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血:三星堆古蜀文明传》
第50节

作者: 林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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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海及近旁几位鱼族老者纷纷点头道:“越波老首领的衣钵,原本就该由越羽首领继受,此乃毫无疑问之事。再说从东隅一路西来,倘若不是越羽首领你指挥有方,本族只怕难逃覆灭厄运!你如今登位,实属名正言顺之举,必将大大有利于重振朱雀!”

  越羽见众人坚持要推他登位,便点头道:“越羽虽然无才,但时刻不敢违背先父遗愿和诸位重托,既然承蒙诸位信得过,我择日登位就是。至于族号称呼之事,不知诸位又有什么高见?”
  众人见越羽爽快答应,各自欢喜。鱼族几经丧乱,百废待兴,正需一个气性果敢、意志坚定之人来统领族中百姓,实现朱雀复兴之愿。眼见得越羽历经磨难之下,犹能果断行事、不辞重任,实不失领袖胸襟,众人纷纷暗自嘉许,神情振奋,都觉得重振本族,大有希望。
  此时听得族中老者信风说道:“关于名号一事,连日来我们几人颇有争论,经数番商榷、几次占卜,如今倒是有了一个众人都比较认可的说法。至于最终如何称呼,还需由首领你来定夺。”
  越羽道:“既有神明谕示,诸位又德高望重、见多识广,只要你们一致认可,我自当附议。快把你们众人都赞成的这个新名号,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信风点头道:“我们以为,新族号既不能忘本,又须赋予新意。所以拟将本族称作‘鱼凫’。”

  越羽道:“取名‘鱼凫’,有何含义?”
  信风答道:“本族原称鱼族,新名号中留个‘鱼’字,以示我们永不忘本之意。至于‘凫’者,乃是鱼鹰,此物下可深潜水底,上可一飞冲天,不仅善于捕鱼,而且最喜吞食蛇类,取用此名,既表本族不忘蛇族杀戮之仇,又可展现本族力图复兴的凌云之志。”
  越羽拊掌赞道:“这个称号的确很好!”
  石玄又向越羽道:“我等选中‘鱼凫’这个名号之后,又诚心正意地卜问了神明,最后得到上苍的两句谕告:‘因火而败,遇水重生’。众人左思右想,都猜详不出其中涵义,于是昨日我们便以此向蚕丛部闪含大祭司请教。经他老人家解说,方知此名大吉。”
  越羽连忙问道:“闪祭司怎么解说?”
  石玄道:“闪祭司说,鱼族原本号称朱雀,朱雀是鸟,如今改称‘鱼凫’,鱼凫也是鸟,取用这个名号,有重振本族之瑞,实乃天意。但是,二者虽同是鸟类,然朱雀乃是火鸟,鱼凫则是水禽,两百年前,朱雀氏因火而败,自今之后,鱼凫族当遇水重生。这便是‘因火而败,遇水重生’的寓意。”
  越羽大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上承天意,下顺人心,就将新族号定作‘鱼凫’吧。”

  众人听了,无不欢欣振奋。
  石玄朗声说道:“当年本族名唤鱼族,越波遂号称‘鱼王’,如今我们便因循旧例,将新首领称作‘鱼凫王’,如何?”
  左海等人大表赞同。越羽却连连推辞:“我尚未替本族做出任何贡献,如何敢受封称王?”
  石玄劝道:“首领自接替越波以来,多有功劳,原也不必太谦虚。再说,每当新首领登位,受封称王是既定的规矩,你坦然接受就是了。”众人纷纷附议。
  越羽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石玄道:“既然众人都没有不同意见,十天后便是吉日,我们便定于届时举行登位、改号典礼吧?”
  越羽点头道:“如此甚好。此事便拜托石长老你们几位多多费心了。我这便赶去与闪祭司等人商议对策,以确保蚕丛、鱼族两部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话音刚落,却见门外快步走进一位女子来,原来是连云。只听她朝越羽微微一笑:“越羽首领,你酒醒了吧?”
  未等越羽回答,连云又朝他说道:“前几日,因锦娘头人远嫁之事,敝部上下略有扰动。如今部中臣僚一致推举闪祭司全权辅助天扶打理政事,敝部局势已全然归于平定。闪祭司特命我前来告知诸位,但请安居此地,不必再怀担忧之心。”
  越羽听罢,心中暗道:“既然蚕丛部派专人前来告知此事,倘若我再贸然前去找他们商议局势,倒显得有些喧宾夺主,自作主张了。不如暂且作罢,静观其变吧。”想到此处,便向连云说道:“如此一来,我们自然心中大安。”

  连云道:“闪祭司正是怕贵部上下有所不安,所以特命我来传讯。”
  左海呵呵一笑:“真是天佑我族。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放心去筹办大事了。”
  连云疑惑不解道:“贵部有大事要举行?”
  石玄点头道:“敝部十日之后将改换族号,称为‘鱼凫’,而越羽首领届时便是‘鱼凫王’。这算不算一件大事?”
  连云拍掌道:“恭喜恭喜!这的确是贵部的大好事。我这便赶回去,将此事告于闪祭司、莫虎将军他们。”
  左海道:“我们也正要向贵部通报此事呢。现在既然连云姑娘来了,就有劳你代为宣布了。请转告闪含祭司及贵部诸位官员,十日后敬请光临十六洞天。届时,敝部将在此举行登位、改号典礼。”

  连云点头道:“左领军放心,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知道!”说罢告辞而去。
  不觉间,数日光阴倏忽而过,转眼便到了越羽的登位大典之日。十六洞天内自然热闹非凡:全体鱼族百姓衣饰整洁,列队站立于洞天中的那片宽阔沙地上,个个心怀喜悦,人人神情肃穆。沙地中央临时搭筑起一座高台,越羽、石玄、左海、江风及族中一帮德高望重的老人,纷纷端立台上,等待仪式开始。
  此前早有许多蚕丛部百姓闻讯赶来参与典礼,他们个个穿戴齐整,又各自带来丝锦、布匹、果酒等充作礼物。随着前来观礼的蚕丛百姓越来越多,不多时,他们赠送的物品便堆积得如同小山一般。
  吉时将至之时,闪含、莫虎、许图、段造、秦朴、连云等人簇拥着天扶如期而知,前来观礼。越羽等人连忙走下高台,上前迎接。
  见越羽龙行虎步之间,一袭黑衣当风飘荡,显得十分挥洒大气,而头上一顶凤毛麟角冠,更衬得他形貌庄严,颇有一段王者气度,闪含暗自惊叹道:“似越羽这等风范,才称得上王者气度!如玄豹那般的,只不过是蟊贼而已。”一边想着,一边朝越羽祝贺道:“良辰吉时,必有好事。今日贵部改号称‘鱼凫’,而越羽首领又正式登位,实是天意使然,贵部自此而往,必将日渐兴盛!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越羽回礼答谢道:“在下不才,承蒙族人错爱,方敢勉力承受。但只恐不能胜任,所以日后还要仰望山闪祭司及贵部上下多多扶持!”
  段造哈哈一笑:“越羽首领当世英雄,何必过谦?”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截金光闪闪的物事,双手捧给越羽,一边说道:“得知贵部将于今日改号,而越羽首领也将身登鱼凫王宝座,闪祭司便命在下日夜赶工,铸成这纯金权杖一根,今日便将其奉赠于鱼凫王,万望笑纳!”
  越羽此前曾听左海说过,按蚕丛部的礼仪风俗,应以坦然接受对方馈赠为宜,否则将被视为无礼傲慢之举,所以此时见段造送上重礼,越羽也只得将金杖接了过来,一边又连连称谢。低头看时,却见金杖铸造精细,图案华丽,令人顿生爱不释手之感。
  段造见越羽面呈喜色,对金杖十分欣赏,心中自然高兴异常——毕竟从此之后,自己亲手打造的这根金杖就将成为“鱼凫王”世代相传的法器,这对于任何一位铸造大师而言,都无疑是一项莫大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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