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秦——孝惠武三王复兴》
第8节

作者: 浪迹z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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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到了第二天,邹忌发现真相并非如此:
  明日,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战国策 齐策》)
  第二天,徐公亲自上门拜访他。邹忌仔细端详徐公的面貌,发现自己并没有他长得帅。也许有点不相信吧,毕竟大伙儿都说他比徐公帅,邹忌又拿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更加觉得自己不如徐公帅。
  那天晚上,邹忌就此事躺在床上冥思苦想,估计也没怎么和老婆“在床上玩游戏”,为什么大伙儿都说我比徐公帅呢?难道是因为,“不识邹忌真相貌,只缘自己是邹忌”?我这张帅脸被自己看习惯了,而徐公的帅脸不曾见过,所以才喜新厌旧?后来,邹忌终于明白:
  吾妻之美我者,私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同上)
  大老婆之所以说我比徐公帅,是因为她爱我,不想说实话打击帅哥老公的心灵;小老婆之所以说我比徐公帅,是因为这娘们儿怕我,怕我以后不和她在床上玩游戏,甚至申请退货把她遣送回娘家,所以不敢说出实情而已;客人之所以说我比徐公帅,是因为他们看我大大小小是个领导,有求于我,所以故意拍马顺从。
  想明白其中缘由之后,邹忌豁然开朗,并且还悟出了一些道理。于是入朝拜见齐威王,将“比帅事件”向他复述一遍,并就此联系到朝堂之上。邹忌对齐威王说:“领导啊,你也别笑小邹我受人蒙蔽,其实您老人家被坑得最惨,您才是真正的冤大头啊,小邹我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
  估计齐威王此时挺纳闷的,小邹你这孩子该吃药了吧?举国之内,就我最牛,相国将军,不过打酱油,数风流人物,还看因齐!你竟然说我被坑得最惨,有这样当员工的吗?小心我炒你鱿鱼!

  邹忌早就知道齐威王会如此认为,哥们儿是有备而来,说:“齐国方圆千里,城邑有一百二十座之多,宫内的姐姐‘哥哥’们,哪个不喜欢领导?朝堂之上的同事们,哪个不害怕领导?四方的老百姓们,哪个不有求于领导?如此看来,领导你是不是被坑得很惨?”
  齐威王闻言,心想:还是小邹的脑袋好使,看来以后工作还得多倚仗小邹啊!邹忌也就是遇上了齐威王这种英明的领导,要遇上殷纣王,敢揭寡人的老底,来啊,直接熏成腊肉挂树上!说到这,前秦有个叫苻生的哥们儿更搞,哥们儿整个一混账王八蛋的老祖宗,暴戾嗜杀,荒淫无道,他舅舅劝他,被他毫无犹豫地做了。后来手下职员一看,哎呀,原来咱领导喜欢听奉承话,于是一股脑儿拍他马屁,没想到苻生这混蛋照杀不误,理由是:媚我也!老子这样英明,向我阿谀谄媚,不找死吗!

  俗话说千里马易得而伯乐难求。千里马要是遇不上伯乐,别说日行千里,就是围地球跑五圈也白搭,顶多算个“香飘飘”。同样,优秀的员工也只有遇到英明的领导,才能成就一番作为。邹忌要遇上苻生这种极品领导,要么装一辈子孙子,要么“被成为”烈士下去教先王治国。估计后者可能性更大。
  齐威王有过即改。在邹忌的劝谏之下,他果断下令,鼓励官民检举其过失,齐国人人都可以干纪检委员的活,哪怕是隔壁家去二医院精神科挂过号的二傻子都可以。齐威王此举,看似简单,但实际上需要具备非常大度的胸怀,和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你想啊,平常个别人说你坏话你都受不了,齐威王面对挑他刺的人又何止一人,至少有千百吧?虽然官民们不太可能玩刺激,一出门就“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但他自诩英明神武之君,巨大的心理落差还是存在的吧。

  日期:2014-03-15 22:45:47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之君,齐国最终在威王的励精图治之下,称霸于天下诸侯。
  这个故事,发生在邹忌拜相之后,事实上齐威王刚即位时,邹忌并没有得到重用。
  邹忌这位同志估计是个文艺青年,平常喜欢弹点儿琴,调点儿情。齐威王可能也是个文艺青年,听说小邹文艺范儿挺足的,不仅情调得好,而且琴弹得更好,就让他住在宫中右室。这个时候,齐威王虽然善待邹忌,但绝非欣赏他的治国之才,只不过把他当作一名优秀的艺术工作者培养。
  满腹经世之道的邹忌,竟然没有在政坛上大放光彩,而是糊里糊涂地步入了乐师的行列,混得好最多也就开个演唱会什么的,其心情可想而知。当然,史书上也没有强调齐威王要把他培养成演艺明星,只是说“驺忌子以鼓琴见威王,威王说而舍之右室”(《田世家》)。威王为何高兴?是因为邹忌琴弹得好,而完全不是欣赏他的治国才能,下面这件事可以为证。
  有一天,邹忌发现文艺青年齐威王正在弹琴,于是他招呼也不打,推开领导的房门就进来,说:“领导的琴弹得真好啊!”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想,万一领导在和姐姐们玩耍,你这冒冒失失地打扰人家的好事儿,不是找抽吗?
  齐威王当时虽然没有边弹琴边抱抱,但明显不满邹忌不打报告就闯进来,于是去琴按剑,质问道:“小邹咱可以不装吗,不装还能做小伙伴。你只看到了我弹琴的表面动作,还没有细细品味,怎么知道琴弹得好(夫子见容未察,何以知其善也)?”
  在这里有个小小的疑问,即便邹忌在装那什么东西,威王也没必要按着宝剑说话吧?事实上,齐威王之言意不在此,文艺青年估计熟悉战国版“窃听风云”,他怀疑邹忌在监视他。不然的话,怎么你小邹才刚进来,只看了个表面现象,就知道我琴弹得好呢?
  邹忌是文艺高手,但也是政治高手,他是这样回答的:
  夫大弦浊以春温者,君也;小弦廉折以清者,相也;擭之深,舍之愉者,政令也;钧谐以鸣,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时也:吾是以知其善也。(《史记 田世家》)
  意思是说,大弦的音调低沉浑厚而温和,象征国君;小弦的音调高亢清脆,象征相国;弦摁得深而放得舒展,象征政令;发出的声音均衡和谐而响亮,配合得相当美妙,曲折之声互不相扰,象征四时。我小邹绝对没搞窃听,主要是凭借这些判断你弹得好的。
  古人说话比较含蓄,不像现代人这样直白,现代人骂你有病就是,你丫有病啊!古人不同,他会提醒你吃药,这位仁兄,要不你先吃个药?现在我们骂人也喜欢以提醒人吃药的方式,所以咱们都是具有“古风范儿”的。邹忌这番话,应该倒过来理解,即以齐国国情比喻弹琴,国情好啊琴也好,窃听小邹从不搞,这样才显得合理,不然就是有点答非所问。

  听到邹忌的回答,齐威王不禁感叹:“小邹果然善于谈论音乐啊!”
  邹忌闯入齐威王琴房,当然不仅仅是为评价领导的琴艺来的,他此番主要的目的是为“毛遂自荐”。所以,当他听到领导夸自己善于谈论艺术时,估计有点儿得意洋洋,于是乘机说道:“岂止是谈论艺术,治理国家和安抚百姓的道理都在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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