情况并不陌生,在离开东京前又对天津最近的地理作了详细地分析、研究。所以迷路的情况根本不存在。车站方向传来了警车上警报器发出的鸣叫大合唱。庆元突然将急速奔驰的汽车,一个急转弯向日租界驶去。出了旭街他将车停靠在海河边,打开旅游包取出一把德国造的左轮手枪掖进怀里,同时拿出一件备用的西装穿在身上,然后把那件染上了血迹的西装扔进河里。
他的旅游包是双层底,在制作巧妙的夹层中有一个小口袋,袋中放着手枪的消音器和手枪套、还有子丨弹丨盒。他从子丨弹丨盒中取出六发子丨弹丨,装填满左轮手枪插入枪套,而后把枪套挂在腰后的裤腰带上,整整上装,提起旅游包面无表情地下车,朝老城里走去。
在东马路,他拦住一辆人力车,对车夫说“去西南角……”
这个车夫没有像车站的车夫一样先讲价钱,点点头请庆元上了车。去老城里的道路还像以前一样坑洼不平,车子摇摇晃晃,庆元坐在车上虚着眼睛,沉湎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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