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4-18 21:30:00
走在前面的大开向后一挥手,就像电影里经常看到的那样,大伙儿四处躲藏。老三拽着我:“爬下!快爬下!前面有人,爬下!”我说我看见了,真当我是白痴呀。
白茫茫的雪山脚下,那支北极熊队伍扎在一个避风的角落,六人成群,三五拥簇,有些人望着远处的雪山,地上支起一个高大的蒙古包帐篷,两个放哨的士兵来回走动。不知那群人里有没有黑叔,距离太远,白雪映着他们的脸发松。
天上的日头正中,想起吃饭的味道肚子里就没气。
大开说:“你们在此等候,我过去看看。”
我怕上次的遭遇又会重演,急忙说:“我也过去看看。”
老三说:“你看啥,这又不是搞偷袭,多一个人多一份危险。”
“在意识之内的事情,我比你机灵多了。”我说。
……
争执之中,雪地里一个人向这边走来,身材魁梧,五大三粗,走路一晃一晃,迈着八字步,身上的肉直往下坠,一看就知道是胖子。他在中途停下,岔开双腿,解开裤腰,摆出一副撒尿的姿势,不断向后回头,然后很随意地向雪坑里扔进什么东西。他的动作在这边看来过分夸张,明显是一种暗示。大开脱掉厚衣,说自己过去,谁都不要跟着。
日期:2014-04-18 21:30:00
雪地里到处是低洼山坑,大山表层形成时天然的防护掩体。蒙古包扎地的位置背靠两座山体,周围全是雪崖,再往前看不见路了,可能是山路被大山夹裹,是一条狭长的缝隙。他们的位置在最高点,一路向上,有雪石和雪坑的掩护倒也不难。大开身手不凡,特工级别的,这点小事如囊中取物,不到五分钟打了个来回。
胖子扔在雪坑里的是一个饭盒,打开来看,里面扣着几缸罐头,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是二胖,这群人中没有黑叔,他们已经知道老龙岭的秘密,但像一群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我和闫子指正想法脱身,勿再跟踪。
看完这几个字,我脑袋都快炸了,全身上下像着了火,体内的热气向外迸发。黑叔不会真死了,不会不会,还留在山林里,我们得尽快回去。俞教授见我情绪失控,忙扶住我的肩膀。“事情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徐兄没在这些人当中,肯定在别处,没那么糟糕!”
我哪能听得进去,黑叔不是我亲人,但也算半个亲人,关键这和亲不亲没有关系。黑叔手中掌握着解开诸多谜团的资料,我这些日子的不安、焦虑和头疼全是这些,黑叔要是没了,我今后的人生该如何度过。既然黑叔没在那群人里,那个闫子指一本正经地混进去干什么。
日期:2014-04-18 21:31:00
想起今后生不如死的生活,我怒从天降,一把夺过老三手里的备胎式冲锋枪。反正活不下去了,就和他们拼了。大开见我往外冲,一下子将我按在地上,伸手捂住我的嘴;老三一个翻身压在我背上。
我痛苦不已,身体无法控制,几乎没有知觉,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些日子我经常在午夜做梦,我梦见他们两有一个人活了过来,在哀悼另一个逝者,当时我的心里是多么高兴呀。如果他们有一个人还活着,我的生活也不会这般无奈。有时我在噩梦中醒来,发现眼角泪迹斑斑,多少个夜晚我静静坐着,感受记忆。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他们在任何时候都是你坚强的精神支柱,美好欢愉的家园。
嗖嗖的风雪荡回千长,大开远远地蹲在雪地里,心情显得很失落。我靠在一堵山旮旯里,老三紧紧攥着我的手,虽然昏迷时的体温下降,但不感觉太冷。俞教授坐在石头上听眼镜男和着魔猎人说话。想起刚才的事儿,我深感懊悔,自己依然如年少时鲁莽冲动的性格,什么事都自我中心,意气用事,幸亏被大开和老三及时拦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日期:2014-04-21 18:46:00
见我醒来,大伙儿都围过来,我想说声抱歉,俞教授挥挥手说:“还是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我看还是先回去,我们带得食物不多,黑阎王不知是生是死,上雪顶的路不太好找,再一耽搁吃得都没了。再说黑阎王这个人做事遮遮掩掩,也不讲明白山顶上有什么,感觉有事情瞒着我们,我可是上过一次当,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老三第一个发话:“要是回去,半路上顺便找找黑鬼。”
老三的话让我一惊,黑叔表面自吹自擂,骨子里做事极其小心谨慎,老三对他的了解比我深,拿任何一件正经八百的事儿总先处心积虑再下决定,人的表面先于好坏,黑叔言辞之间模棱两可:“俞教授,以您的经验推断,黑叔是不是有很多话不便说出口?”
“这个……”俞教授很难为情的样子。“从理性的角度来讲,我倾向于山顶上的位置,老龙岭历来有大地之阴的美誉,风水是在阴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体系,而古域葬法贵在于位置,位置对应风水师,风水师走山观境往往要站在一个制高点申辩古域。这个制高点是风水师的位置,大家想想看,雪顶之上能有的仅仅是一个位置,风水师通过这个位置去辨别古域的位置。”
日期:2014-04-21 18:46:00
俞教授说出这些话时的表情极其不自然,我记得黑叔说过,大山内如有古域不必登上雪顶,老龙冷所处阴象之中,雪山古域必居之东宫而左出,画天地成南北,阳枢在南,阴地在北,以南向北无限延续,等日落黄昏,星光满天,紫微照龙,太微照向,古域的位置一看便知。
俞教授反而一口咬定雪顶。风水文化在华夏占有一席之地,两人存在分歧实属正常,但两个截然相反的观点透露出某种内在的不一致性。
见我疑心大起,俞教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眼睛里闪过一道异样的目光,判若两人。“我主攻八字,风水不是我的研究方向,理论内容不比实际经验。”
我捕风捉影想找出一个可疑点,脚下忽地一层雪沫掀起,整个雪山开始微微轻颤。冰川内像有一股气浪来回翻滚,如火山爆发的前奏,接着地震般的摇晃四分五裂,气浪破地而出,一块接一块的冰石被直直顶上天。
这一过程发生在十秒之内,大伙儿都被震住了,直到大开的一声大叫才意识到危险。蒙古包处传来串串枪声,拔地而起的冰川像一颗颗导弹竖起,气浪喷出的冰石犹如万箭齐发。我向开阔的雪野跑去,老三回身想拿地上的装备,我说来不及了。一股股气浪从地下喷出,身边如雷轰顶,满天冰石。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圆形喷射井,不断向外冒着白气。
日期:2014-04-21 18:47:00
我们所在的位置离蒙古包不远,大开打晕我后把我抬进一避风的旮旯里。洪水般的咆哮震耳欲聋。我跑着跑着晕头转向,像是在一个圆轮上打转,慌乱中回头看了一眼,原地竖起一块高大的冰体。气浪喷射井一个个在背后喷出,顺势袭来,我心想一步踩不对位置可就上天了。
视野开阔地是我们来时的山路,大开跑在最前头,不知何事猛地停下脚步。我最后垫底,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影响到我的步伐,这时,一个气浪喷射井在身后喷出,强大的气压流顶在我的屁股上,我操,我螳螂似的飞起,直向大开头顶砸去。大开闪身避开,跳起抓住我的腿,摆出一个旋转的姿势,他的意思是想抓着我缓冲一下,慢慢将我放下,没想到的是,气浪的作用力太大,大开连人被我带飞出去。
这一拉虽没能缓住我,但减少了我的冲击力,我们两头朝下栽倒在地。我的额头撞上碎石,疼痛的要命,几滴鲜血滑落,侵染白雪。大开问我怎么样,我说没事。我用手捂住额头,视觉之内,一个人从空中坠落,重重摔在离我不远的雪石上,满嘴吐血,双眼翻白,全身抽搐,骨头都碎了。
日期:2014-04-21 18:47:00
抬眼望去,我被眼前的世界震惊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雪球从半山腰滚流而下,大如象马,小如人犬,声势浩大,如群蚁赴会,咕噜咕噜声排山倒海。雪球具备一种生命特征,从山上落地理应向山下滚来,不料中途舒展开身子,袒胸露乳,伸展四肢,两只人一样的爪子“咚咚”着地,微微张开的怀抱中伸出一只怪诞的长臂;背上负有一个大大的锅盖,锅盖上端露出一个长扁形的小头,与它们庞大的身躯相比显得不伦不类。但它们似乎不能走路,肩头至大腿的部位几乎与大锅盖相连一体,只能使劲向下缩成圆球滚动前行,回转往复。
或许是天性使然,它们滚动一次可达几十米之远,遍体白毛下一层厚实的石皮,不惧怕任何阻挡物,成山成海向蒙古包滚去。那群人布成一个圆形防护网,手里的机枪“哒哒哒”冒着火光。我马上明白大开为什么突然停下,面哥和胖子还在那群人里。外围的几个人来不及和大部队会合,被天王雪龟抛上天,或抓起摔向雪石,一声声惨叫,血肉模糊。
大开说:“我去接应胖子,你们先下山!”
我说都到这个地步了,反正他妈的也活不下去了,都拼了吧。我们手里有捡到的几把备胎式冲锋枪。老三这次没阻拦我,我两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的理解胜过父母亲友。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