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九峰寺没有了往日的善男信女暮鼓晨钟,只有萧道人与古寺相伴,萧道人小的时候,在一个空坟里睡着了,醒来后,他能看见坟里睡的是男是女,能预知人的生老病死,吉凶祸福。萧道人是黄石门村陈姓入赘女婿,会“祝由科”,精通“鬼门十三针”法术,专治邪病,神乎其神。赵子文曾和萧道人开玩笑说:“姑夫,人人都说你通神,让我见见”?萧道人说:“你见了别害怕”,赵子文正烙煎饼,萧道人在墙上扎了一针,二尺六的鏊子突然爬上了墙,赵子文每次说起来都感觉不可思议,在黄石门村人的眼中,萧道人就是一个远离世尘的奇人。
大殿里很暗,罗汉金身的塑像显的狰狞恐怖,龙竺不由自主抓着陈远瑞,她的湿衣服贴在丰满白晳的皮肤上,她感到一种心慌和甜蜜,她的心怦怦狂跳,胸脯也一起一伏,龙竺清晰地感觉到自已的狼狈,四周的眼睛让她感到阴森可怕,她渴望陈远瑞能抱紧她,就象被小心捧在手心里的小鸟,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又强烈地占据着她的心。
陈远瑞光着臂膀,露着结实的肌肉,这让陈远瑞感觉不好意思,龙竺把陈远瑞的上衣还给他,说:“好多人正看着你呢,赶紧把衣服穿上”。龙竺也知道自己从头到脚的狼狈,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贴在她身上,少女圆实的乳峰羞赧地勾勒出一种诱惑的曲线,她颤栗地审视着这种美,眼前的一切她几乎不忍破坏掉。一条撕裂天空的闪电,象一条火蛇在头顶划过,陈远瑞本能地去拉龙竺,龙竺也吓的扑在陈远瑞的怀里,随着地动山摇的一声响雷,龙竺一下抱紧了陈远瑞,陈远瑞也下意识地抓紧了龙竺。龙竺的心怦怦狂跳,她紧紧的抱着陈远瑞,希望这个世界就这样静止,时间也不在流动。
雨一直下,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白茫茫的雨幕遮住了山林,哗哗的雨滴在青石地面上溅起一层白雾,耳边传来高山流水瀑布的轰鸣。腕表的时针指到了五点,这么大的雨,那个出租车司机是不会来接她了。龙竺看着陈远瑞,说:“我怎么回家呀”?陈远望着她俊美的脸,说:“跟我回家,见见我妈。”龙竺犹豫地说:“真去呀,我穿着拖鞋来的,衣服还没干呢,怎么见你家人。”陈远瑞说:“我妈见了你不知多高兴呢。”龙竺拉着陈远瑞的手,可怜兮兮的说:“我穿的这个样子,见了咱妈我怎么说,哎呀,”陈远瑞说:“这么大的雨,车不来接你,你怎么回去”。龙竺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吐舌头 。
龙竺安静地站在大殿门口,望着水天一色的天空,滴水的发稍贴在胸前痒痒的,她拨开头发,胸部舒服了很多,沉闷的雷声终于随着乌云渐渐远去,昏暗的大殿也明亮起来。大殿里供奉着送子观音、赵公元帅,另外一位很面熟,龙竺叫不上名字。每位神像前都有香案,香炉,上面还有没燃尽的香和蜡烛,香案上有橘子、苹果、纸钱、还有一只红玫瑰。求子还愿的男女在菩萨身边摆放着好多娃娃,有布的、瓷的、泥的,神态各异,天真可爱。香案前放着红布蒲团,有些破旧,不知有多少善男信女前来烧香拜佛。龙竺无比虔诚地拜了菩萨,拜财神,拜了叫不上名字的神仙。龙竺拉着陈远瑞让他在菩萨面前许了愿,狡黠地说:“不许和我的一样”!陈远瑞拜完了菩萨在龙竺耳边轻轻地说:“其实我不信这个。”龙竺一下把他的嘴捂住。
大雨过后,沉闷燥热的天空被雨水洗刷了一遍,空气变的清新而凉爽,随着风吹云散,太阳又不要脸地挂在天上,天又不知不觉中又热了起来。
出了大殿,萧道人坐在古檀树下,手里是一本“橘中秘”棋谱,老人一身素衣,精神矍铄,脸上有一种超然的宁静,温和的眼神让人感觉和蔼可亲。陈远瑞和萧道人十分熟悉,说:“姑老爷,我们回家了”。萧道人轻轻地点点头,自言自语: “青龙石上卧,烦恼自上身。”
日期:2014-03-22 23:07:05
黄石门村陈姓是大户,人丁兴旺,陈克祥的父亲去世,萧道人说黄石门下面是一块风脉地,九顶莲花出现的地方棺下田,以后陈姓必出大官。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克祥守在黄石门下面的山坡地上,当月亮升到正午,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九朵莲花象火一样在他眼前飘动着,他用桃木橛子做好标记,准备天亮派人打墓,艾百荣知道萧道人的话不会假,把儿子艾有计叫到跟前说,那处风脉不能让陈长友占了,我也是该死的人了,我死后你把我埋在那处风脉地上,后半夜传来一阵号啕哭声,艾百荣死了,艾有计连夜把他爹埋在那处风脉地上,艾百荣抢占了陈长友的风水,入土为安。
萧道人的话应验在艾有计一家人身上,艾有计的老婆前后生了十四个孩子,最后只留住五个,老的英雄儿好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个个有出息。艾有计的大儿子艾庆玉是黄石门村的支部书记,坐镇黄石门村十年江山不改。二儿子艾庆林,是楚山乡乡长。三儿子艾庆军,是九顶山区法院经济庭庭长。大女儿艾庆莲在区工商局,小女儿艾妮在乡文化站。在黄石门村的历史上,除了埋了位娘娘,现在就数艾有计一家荣耀了。
陈克祥祖祖辈辈都是怕鸡怕狗怕绵羊,忠厚老实的庄稼人,日子清清贫贫地过到现在,陈克祥八十多岁,高大健壮,慈眉善目,在黄石门村年龄最大的一位老人,一辈子老实忠厚,积德行善,与世无争。年青的时候,陈克祥和甘露寺的萧道人私交很深,萧道人把“祝由科”鬼门十三针(针灸)的针法教给了他,并送给他一合银针,十里八村,谁家有个大病小灾,陈克祥撂下家里的活给人治病,从不收钱,在那个医药匮乏的年代,也不知救了多少人性命。
陈克祥的父亲兄弟四个,俗称老四枝,到了陈克祥这辈,也是兄弟四人,老三绝枝,陈克祥排行老二,有两儿三女,三个女儿逃荒时嫁到外地,疏于联系 。大儿子陈怀正工人阶级,少言寡语。二儿子陈怀志五十八岁,相貌清瘦,双目有神,为人热心正直,老婆赵子文大家闺秀,优容端庄,知书达理。
陈怀志的家在村子的最北面,门前有一条上山的小路,门口一条水沟,高山流水的一股水流从门前经过,常年流水不断。门前有一棵阴柳树,雨过天晴,阴柳上嵌满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更显阴柔美丽。陈怀志家六间堂屋,东面两间厢房,一间存放粮食杂物,一间是锅屋,一个灶台,剩下的地方,是用来烙煎饼用的,墙边靠着一盘鏊子,二尺六最大号的,谁家能有这么大号的鏊子,说明人口多,可以引以为荣。
陈克祥和二儿子陈怀志住在一起,陈克祥老两口住一间堂屋,五米宽的房屋,铺上一张床就剩下一点狭小的空间,床上撑着蚊帐,枕头边有一只黑熊的手掌,听说避邪。陈克祥的老伴名字不祥,户口本上写着陈氏,八十多岁,稀疏的白发在脑后绾了一个发鬏,瘦小干瘪的脸显出颧骨的轮廓,弯腰驼背,拄着一根光滑的拐棍,裹着的小脚,走起路来有点摇摆,脚上的白布袜子已经不是原来的颜色,陈氏每天重复着她简单的生活轨迹,早上起来坐在自己门口的小竹椅子上,拉拉着脸,小圆眼闪烁着尖刻的眼神,透着一丝古怪的冷漠,好象对谁都有一种无形的戒心,有时嘴里嘟囔着让你听不清的话,象是一种无休止的絮叨和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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