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流着泪,抱住他说:“前一段时间,在西安,每天走在西安的街道上,走在书院门的步行街、走在鼓楼广场,我突然感到那个城市是那样亲切,那样熟悉,那样有人情味,那样让我舍不得。而这些正是我在深圳的半年多里在心底久违而渴望的东西。我回忆起很多事情,回忆起你带我去骑马、带我去看电影、带我去太白山、带我去城墙,带我吃回民街的小吃,给我轻柔地擦嘴。我也曾试着和丁找那种感觉,但就是找不到和你在西安时的那份宁静和亲切。那天,当我和丁在吵架的时候,因为我来例假了,吃不了辣的东西,而丁却根本不管。我想起以前你带我,每次都是问我吃什么,是那般的呵护。直到看见你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我心里却有一种嫉妒。我突然在问自己,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啊?真的是钱吗,也许在没有的时候,我是那样渴望。但是,当我快要得到它的时候,却突然觉得是那样的空旷,我开始怀疑自己,这是我真正追求的幸福吗?如果是,幸福就是这样苍白而没有感情吗?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断地思索这几年的生活。两年的感情虽然不长,但我从不成熟到成熟最重要的阶段是你陪我走过来的,而我却把你扔在了路上。我到底怎么了,我开始悔恨自己。也许以前我一直在犹豫,但现在终于明白,相比较丁,我还是更爱你。也许这份爱一直潜藏在我的心底,让表面的生活,让钱把我迷惑了,现在我终于清醒了自己。我舍不得你,就象突然舍不得西安一样。我愿意放弃一切,放弃出国的机会,回到你身边。只要和你在一起......”
雅美象是去了一次教堂,心灵得到了感化和醒悟;象离别开桑菲尔德庄园很久的简爱终于又回到又聋又瞎的罗切斯特身边。这多少让他感到有点陌生,但他还是动了感情,说:“其实,我也一直爱你。当你说你要去办签证,我突然感到好象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人海茫茫,我到那里去找你啊。”
就这样,雅美抱着他说了一夜的话,流了一夜的泪。开始,他还有点激动,后来新鲜与冲动一过,就麻木得没有了感觉,任雅美不停地嘟囔,只觉了无新意,加之困得撑不住,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还迷迷糊糊着,传呼机却响了。他吻了一下怀中累得睁不开眼的雅美,把她放好睡下,然后看传呼,却是雪晴的留言:“想你,我马上从广州回去,等我。”
他的脑子乱成一大锅粥了。妈的,怎么比电影还惊心动魄,电影还要你方唱罢我登场,这边一个还没安顿舒服呢,那边又杀一个回马枪。看来自己惹的麻烦,终于糊锅了。
他乱了阵脚,不知道怎么办,就打电话给黄歌,问计策。黄歌听了,说:“怎么天底下的妖精都让你给遇上了。你自己觉得爱谁就跟谁吧,这么简单的事。不过,警告你:你要给自己留条路,不要被两个女孩都甩了,鸡飞蛋打。”
他告诉雅美,他要和雪晴好好谈一谈,让她等他。雅美流着泪答应着,却从身后抱住他不想让走。
他回到家等回来雪晴,正酝酿情绪,准备告诉雪晴实情,雪晴却扑到他怀里,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他听了,惊得双腿发软,差点坐到地上。
等他稳定了情绪,他劝雪晴,说:“那最近抽时间我陪你去把它打掉吧?”
雪晴却说:“生下来也可以呀,干吗打掉?”
正说着,传呼却响了,他一看,是雅美留的言:“心虑,等你归。”
雪晴看他表情不对,一把夺过传呼机,看了内容,脸就变青了,问他:“谁来的?”
他不吭声,雪晴就歇斯底里地大叫:“我问你,谁来的------”
他忙捂住耳朵,想,瞒着也是瞒不过的,雅美又是个忧郁的女孩,他担心雅美情绪不好会想不开,就想早点过去,便告诉了雪晴实情。
雪晴听了,冷冷地说:“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打算甩了我,和她重归于好?”
他知道雪晴这种女人在气头上是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来,就假装坚决地说:“没有!别胡说!”
雪晴用冷箭一般的眼光盯着他,说:“其实,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一直在利用我来气她,让她回到你身边,是不是?!”
他急道:“胡说!那有的事?!”
雪晴狠狠地说:“没有?!那好,你当我的面,扇她耳光,扇这个妓女,我就信你。”
他忙劝道:“不能这样!这样会逼出人命的。”
雪晴说:“哈哈,让她死去好了,她这种人就该死。她倒想看看她会选择怎么个死法啊,开煤气、喝药还是跳楼啊?她有那个胆量吗?唉,你这个没良心的。。。”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疯疯癫癫的。
五六年的经验告诉他,女人本来就不是理智和讲逻辑的动物,着了魔的女人更是疯狂的什么恐怖的事都做的出来。他真害怕了,怕出了事自己担不起,忙劝道:“除了这,我怎样才能让你信,你说,我一定办。”
雪晴止住哭,说:“那好,你的钱全部交给我来管。这样也算一种保证。我就是不让你给那个狐狸精花一分钱,让你没有钱寸步难行。我让你记住:你人是我的,钱也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现在很后悔,把所有的收入和在公司与王总暗吃回扣的事都告诉给了雪晴,使自己没了反抗的余地,很被动。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要“狡兔三窟”。以后,必须给自己存点钱不能让雪晴这种人知道,必须这样。
他答应了雪晴。
雪晴又说:“而且,你也对那个雅美死了心。如果你敢甩我,我就去告你,到你们总公司告你串通王总吃回扣。我有证据,看你敢不敢离开我!”
这下,他彻底泄气了,终于明白,自己是败在这个女孩的手里了;看来,以后绝对不能给女人说半点秘密,这种情绪动物一旦情绪不对,迟早会坏你的事。他心里不断涌着恐惧,怕自己的将来终会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乐观者发明飞机,悲观者发明降落伞。
这女孩比他想象的还要毒,果然是天下最毒妇人心啊。
三十
第二天天刚亮,王总不停地给西安打传呼,让他先去公司,雪晴非要跟着去监视他,怕他去雅美那里。
看着西安神情恍惚根本无法安心工作,王总就狠狠地臭骂他:“你他妈怎么没点出息,一个黄毛丫头就能把你搞得这么神经兮兮不醒目还怎么干大事?!赶快把你那点破事搞掂。”
他心说,王总你那里知道我除了这个雪晴还有一个雅美在后面点火呢。这两个女人已搞得他身心交瘁,疲惫的神经几临崩溃。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招惹了这两个欲罢不能的女人。
王总接着说:“小冯昨天给胡总经理打辞职报告了,说干不了啦。你也赶快给胡总写个报告,汇报一下你的工作,但不要说小冯的坏话,而要赞扬他,说他非常能干,比你有能力,希望能让贤。”
他不停地点头,脑子却晕晕的不知道听了啥。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次轮到雅美回敬他的留言:中午不来,我就自杀。
他想想雅美目前独自一人正缠心魔的景况和郁郁寡欢的性格,吓坏了,终于不顾雪晴歇斯底里的反对,忙打车赶去车公庙去看雅美。怕万一出事一个人没有经验应付不了局面,他又打电话叫了正在上班的黄歌。
雅美已不吃不喝两天了,人很虚弱,躺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水果刀,手腕上果然有几道血印,家里乱得一团糟。
见了他,雅美不顾黄歌在场抱住他不说话,不停地哭,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黄歌奇怪,女人怎么总把自己当一件东西,什么要不要的,忙躲到阳台上避开。
过了会,西安叫了盒饭,让雅美吃。雅美不吃,只哑着嗓子问他:“你到底还要不要我?”
他不忍心虚弱的雅美再受刺激,就说:“我正在和雪晴谈分手的事。你放心,我一定回到你身边。你先吃饭吧,有了体力,我们还要一起生活呢。”
雅美安静了一会,就不哭了,起身去梳洗。
这时王总的传呼又来了,留话很直接:速回公司,否则后果自负。
他就留下黄歌看着雅美。自己匆匆忙忙赶回去。
雅美对黄歌说:“我没事了,想开了,你上班忙去吧。”
黄歌最近在一家科技公司任南方大区市场总监,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实行营销模式改革,挥刀裁人杀人,搞的公司鸡犬不宁,一些员工联合起来写了他的罪状发传真到北京总部控告他,搞得他四面楚歌。但他不放心,就又坐着和雅美聊了两、三个小时以前在西安的一些旧事,看着雅美有了笑容,就急忙赶回公司去平息叛乱。
雪晴自西安扔下她独自打车去看雅美,觉得气不过,就叫了车跟踪西安来到雅美的楼下,不一会看见黄歌也来了。他一直在门外等着,等看见西安离开,又等黄歌离开,她就让保安查了雅美的房间,然后敲雅美的门。
雅美开门看到是怒气冲冲的雪晴,很吃惊,但想顶住门不让进已没有力气,毕竟两天没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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