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往事:一段不能忘却的历史》
第5节作者:
晓桐abc 庆元回答说:“是这么回事,有一个朋友叫我打听一下。那个朋友说前些日子他给家里来了一封信,说就要回国了……”
酒店老板一听高兴地叫起来,“哇,李老爷的二小子真要回来了!他没忘祖宗,没忘家。”
酒店老板的这声大叫,把庆元吓了一跳,同时招来了好几个人。那些人围上来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酒店老板忙着招呼说:“快,快去告诉李老爷,他家的二小子真要回来了。”
“谁说的?您怎么知道的?”围上来的人七嘴八舌地问。
“他……”酒店老板的话没说完,突然哑了口。“人呢……?嗳,人呢?”他团团转着寻找庆元。
“找嘛,找鬼呀?哪有什么人?”
“有呀,刚有一个穿西服戴着墨镜的小伙子对我说的,他还在我这买了两包烟。”
“活见鬼了,我们压根就没见您说得这个人。是不是您想李家的二小子,想出毛病来了?”
已经快速闪身躲进一条小胡同里的庆元,听着熟悉的邻居们热心肠的吵吵声,眼睛不禁湿润了。他这次回来是执行秘密任务的,并且立了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但是他已经知道爹娘都健在了。他摘下墨镜擦了一把眼泪,察看一下四周动静,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心在隐隐作痛。他掏出刚买的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时街上人群已经散去,恢复了平静,庆元疾步走到自家的高门楼前,敲开了黑漆大门。
日期:2011-11-06 18:08:18
第二章
1
老三庆龙是在学校被管家刘疙瘩叫回家的。
当时他刚和几个同学糊了一些上街游行用的彩色小三角旗,一抬头见到了耳朵后长着一个肉瘤的刘疙瘩。刘疙瘩神秘地摆摆手把庆龙叫到跟前,耳语道:“二少爷回来了,老爷叫你晚上回家吃饭。”
庆龙心里一惊,“什么,我哥回来了?”
“嘘……小点声,老爷嘱咐了,二少爷这次回来挺神秘的,不叫声张。”
十四五岁的庆龙点点头。老爷的预见很对头,打去了日本留学一直没音信的二哥,这个时候回来的确有点蹊跷。谁知道二哥在日本干嘛了?回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庆龙对刘疙瘩说,“回去告诉我爹我娘,晚上我一定回家。”
“那好,我一定禀告老爷。三少爷,晚上见!”
庆龙看到刘疙瘩走远,转身到了学校青年读书会,向读书会主席吴福兴原原本本汇报了二哥回来的消息。吴福兴思索了一下吩咐道:“这个时候,提高点警惕性为好。你可以早点回家和二哥聊聊,多陪陪他,一来增进兄弟的感情,二来了解一下他在日本的情况和回来的目的。毕竟土肥元到了天津引起各方面的注意,‘益世报’刊登消息说:土肥元来天津的目的,就是挟骗溥仪到关东成立什么满洲国。但愿你二哥回来与这件事没关系。”
庆龙得到吴福兴支持,回到宿舍背起书包往家走。
说起来挺有意思。李家哥仨不像别人家哥们那样亲近,庆龙清楚地记得,老大五六年前才来到家,老二打小跟个宝贝疙瘩似地被二妈护着,后来跟着日本人出去留学的时候,二妈疯了似地和老爷打了一架。他出生后,先跟着大妈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自己亲妈生下一个妹妹,才回到亲妈身边。当时老爷说大妈不能生养,如果亲妈再生下男孩,把他过继给大妈做儿子。可惜妈生下的是女孩,老爷遵守诺言,也就有了现在的大哥庆云。
也许是大妈的宠爱,庆龙打小就不愿意关在屋子里,他喜欢和家里的佣人、丫头在一起玩耍嬉闹。亲妈为此和老爷吵了几回,说大妈没尽到当妈的责任,把孩子惯得不像少爷样儿。老爷息事宁人,庆龙一到上学的年龄立马送到学校去念书。到了学校庆龙如鱼得水,除了学习念书他结交了几个好友,这些好友也是一起参加组织,举行反日游行的有志之士。
说了半天,李老爷家出了一个反日分子!怨不得他一听到二哥回来的消息,马上向组织汇报。不过,人家吴福兴说得对,到底是亲兄弟,他应该早点回来多聊聊,增进兄弟亲情……
庆龙不大工夫便到了家,没顾上看亲妈,一头扎进了大妈和爹的北屋,高声叫道:“我哥呢?我二哥在哪了?”
日期:2011-11-07 18:20:06
2
管家刘疙瘩在门外对他说:“三少爷,一家人都在二太太屋了。”
二妈屋里的人真不少。隔壁徐二爷一家也来了,说一家,其实就是两个人,徐二爷和他的闺女徐晓凤。
只见庆元身穿西服革履,坐在椅子上和大家说着什么。庆元见到庆龙进来,忙不迭站起身,叫了一声:“兄弟!”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庆龙感觉肩头上的衣裳湿了,声音不由哽咽说:“哥,你怎么才回来,知道大家都想你吗?”
“知……道,知道。我也想你,想爹,想……大家。”说罢,庆元松开庆龙上下打量一番,“嘿,我兄弟长高了,也壮实了。比我当年壮实多了,是不,爹?”
李老爷眼睛也湿润了,点点头站起身走出门外,大妈也站起身跟了出来。徐二爷嘿嘿一笑,“五年了吧?能不长高吗?当年你走的时候,比他还小。好了,见到二侄子,我放心了。你们聊,我们该撤了。”
庆元刚要说话,二太太已经送客了,“二爷,您慢走。晓凤,扶着你爹。”
那想到,李老爷在门口截住他,“你怎能走,叫你来就是为了一块高兴高兴……行了行了,别打咕,跟我去北屋歇会。”
徐二爷被老爷领走了,屋里反倒冷清了下来。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说啥好了。庆元首先打破了沉默,“大哥,记得当年你来我走,没错吧?”
庆云点点头,“没错,我来的那年,你走的。”
“这些年叫你受累了,咱们家哥仨凑在一起的时候不多,以后你还要多担当点。”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要走?”二太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妈,我还要走。吃了饭马上就走。”
“你……你回来干嘛?你还要妈吗?”
“妈,您别着急。听我说好不好?”
“不听,就不听。”
“妈……!”
“你没有我这个妈,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蘸糖堆儿打一晃就走,这不是勾心思嘛!哎呦……我怎么养个没良心儿啊,我不活了……”
日期:2011-11-08 18:23:39
看着二太太撒泼似地嚎啕大哭,庆云、庆龙都慌了,庆元更不知道咋办。
听到二太太的哭声,老爷和大太太、徐二爷慌慌张张赶过来。庆元见到他们嘴上开始拌蒜,“妈……妈……我……我这次回……回来,是……是办事的。办……办完事,我就陪……陪……陪着您了……妈……”
老爷好不容易听明白庆元的话,看了看大伙儿,一声断喝:“别哭了!”
一旁的徐二爷赶紧扯扯老爷的衣角,老爷静下心,口气缓和了许多,“孩子能回来,说明他心里有这个家,有你这个妈……孩子长大了,不是栓在你身上的一个物件,他要干事业,他要在世上闯荡,不这样他怎么能成为男子汉?咱们当爹的当娘的都一样,盼着他们,惦记着他们,但不能挡着他们干事啊。……疙瘩,刘疙瘩!”
躲得远远地管家刘疙瘩,一溜小跑点头哈腰地说:“老爷,我……我来了。”
老爷看也没看他,“你马上去全聚德,叫他们把二太太订的菜送来,越快越好。”
“是,老爷,越快越好。”
“吃了饭再走,不耽误你的事吧?”老爷问庆元。
庆元脑子乱了,低头搭脑搓搓手回答道:“不耽误。”
“那好,今天人都齐了,你徐二爷也不是外人。大家一起吃顿饭,我有话对你说。”说罢,转身进了北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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