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血:三星堆古蜀文明传》
第33节

作者: 林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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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羽道:“既然没有什么忌讳,那就请连云姑娘安排罢。再说,闲着无事,最令人难耐,且还容易滋生事端,不如就让他们展展筋骨,学学本事,权当为他日敝族复兴做个准备,如何?”
  连云见状,只好点头答应。

  越羽大喜,立马将伤员之外的所有部众召集到一处,令他们听凭连云部署。
  连云倒是个利索之人,不多时,便将诸般事务分派完毕。鱼族众人无不觉得职事妥当,各个欢喜不已。
  见族人们各得其所,越羽一边朝连云称谢不已,一边饬令部众们服从调遣,与蚕丛百姓和谐共处,不得生事。
  连云又将蚕丛部中的起居事宜,向鱼族众人们细细说了一遍,才和阳畦、秦朴一起告辞而去。
  此时,鱼族众人发现洞天中的光线渐渐暗淡了下来,慌忙仰头去看,却见天花板上的画面之中,又哪里有什么朝阳?便是那几缕微云,也早已是无踪无迹了。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说道:“真是奇哉怪也!这天花板上先前所画的那幅昼日景象,怎么便突然不见了?”
  赶紧再抬头去细看,却见天花板上所呈现的,已是另一番图景:暗蓝色的天幕上,新月如钩,流云似絮,忽明忽暗的点点寒星,幻射出柔和的光芒;原先的那些鸟儿,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先前在朝阳蓝天下翱翔,此刻却在月色星辉中振翅。

  越羽朝众人道:“这天花板上的画作也甚是古怪,怎么在我们不觉之间,就变了模样?”
  石玄、左海、江风等人相视之下,各自摇头。一帮族人们更是指指点点,诧异不已。
  石玄道:“其中玄妙,真是不可名状。此前听闪含说道,这些图画乃是由一种特殊的颜料描绘而成,画中诸般物事,都具备原型的些许特性,例如画云雨则沛然若湿,写鸟雀则羽翼飘然。不过,闪祭司倒没提及这画还会变换状貌。”
  江风猜道:“难道这天花板上竟然有两幅交叠相加的昼夜图景?且它们又会随着外界日夜变化而轮流出现?”
  众人听了,觉得此言有理,却又不能确信此事是否果真如此,便索性将其撇在一旁,不去理会。

  转眼之间,只见得十六洞天中的光线越发黯淡,越羽便朝众人道:“连日以来,大家都在奔忙行路,早已疲惫难当。现在我们暂居此地,正可好好休整一番。且各自先去歇息,到时便按连云姑娘的安排,和蚕丛百姓们并肩劳作。”
  众人遵命,分头回到木屋中歇息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众人正睡得香甜之际,朦胧中听见隐隐有鸡鸣之声传入耳畔。起来出门去看,却见外间甚是亮堂,高高的天花板上,又显示出昼日的图景来。
  鱼族部众见越羽、石玄等人正和连云及几位蚕丛人一道,在不远处的沙地上静立等候,便赶紧聚拢过来,按着越羽的吩咐,随连云离开十六洞天,分头往各处忙碌去了。
  不多时,十六洞天中只剩下了越羽、石玄、左海、江风及一帮伤员,四下里顿时安静下来。

  越羽将石玄等几位头目召集在一处沙地上席地而坐,共商鱼族事务。
  几人从鱼族现状,谈到将来复兴大计,不觉中,大半晌时日又已倏忽而过。正议论间,越羽无意中发觉,洞天中的光线不知何时又暗了下来,连忙仰头去看,却见天花板上的画面,早已经换成了星月夜景图。
  越羽吃惊道:“莫非又过了一个白昼不成?这光阴如何消逝得这般迅速!”
  正在此时,便听得远处有人声气急促地喊道:“越羽首领!越羽首领!前边可是越羽首领?”
  越羽听了,立起身来,高声应道:“秦将军,正是在下!”
  秦朴朝几人快步跑来,一边气喘吁吁道:“越羽首领,石长老,大事不妙!”

  石玄一听,隐隐便觉得此事当和石奇有关,便匆匆问道:“秦将军,到底何事,如此慌张?”
  秦朴答道:“方才外头传回消息,贵公子在和武乙遭遇时不幸负伤,且被他劫持走了!”
  众人大惊。
  石玄急怒交加:“这个不成器的小子!如何这般没用!”
  越羽上前劝道:“石长老不必焦急。我这便和左领军前去救援!”说罢回头朝秦朴道:“还要麻烦秦将军带个路,将我们领到事发地点。”

  秦朴点头道:“一切听头领吩咐!”
  越羽点头道:“好。”一边又向石玄道:“这里的事务,就交由石长老暂管了。我和左领军这便出发!”
  两人在秦朴带领下,离开建木堡,匆匆奔往石奇被擒之处。
  到达之后,越羽站在一处高崖上朝四下里放眼观望,一边不禁叹道:“此处地势竟如此险峻复杂,看来要找出躲在某处的区区两个人,必然不易啊!”
  左海上前几步,在越羽耳畔低声道:“首领,石家父子平日专门与你为敌,时时刻意扰乱你统辖本族,动摇你的威信。我看石奇这小子,我们不救也罢。”
  越羽摇头道:“无论如何,大家都是本族同胞。再说,石玄毕竟是本族的护法长老,虽然对我有些看法,但对鱼族却忠心耿耿,其作用不可小觑。他前时刚遇丧女之祸,一旦石奇再有三长两短,老人家只怕打熬不住啊。”

  左海深为佩服:“此前西来路上,这父子二人或明或暗地给你设过多少难题?你竟然毫不计较。罢了,我听你的吩咐,我们这就分头去寻石奇吧!”
  然而此地毕竟山岭起伏、地形复杂,草木茂盛,越羽、左海、秦朴等人分头率着部属们搜寻了许久,也不见武乙或石奇的一点踪迹。
  秦朴颇为焦虑:“看此处的地形地貌,要想进行更大范围的搜寻,只怕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人力。可是石公子有伤在身,恐怕不容拖延太久啊!”
  越羽略一沉吟,向左海、秦朴说道:“下令众人撤离此地!”
  左海大觉不解:“首领,我们不救他了?”
  越羽摇头道:“情急易生变。将武乙逼得太紧,只怕会对石奇更不利。不如给武乙松松绑,让他缓缓气,然后我们再图救援石奇。”
  秦朴点头道:“言之有理。”说罢便下令兵士们列队撤离。
  谁知一行人刚往山坳外走了不多时,就听得身后一处斜坡之下有人连声喊道:“救命,救命!”声音虽然不大,却倒也隐隐约约听得见动静。

  越羽凝神一听,大喜道:“是石奇,这是石奇的声音!快,返回去看看!”
  众人循声赶到山坡下,果然见得在一处茂密的草丛中,石奇浑身是血,仰面倒在地上,脸色苍白,衣衫污秽破烂,显然在被武乙劫持过程中吃了不少苦头。
  见得越羽赶到,石奇又羞又愧:“首领,我实在无能,不仅没有擒住武乙,还让他……”
  越羽命人将他扶起并背上,一边安慰道:“武乙此贼奸猾异常,稍不注意,就要中他的诡计,这不怪你。”
  左海道:“此贼真是可恶!如今他藏在哪里?”

  石奇抬手朝西北方一指,面色羞赧:“昨日黄昏,我被他劫住,一起来到这里后,他将我重重摔在这草丛中,便掉头往那边去了。随后,我,我就昏死过去,直到此前听得你们众人呼唤,方才醒转过来。唉,说来真是惭愧!”
  越羽点头道:“你性命无忧,便是一件幸事。至于武乙,令人再细细搜索就是了。”说罢对左海、秦朴道:“武乙肯定就在附近游荡,如今石奇既已找到,我们就不必再兴师动众地满山搜寻,只须派精兵在附近山口要道日夜守候,就可以逸待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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